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月夜沽酒

營起火讓徐軍亂了陣腳,偃王一看敗局已成,長歎一一半殘軍邊打邊向後撤逃。伯典已命人探得偃王設了兩路伏兵,此刻也不追,料徐軍糧道已斷,敗局已定了。

偃王的兩路伏兵形如虛設,跟著偃王一起退守至黃河岸,見天色已黑,人困馬乏,遂將兵將屯下。此時,偃王隻剩兩萬卒兵,五千甲士,戰車輜重也棄了大半。

偃王立於帳前,向原徐營的方向望去,那裏已被火燒怠盡,一片荒禿,雖未身臨卻可想象那一片淒慘。偃王默立良久,發出一聲悲歎,難道我真的失敗了?真的實力不濟無法與周抗衡?正想著,謀師輕輕走到偃王身後,道:“大王,夜裏風寒,回帳吧!”

偃王回轉身來,向謀師道,“看來,光行仁義是不能強國的,強大的國家還需過硬的軍力。強大的軍力在於龐大的數量,更在於精。此次戰敗,是本王的責任啊!”

謀師拱手道:“大王不必過於疚責自已。想我徐國率九夷之軍攻周,軍力不可說不強大。隻是,周軍有個附馬伯典,我軍實是敗在他的智勇之下。”

伯典!是的,這個凡的人物不僅將強大的徐國打敗,似乎,還占據著一個女人的心。這個女人和伯典一樣,有著非凡的勇氣,隻身闖進他的視線,瀟灑地旋轉了一圈,空氣一樣消失了。留給他的是無盡的思念,幾令他癲狂。

想到這,偃王忽然仰天大了起來,直笑出眼淚,想我贏誕,見過的美女多如繁星,竟然會為了這個叫周筱青的女人朝思暮想,夜不能寐,為了急著得到她缺準備莽撞出兵,結果丟了糧倉,慘敗而歸,退守在此。

“大王——”謀師偃王如此,隻道他為了戰敗痛悔到極點,悲極生笑,心裏很是同情,道:“依臣看,此次我軍還有希望!”

偃王言止了笑,“希望?”

謀向偃王靠近了一點“隻要這個伯典消失掉,我軍雖隻三萬殘兵,也是不可以取勝。”

謀師地意思偃王自然明白。可是——他皺。默默地踱開了。

偃王並沒有回帥帳去。而慢地踱到了營外。雖然伯典是難得地人才。但這時。他不得不開始考慮謀師地提議。

此刻。正是夜沉人靜地時候並不黑暗。朗月和繁星在天上爭輝。將不遠處一個小村落照映得靜穆而美好。偃王沐浴在迷人地夜月中。心內蕭殺已去。隻留詩畫一般浪漫地情懷。周筱青地身影又一次浮現他腦中。那清麗地臉龐。自然地姿態。迷人地氣質——偃王禁不住微微地笑了。此刻地他。麵上浮現地是無限地深情抹玩世不恭已然不見了。

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那月光下靜寂地小村落。偃王停了停。頗覺納罕釋然一笑。有什麽關係呢。想走到哪就走到哪吧。這麽美地夜晚。何不率性而為呢!一時忘了戰敗地痛苦心中懷揣著對周筱青地思念。繼續向村裏走去。

若是有酒喝就好了想。

慢慢地。邊走邊看終於發現了一所類似於酒坊地房子。房子地主人早已關門睡覺了。唯餘房子地月影靜靜地臥在地上得沒有銀色月影地地麵象鋪了一層白霜。

“篤篤篤!”偃王抬手有節奏地扣門。

“誰呀?”屋裏馬上有了回應,似乎還沒有睡下。

“店家開門,沽酒之人到了。”偃王以謙和的口氣道。

屋裏的人小聲嘟噥了一句,大義是:今兒真奇啊,大晚上的沽酒的人倒多了起來。接著門開了,一青年男子從門縫裏向外探頭看了看,見月光下的偃王風度翩翩,氣質華貴,知道定是位有身份的遠客,忙將偃王讓進了屋。

偃王隨青年進了店,見店內有限的空間裏,擺滿了紮著紅綢口的酒壇子,壇子有大有小,最大的有半個成人那麽高,最小的細瓶子隻有酒爵那般小。不過,雖然這酒都封了口,可是酒香卻從封口處飄了出來,引著偃王連連吸了兩口鼻子,讚道:“好酒,好酒啊!”

青年一聽高貴的遠客讚歎他的酒,心裏很高興,一臉堆笑如數家珍的介紹開了,“這是本坊秘製的富貴酒,喝了運氣好;這是歲長酒,能增壽的,這個——”

“最好的酒在哪裏?”偃王手一揮打斷了青年的介紹。

青年一笑,從裏屋取來一個小陶瓶,神秘兮兮地道:“這個是本坊最好的酒,您聞聞。”說著將酒瓶湊到偃王臉前,滿臉期待的等著偃王的讚美。

“嗯,不錯。”偃王認真的聞了聞,又看了看那瓶子,“就這些?”

“還有還有,不過隻有兩瓶了。其他的被另一人沽下了,不好意思。”青年很為自已的酒能如此搶手而自豪。

青年話音剛落,由裏屋傳來一個悅耳的女聲,“我買的酒呢,統統拿來!”

偃王聞聽此聲,身子猛地一震,怎地這般熟悉?就在偃王驚異的時候,青年已經跑進裏屋,隻聽他道:“喲,這位小姐真是海量啊,喝這麽快。您等著,我這就拿來!”

過了一會兒,聽得酒瓶放在桌上的聲音,又聽青年陪笑地道:“這位小姐,您看這麽晚了,您還是找個別的地兒喝吧,我這,我這要睡覺了。”

“睡覺了?你們酒吧也睡覺?”裏屋裏,周筱青大著舌頭道,語氣頗為不滿。

青年愣了愣,長這麽大不知酒吧為何物,仍然耐心地勸道:“本坊專門製酒釀酒,村裏的人都是買了回去喝的,哪有在坊裏喝酒的。姑娘還是請吧!”

“哦,買了你這麽多酒,就想趕我走啊?”周筱青提高了聲音。

青年見這位美麗非凡的女子發火了,左右不是,正愁悶,見高貴的遠客走了來,忙指著偃王道:“您看,這位高貴的大人也是沽酒拿走,天這麽晚了,若不是你來,早關了。”

青年的話周筱青一句也沒聽進去,她愣愣地看著偃王,嘴巴張成了滿月。偃王自然也沒聽到青年在說什麽,從進到裏屋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周筱青的臉。他從沒想到,周筱青會出現在這裏,雖然穿的是村姑樸素的粗布衣服,可那張麵孔,因為酒醉越發美麗了。

周筱青呢,乍一見偃王,有一種想逃走的念頭,可又一想,他又沒帶兵,怕他什麽呢,大不了和他打一架,現如今,自已也不必隱藏身份了,偃王又有何懼!

於是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有說話,青年則輪流看他們倆,不知這兩人因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