第三十二章 虎口連芒現凶兆

筱青眸子一亮,隨即又低下頭,道:“穆王不會答

“不管答不答應,我明早就去說。”伯典堅定地說。

“不要。伯典,現下兩軍交戰,不是談及這些事的時候。”

伯典略一沉吟,筱青說的有道理,“也好,等戰事一結束,我即向穆王請求。”

周筱青含淚點點頭,偎進伯典懷中。兩人相擁許久,直到窗外敲了三更,伯典才又吻了周筱青一回,不舍地回宮去了。

周筱青懶懶地漱了,坐在席上發了好一會兒呆。按說伯典給了她希望,她應該快樂才是,可心裏雖幸福,這幸福裏卻夾雜著一種極度的不安,令她的一顆心懸著鬧著不肯安定。是否她太過悲觀?

周筱青歎息了一聲,熄了,鑽進被子裏,卻又一時無法入睡。閉上眼,子宣心痛的眼神就會浮現在她腦海之中,令得她的心也跟著痛起來,輾轉反側更加難於入眠,唯聽得子夜裏,雨聲零落飄灑的聲音,那麽真切,聲聲扣擊她敏感的神經,生起無限淒涼。

漸漸地,終等到了困意。周筱青也終於安靜下來,恬然入夢。

不知什麽時候,她忽然感到自已在暗中行走,正疑惑,發現前方有一個亮點,那亮點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牽引著她邁步向前。當她靠近亮點,才發現這裏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筱青微笑了,邊向亮光多處走,邊喊,“寶鏡,我來啦!”說完這一句話,她已置身於閃亮耀眼的空間裏了。正要尋那寶鏡,卻見遠處走來一人,瘦削的骨骼,玄色的寬袍,長長的胡須遂的眼睛。

“老人家?!”周筱青興奮地揮手。

來者正是星占師老者。他微:笑著對周筱青道:“還是年輕人走得快。看來我真是老啦!”說著到了周筱青身邊。

“老人家精神矍鑠。比我還有活力呢!”

“幾日不見。筱青姑娘這一張嘴變得能說會道起來了?嗬嗬——”老者捋著胡子笑道。

“喂。你們倆一見麵就說個沒完沒了。眼裏完全沒有我!”寶鏡怪異地聲音裏雜帶著不滿。

“鏡子。你可好?”周筱青向寶鏡打招呼。

寶鏡連閃了幾下,“有什麽好。我隨時可能消失掉。”聲音很是低落。

“哦,對不起!”周筱青為鏡子感到難過,轉頭問老者“老人家,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救救鏡子嗎?”

老者歎了口氣,“它乃天之精華星之能量,我一凡人,確難延長它的生命。”

周筱青無限同情地道:“鏡子,別難過,你不會消失的信自已。”

鏡子忽然笑了,“你們人類真有意思,相信自已?那有什麽用呢!”頓了頓道:“你們不必為我難過,萬事萬物生生死死,我們能量也不例外。而且,老人家雖然不能延長我的生命,可是他已令我健康起來了。你看,這麽遠的路,我不是把你們都找到一起了嗎?”

周筱青和老者都感染了鏡子的樂觀必竟不是人類,對於死的態度,自然也和人類不一樣,“是的,鏡子,你說得對!人類應該對你學習!”

鏡子怪異地笑了幾聲,連閃了好多下。

忽然周筱青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鏡子,如果你消失了,是不是我就永遠回不了家了?”

鏡子閃了兩下,“有這個可能。”

周筱青的心忽地一沉,她從來不敢想這個問題又必須麵對。

鏡子似乎感受到周筱青的心情,輕輕問道:“如果你現在要回去我可以馬上送你走!”

沉默。

“舍不得了吧?”鏡子問。

周筱青心情被鏡子說中,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但是我又很想媽媽,也很擔心她。”

“我向你保證過媽媽沒有事的。”寶鏡胸有成繡地說。

“可是若我真的回不去,那——”周筱青皺起眉毛,不無焦虛地說,忽然心裏一動,這麽大的問題怎麽才想起問!忙不迭地問老者,“老人家,不知您是否找到了阻止鏡子回女宿去的外來力量?”

她想,能夠讓鏡子不消失的辦法隻有一個,回到女宿去!

這一問讓老者頓時恢複了平日工作時的認真和狂熱,激動得忘了捋胡子,顫抖著聲音道:“是的,已經找到了!”

“真的?!”周筱青興奮得幾乎跳起來。

沒想到鏡子卻懶懶地道:“找到有什麽用。”

周筱青正納悶,何以鏡子會如此說?老者說話了,他指著鏡子不滿地道:“怎地沒用?我費了那麽大的勁兒,不吃不喝地研究,就換來你這麽句話。哼,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難道我說錯了麽?麵對它們,我太弱小了,何況,天下這麽大,哪裏去找你說的隕石啊!到頭來,我的結局還是消失,還是死!”

“你,你住我那,天天看我為你忙來忙去,你不說句感謝的話,反來質疑我的能力!”老者氣得呼呼喘氣,把胡子吹得老高。

“喂喂——我說你們倆別吵啦!我這都聽糊塗了,拜托誰能給我講講,到底是怎麽回事?”周筱青眨巴著眼睛問。

“是這樣的——”蒼老的聲音和怪異的聲音同時說道。

“讓他說吧!”鏡子閃了幾下,一副不屑與你爭的口氣。

“咳咳——”老者再次清了清嗓子,嚴肅地道,“自筱青姑娘將寶鏡送到我這之後,老朽便廢寢忘食地研究,希望能找到阻止鏡子回到女宿去的外來力量。”

“真是羅嗦!”鏡子在一旁嘟噥。

“你說什麽?!”老者瞪著鏡子問。

周筱青趕忙為他倆熄火,“好啦好啦,”向老者道,“老人家請直奔主題。”

老者兀自朝鏡子吹了下胡子,才繼續道:“我忙活了整整三日三夜,所有的辦法都用遍了,結果仍然一無所獲。在第四日的酉時三刻,我象往常一樣仰望星空,竟然發現一個十分奇異的現象。本於蒼龍鹹池遙遙相望的參女兩宿,竟然芒角交錯互現現彼伏,似在對峙和較量。”

周筱青張圓了嘴巴,聽得入了迷,雖然很多詞她沒聽過,但大概意思她明白了,有兩處相隔遙遠的星宿較量上了,看誰亮誰強!

“那女宿漸漸不支,暗了下去。而那參宿諸星,竟如得勝一般連成耀眼的光芒,且搖擺不止

得意。”

“太神奇了!”周筱青慨歎道。

老者也越說越激動,麵上肌肉微微顫動,深遂的眸子中有興奮有激動更有驚恐,“待到戌時一刻,更為神奇的事情出現了!”

周筱青睜大眼睛屏息靜聽。

“那參宿本有七星,此七星竟然全部呈逆行之勢,猶以其中三星最為嚴重。那三星本來狀如虎頭刻,竟似虎口將要張開一般,而那女宿則開始抖動不止,甚為懼怕!”

天呐,張開的虎!周筱青忽然感到絲絲寒意,指尖冰涼。

“接下來,連續幾個晚上,我在固定的幾個時辰去看,那虎口居然又張開一點而女宿四星,光芒越來越暗淡,並有逆行成一條直線之勢。”

“那虎口會了女宿嗎?”周筱青小聲地問。

“當然不會。”老者皺眉定定地望向某:,似乎在不停地思索,麵上也變得沉重。

“這說明了什麽呢?”周筱青見老者的神情,知道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

“說明什麽?說明阻止鏡回到女宿去的外來力量,就是參宿的強大能量!”老者肯定地答。

周筱青恍然意識地看了寶鏡,見它忽忽悠悠懸在那裏,一閃不閃,象是要睡著了。

“可是,參宿為什麽要這麽做?它又是怎樣做到的?”事情太怪異了筱青滿腹疑問。

“問得好!這也是問題的關鍵。自女宿最開始出現異樣之後,參宿便一直在變化種變化相當小,幾乎蒙過了我的眼睛。好在一直沒有放棄觀測和研究,現下乎可以下結論,參宿在鏡子將筱青姑娘從異時空挪移到此後,便開始了它的影響和破壞。因為,鏡子的這種行為違背了常規,逾越了自已的職權,因此,它們千方百計地阻撓鏡子成功,它們影響了一些人的行為,利用他們製造某些事件來排擠異時空來客,以達到這種目的。並且用自已強大的力量阻斷了女宿回收能量的通道,以消滅藏身於鏡子中的這股能量。”

“老人家,您是說,參宿一直在給我製造麻煩?為的就是不讓鏡子成功彌補自已的過錯,進而消滅鏡子?”

“沒錯!”

周筱青怔了怔,自語道:“這麽說,惡徒千方百計來搶寶鏡,最後令我墜崖,仲薑千方百計對付我,玉傑懷上伯典的孩子,都是受了參宿的影響?”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問題,問老者,“老人家,如果,如果那參宿的虎口越張越大,我是不是會有更大的麻煩?”

老者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腳步沉重地踱了幾步,又背對著周筱青站了一會兒,就在周筱青等得不耐煩的時候,老者忽然轉過身來,眸子更加深遂神秘,還有一種被壓抑著的驚懼,“不止是麻煩。我已算出虎口完全張開的度數,如果參宿諸星全部逆行到位,同時,若女宿四星連芒,一場災難就會發生!”

周筱青倒吸了口氣,“會是什麽災難?”

“具體,還需繼續觀測。”

“和我有關嗎?”

老者沒有直接回答,隻道:“很久以前,天上有星呈碎散之勢流過夜空。其中一塊落入河上一帶。據說,這塊隕石尚有塵封的靈性,可與天體相通,趨吉避凶。如果能在月圓之夜將這塊靈石交予我,我或可助災難減輕或消解,否則天相漸成,任什麽都無法挽救了。”

“老人家,這塊隕石長什麽樣子?”周筱青聽得有東西可避凶,提著的一顆心才放回肚子裏。

老者搖了搖頭,“老朽亦不知。

是啊,老人家也沒見過怎會知道。“好吧,我會盡快去找。可怎麽交給您呢?”

“到時候,我自會出現的。記住,一定要把我送你的護身符帶在身上,它會告訴你,你找到的是不是隕石。”老者捋著捋長須。

“啊——”話音剛落,一個怪異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周筱青和老者一驚,同時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隻見鏡子晃**著旋轉著,慢慢地閃了幾下。

“是你在叫?”周筱青問寶鏡。

“誰叫啦?我在打哈欠!真是的!”鏡子怪聲怪調的說。

暈,鏡子也會打哈欠,還這麽難聽!

“難道你一直在睡覺?”周筱青問。

“是啊,我什麽都知道,不睡覺幹嘛,你們又說個沒完沒了!”鏡子理直氣壯地說,好象所說的與它無關一樣。

“好啦,鏡子,開工啦,快把我們送回去!”周筱青催促。

鏡子懶洋洋地答應了一聲,慢慢旋轉著身體,越旋直快,直到整個被白光包圍,才慢慢變小,消失不見。

周筱青睜開眼,發現四周黑洞洞的,靜聽,雨打窗欞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耳畔。忽然感到身子發冷,伸手一摸,被子還好好地蓋在身上。想是淩晨了吧,她翻了個身,蝦米一樣蜷縮在被裏,並將被子連頭蓋住。想著找隕石的任務,算了算,現在是半月,就是說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找隕石,也不算太倉促嘛。

心裏一寬,又睡去了。

恍惚中,感覺悶悶的透不過氣,仔細一看,竟然坐在一個大大的袋子裏。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袋中爬出來,放眼望去,曠野裏一片昏暗。她有點怕,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忽然耳邊傳來一片撕殺呐喊聲,不一會兒,前麵衝來一隊士兵。周筱青趕忙伸手拔劍,手下一空,原來她什麽都不曾帶。

眼見那些手執利器的士兵就要奔到她麵前,她忙不迭地向後退,腳卻象墜了鉛一樣挪不動,忽然一士兵向她跪下來,抬起滿是鮮血的臉向她哀求。她嚇壞了,跌坐在地上,突然斜刺裏跳出一士兵,舉起利劍將那跪地的士兵頭顱砍下,周筱青眼見那一顱鮮血噴湧而出,失聲驚叫起來。

“筱青姐,你怎麽了?”一女兵細細的聲音傳入周筱青耳畔。

周筱青睜開眼,發現自已滿頭是汗躺在席上,心髒猶撲撲狂跳,她撫了撫胸脯,想讓自已鎮靜下來。

“做惡夢了?”女兵關切地問,走去倒了杯水。

周筱青怔了怔,接過水來幾口喝光,正要問女兵幾時了,女兵卻道:“筱青姐,剛我聽說,副將病倒了!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