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救美

周筱青和叔子烈不知發生了何事,對望一眼,“婆婆別怕,發生了什麽事?”周筱青問。

老婆婆哆哆嗦嗦地道:“他們,來催債!”

“欠了多少錢?”周筱青問。

老婆婆象是沒聽懂她的話,“他們,來催債!”

叔子烈問:“欠了什麽?”

“兩袋穀子!”

“就兩袋穀子?”周筱青心道,兩袋穀子也這麽狂催?當下起身向門外走去。

叔子烈心裏更氣,本就好打抱不平的他霍地站起身跟了出去。

院子裏站了四個村民打扮的人,為首的一個手拿藤條,一副凶巴巴的樣子。本以為老婆子的孫女能出來說話,竟冒出來兩個黑衣人。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見兩人氣宇不凡,一看便知非山野村民,拱手道:“兩位可自去歇息,不必管這閑事!”

“隻是欠你兩袋穀子,何必強人所難?”周筱青道。

那人看了看周筱青,沒想到這纖弱的俊公子口氣還挺硬。

“這穀子可是欠了一年了。今日我非得要回去不可!”那人一邊說。一邊拿眼睛四下裏掃著。象在找什麽人。

“沒有穀子。別地可行?”叔子烈問。

那人一聽忙問。“別地什麽?”

叔子烈進屋從包裏取出兩個貝。伸手給那人看。

那人輕蔑地笑笑。“就這?不行!”

叔子烈隻當他嫌少。又取了三個來。“拿去。以後休要再來!”

那人見五個沉甸甸的銅貝,眼睛一亮,想拿又變了主意,道:“不行不行!”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走?”廂房裏的容憤然走出,指著那人喝道。

那人見了容,色迷迷的眼睛在她臉上和鼓脹的胸脯上滴溜溜亂轉。

周筱青立刻明白了那人的企圖,鄙夷地一笑,“子烈,把貝收回吧,他要的不是這個!”

叔子烈也看出些許端倪,回屋將貝收好,將一柄短刃放在袖中。老婆婆顫聲道:“他們可不好對付,哎,你們真是熱心腸啊!”

安慰了老婆婆,叔子烈回到院中,見那人正要對容動手動腳,氣往上湧,也不說話,一個箭步衝上去,將那人推倒在地。

容已退到廂房門前,見來了救兵,膽子又大了些,指著那人道:“你別做夢,我是不會給你做妾的,就是明媒正娶,我都不會嫁給你!”

“說得好!”周筱青走到容身旁。

那人倒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叫,“你這不識抬舉的小妮子,你不依,我偏要你,你還能逃得出我手心不成!”轉頭看了看同來的木愣愣的三人,吼道:“傻站著幹嘛,找你們來看我出醜啊,還不給我上,把她搶了回去!”

容一聽花容失色,忙躲到周筱青身後,“公子,救我!”

周筱青安慰她:“放心,有我們在,沒事的!”

三個木愣愣的人得令,向容衝將過來,叔子烈一個箭步擋在他們麵前,喝道:“誰敢上前?”

地上那人指著叔子烈,“好啊,你們敬酒不飲飲罰酒,今日連你們一並收拾!”

那三人聽罷,推開叔子烈,衝到周筱青麵前,周筱青抬起一腳狠狠地跺下去,一人吃痛抱著腳哎喲亂叫,其他兩人見了,抬手打向周筱青,叔子烈飛腿向那兩人踢去,兩人躲開叔子烈的攻擊,向他猛撲過來,叔子烈從懷裏抽出短刃,在身前晃了晃,幾人見到寒光閃閃的利刃,一愣,麵上露出懼色。

“怕什麽,快上啊!”地上那人胳膊一揮,自已也加入打鬥。

他將手中的藤條揮舞得呼呼作響,直朝叔子烈抽來。叔子烈一柄短刃看準了向前一鏜,藤條斷成兩截,那人惱羞成怒,瘋一樣向叔子烈撲來,其他幾人見狀將叔子烈緊緊圍住。

叔子烈一邊抵擋那人的拳頭,一邊躲避其餘幾人的攻擊,忽一聲怪叫,為首那人的拳頭被利刃劃開一道口子,雖吃痛卻愈加凶猛,不顧短刃的威力瘋狂撲向叔子烈,叔子烈剛要前刺,一不留神胳膊被幾人縛住,動彈不得,接著手腕一痛,短刃掉在地上,重重的拳頭雨點一樣向他打來。

一旁的容嚇得哭了起來,周筱青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忽想起自己不是學過跆拳道嗎,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衝上去就是一個橫踢,然後騰空後踢,再一個橫踢……也不管踢到沒有,閉著眼一陣猛踢,之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道,這下出醜了,自己花拳繡腿如何能保護別人,又想叔子烈雖有些功夫,必竟抵擋不住山野村夫的強悍,哎,忙沒幫上,倒是越幫越忙!

周筱青一邊想著一邊睜開眼來,不對啊,他們怎麽一個個都躺地上了?有的咧嘴有的呲牙有的抱頭呻吟,天啊,子烈!周筱青見叔子烈也躺地上了,正揉著肩膀愣愣地看著她呢!

他可是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周筱青想,正待發問,叔子烈卻笑起來,越笑越想笑,笑到喘不過氣,把周筱青笑得頭皮發麻,忽見容衝到自己麵前,雙膝一屈跪了下來,拱手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周筱青明白了,原來自己的跆拳道招式將壞蛋全部“殲滅”!嗬嗬,哈哈,周筱青不敢相信,傻傻地笑著。

見周筱青傻笑,容臉上綻放出一朵紅霞,柔柔的目光望向周筱青,又難為情地收回,站起身跑進屋去了。

叔子烈見容跪謝周筱青,停住笑,開始檢查“傷員”。此時,為首的那人正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其餘幾人顯然剛從地上爬起來。那人見叔子烈看他,道:“你們到底什麽來頭?何必和我們過不去?”邊說邊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周筱青。

“強迫人家女孩給你做妾,這是何道理?既然沒有道理,我們又為何管不得?”周筱青反問。

那人理虧詞窮,想想道:“貝呢?拿來!”

叔子烈一笑:“貝可以給你們,你們得保證不再來這裏騷擾,更不能逼迫此女。”

“好,答應你便是!”那人邊說邊向屋裏恨恨地瞪了一眼。

叔子烈進屋取貝,周筱青也跟著進了屋。老婆婆見了他們,趕忙道:“多虧兩位公子,我這癱老婆子不中用,連孫女都保護不了,可憐她父母死得早!哎——”

“公子,這貝不能給他們!”容見叔子烈取貝,阻止道。

“姑娘放心,他們已保證不再來騷擾了!”叔子烈道。

“兩位公子有所不知,我們並不欠他們穀子。”容說。

叔子烈和周筱青一聽納悶了。

“本來我們每家每戶都得一起耕種一塊公家田,可自從我父母相繼去世,家裏已沒有勞力,州裏免去了我們公田的義務,也不必上繳穀子。可這工長,”女孩子指指門外,“這工長非要我們交納穀子,說除非我做他的妾,才不要穀子。”

“竟有這等惡人!”叔子烈憤然,將貝收起,幾人一起衝到門外。

“你們這些惡人,竟然欺侮老弱婦孺,私設理由強搶孤女,快滾出去!”叔子烈手指著院外,厲聲喝道。

“如若再來,必將上報都裏,輕則打斷你們的腿,坐一輩子大獄,重則挖眼掏心棄屍荒野!”周筱青嚇他們。

幾人一聽心驚肉跳,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小院又恢複了平靜,剛才被嚇得撲棱棱亂叫的雞們鴨們也都安心覓食了。

周筱青和叔子烈到屋中與老婆婆和容說了一會子話,簡單吃了些東西,當晚被容安排在廂房裏。廂房沒有席子,隻有鬆軟的幹草,兩人簡單地鋪了鋪,各睡一頭倒也不覺難受。

山村裏的夜靜得可怕,周筱青拉緊了身上的薄毯,轉頭見叔子烈正含笑看著她,也回以一笑。

“想不到你還會武藝,而且那麽曆害!”叔子烈揉著被周筱青踢痛的肩頭,豎起大拇指。

“對不起子烈,”周筱青不好意思起來,“痛得曆害嗎?”

叔子烈放下捂住肩頭的手,壞壞地道:“曆害!好痛啊!”

“我來幫你揉揉。”周筱青上前伸出手。

“不敢不敢。”叔子烈反難為情起來,“我說戲言呢,不太痛了!”

周筱青作勢打他,叔子烈做了個投降的姿勢,把周筱青逗笑了,眼前這個率真又衝動的大男孩真的很可愛。

“除了大哥,我還沒見過誰武藝這麽高超呢,有空教教我!”叔子烈道。

周筱青奇怪,自己跆拳道頂多夠上紅帶,尚屬初學者,那騰空後踢她練了很多次還是不過關,搞不懂為什麽今天會超水平發揮,簡直如有神助啊!看來真的很有用哦,以後得多多習練才是,至少不要敵我不分亂踢一通了。

“好,以後我們一起習練。”周筱青道,“快睡吧!”

叔子烈依言躺下,不久便響起了鼾聲。

周筱青的眼皮漸漸沉重起來,可一想到明日就到王都了,換了一個新環境,就多了一點找到“神秘男聲”的希望,又興奮了。

忽腦中浮現容的模樣,那看自己的眼神竟充滿了少女的柔情和羞澀,直令她內心忐忑,一定是將自己這個女扮男裝的假公子當成真男子了,還產生了愛慕之情,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