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野人總比竊賊好

衣人將兩惡徒打跑,見他們催馬疾逃,也不去追,轉看著周筱青。周筱青馭馬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微笑了,下了馬向白衣男子奔去。

白衣人就是子宣!子宣看著周筱青跑向他,唇邊漾起溫暖的笑意。他多麽想張開雙臂迎向她,將她緊緊擁在懷裏,用整個臂膀去溫暖她,保護他,可是,他卻隻是微笑著,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跑到他麵前,看著午時的陽光灑在她清新美麗的臉龐上,刻下溫柔的陰影。

“子宣,你又救了我!”周筱青不知怎樣表達對子宣的感激之情,因為,太感激了,沒有子宣,她已經死了幾次了,說不定早已經魂斷司馬府了。

子宣輕輕搖搖頭,並不想聽她的感謝,收起笑,認真地道:“筱青,剛才那兩人是誰,為什麽要殺你?”

“他們——是想得到一麵鏡子!”周筱青解釋,雖然她料定子宣不會懂。果然,子宣皺起了眉頭。周筱青清了清喉嚨,“子宣,不如我們到茶軒去吧,我會慢慢講給你聽!”她決定將這件事情講給子宣聽,因為,子宣是她的至友,她的救命恩人。

子宣略一沉吟,的性格不會主動去探知別人的事情,然而筱青不同,如果她所講的關乎她的人身安全,他是非聽不可的。於是點點頭,兩人同騎一馬,往茶軒去了。

不多時到了茶軒門外,剛一進院,容笑著迎了出來,和子宣打過招呼後,忙不迭地告訴周筱青,“筱青姐,茶軒的生意又好了呢,你看——”向茶室指了指。

周筱青從開門向茶軒一瞧,果然又恢複了以前的人氣,心情大暢。

“筱青姐,這回肯定把壞們的人氣個半死!”容的眼角眉梢都掛著興奮,麻利地將兩人的馬拴好。

“可是嘛!”周筱青和子宣相視而笑,正待進屋,卻見子烈從裏麵走出來,“筱青,大哥!”

子宣走過去查看弟弟地骨傷。“感覺樣?”

“沒事了。大哥。身體好。恢複快。估計再過些日就能習武了。

“別光想著習武。先把傷養好。”子宣拍了拍子烈地肩頭。

“知道大哥!”

“子烈。什麽時候來地?”周筱青笑盈盈地問。

“來了一會兒了,我就說麽,茶軒過兩日一定會起來的,今日特來驗證!”子烈陽光般的笑著。

幾人一同進了茶室,找了個角落裏地閣間坐了,容親自捧來上好地**茶,另有些點心佐食。因為子烈在,容看上去比平日更加嬌憨更加美麗,俏臉象塗了粉色的蜜一樣細致紅潤。同幾人飲了杯茶,溫柔地看了子烈一眼,便去照看生意了。

周筱青和子宣看在眼裏,相視一,再看子烈,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儼然被一俏美人所愛是件很難受的事情。

子宣因記掛著剛才的事,問道:“筱青,可以說了麽?”

周筱青點點頭,將自已有一個家傳之寶小銅鏡,及西戎想法設法欲奪之地事情說了一遍。聽得子宣和子烈都為她捏一把汗。

“這兩個惡徒,待我傷好了,非捉住他們不可!”子烈憤然道。

“既然那兩個西戎知道寶鏡不在你身上,為什麽還要殺你?”子宣不解。

“他們說,是有人想讓我死。而殺了我,他們就會得到我的寶鏡。”

子宣皺眉,意識到筱青處在十分危險地境地。

“什麽人這麽惡毒,想讓你死?”子烈一拍案幾,濺落滴茶水。

周筱青無奈地笑笑,腦中浮現孟薑仲薑的模樣,隻道:“算了,不去想這些了,我福大命大,就算別人再惡毒,也奈何不了我!”說完看了看子宣。

子宣因念著筱青身處的危險,隻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作為回複,“筱青,你現在很危險。除了茶軒,別處盡量不要單獨去,如果伯典不在,我和子烈都可以陪你去,或者,在暗處保護你!”

子烈點頭表示讚同,“大哥說得對,筱青一定要小心!”忽想起什麽,道:“那兩人是不是一胖一瘦一高一”

“你怎麽知道?”周筱青問。

“就是他們害我受傷的,那日看他們可疑才去抓他們,結果——哎!”

“看來,王都城的西戎很是不簡單呐,很可能他們倆就是某一族的頭目。隻是不知,他們要寶鏡是為了什麽?”子宣道,看了看周筱青。

“我回去再試著和寶鏡溝通,爭取知道答案!”周筱青飲下一杯茶。

子宣點頭,忽想到什麽,“筱青,你確定你地寶鏡藏得很好?”

“是啊!”周筱青答,看著子宣,不明白他何以這樣問。忽然驚呼一聲,“哎呀,會不會我的寶鏡已經——”子宣地問提醒了她,若要殺她的人確然是仲薑和孟薑,會不會她們已經竊走了寶鏡?

想著站起身就向外跑,想起什麽,又回到幾前,向子宣和子烈道,“今日我遇險地事,先不要讓伯典知道,我不想讓他擔心。”說完跑走了。

子宣和子烈的心,在同一時間痛了一下。

周筱青一口氣跑回別院,到了東廂,怦地推開門,室內靜靜地,伯典進宮還沒有回。

周筱青徑直向藏寶鏡的鞋子跑去,鞋子被她放在帳幔後一個很隱蔽的地方,為了不顯得突兀,特意和好幾雙鞋子一起擺放。此刻,她找到那隻特別的鞋子,伸手向裏麵一摸,驚得冷汗涔涔,她的寶鏡,真的不見了!再摸,反複摸,把鞋子放眼前看,還是不見寶鏡。

天,她的寶鏡丟她居然,居然把寶鏡弄丟了,那可是家傳之寶啊,傳了不知多少代了,到她手裏,丟了!周筱青蹲在地上雙手掩麵,她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多希望是個夢,夢醒了寶鏡還在。

可事實就在眼前,無論她眼睛閉得多麽緊,無論她多麽希望這不是真的,寶鏡還是丟了,真的丟了,確實已經丟了!她霍地站起來,出了門,向內室走去。

內室裏,仲薑和孟薑投壺。外間地上,放了一廣口大腹的細頸銅瓶,瓶中插著兩支棘木製成的矢,孟仲二薑坐在離壺五尺之處,將各自手邊的矢向細頸廣口的瓶口投去。兩人你投罷我投,輸的罰飲一杯,玩得不亦樂乎,一輪下來,仲薑喊著口渴,道:“姐姐,歇息一會兒吧,過來飲杯茶!”

孟薑笑她,“做什麽都沒性,連玩都如此。”邊說邊走到幾前坐了。

仲連飲幾口茶,滋潤了口道:“我怎地沒耐性了?人家不是想著那個賤妾呢嘛。”湊近孟薑輕聲道,“姐姐,想那筱青現在已經變成鬼了吧?”

孟薑嗅了嗅茶香,“應該是的。”

“哼哼!”用鼻子發出一個勝利的,“這回,你我可以各得所愛了。”

孟薑聞言卻歎了口氣,她知,得到子宣的愛比登天還難,她不知碰過多少壁了已經。不管怎樣,周筱青那個賤奴已經被殺掉,她一顆受傷的心總算舒服了許多。

“怦!”

門開處,麵容冷峻的周筱青。

“你——你——”仲薑指住她,和孟薑同時睜大眼睛,如同看到了鬼魅。

見兩人神情,周筱青更確定了自已的猜測,要自己死的就是她們姐妹,居然和西戎勾結要除掉她,可惜,她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她一步步向她們走過去,唇角帶著輕蔑的笑意,眸光如劍。

仲薑和孟薑見周筱青向她們走近,回過神,知道周筱青沒有死,重新換上了傲慢鄙夷的姿態。

“你怎麽象野人一樣無禮地闖進來?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少夫人房間嗎?”仲薑放下茶杯站起來,擋在周筱青麵前。

“野人總比竊賊好!野人堂堂正正,竊賊偷偷摸摸。”周筱青~臂而立。

仲薑和孟薑互望一眼,知道周筱青已經發現寶鏡丟了,嘴上卻道:“你不僅是野人,還是賤人,豬狗不如的賤人,專搶別人所愛的賤人——”

“啪!”仲薑臉上捱了周筱青一巴掌。仲薑惱羞成怒,撲上來要抓周筱青的頭發,被周筱青一個前踢再一個橫掃放倒在地。

孟薑見妹妹被打,抄起牆角的燈盤向周筱青擲來,卻被周筱青一把抓住丟開。從地上爬起來的仲薑不知從哪拿出一截軟鞭,呼呼地耍了兩下向周筱青抽來,周筱青用手臂擋過,不管臂上灼痛向仲薑撲過去奪她手中的軟鞭,兩人扭打在一

“快來人!”孟薑大喊,對門外跑來的幾個家臣道,“快把這賤妾拖出去,膽敢打少夫人,拖出去綁起來!”

家臣麵麵相覷誰也動,心道,青妾是公子的心上人,雖然是個妾,可地位和少夫人一樣,甚至比少夫人還要高,他們哪個敢動?何況青妾平易近人和善可親,怎麽好去綁她?

“還不快綁她?愣著幹什麽!”孟薑怒了,對下人吼。

“不必綁我!”周筱青從仲薑的撕扯下掙脫出來,臉上有好一道甲痕,發髻散開,烏雲似的長發披散在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