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會不會覺得我會很激動?”八月初,當身處吉林的朱高煦拿到《邸報》,並看到周王被廢,與周世子一同被流放雲南蒙化時,他沒有眾人所預料的激動,反而是淡然的看著《邸報》內容,並且還有心思打趣亦失哈。

說實話,他那淡然的態度,便是亦失哈都沒有想到。

“應該會,畢竟就連奴婢都以為殿下您會大發雷霆。”

亦失哈汗顏,朱高煦卻爽朗笑道:“我與周王未曾見過幾次麵,他被削藩,我有何哀痛可言?”

“倒是我那大兄此舉,恐怕已經徹底寒了諸藩的心,這才是應該值得高興的事情。”

“殿下的意思是……有藩王會起兵嗎?”亦失哈曲解了朱高煦的意思。

“不會,他們沒這個膽量。”朱高煦搖頭,他心裏很清楚朱元璋那群兒子的情況。

除了朱樉、朱棡,沒有哪個朱元璋的兒子敢於直接挑戰擁有整個王朝的朱允炆,哪怕是能征善戰的湘王朱柏與楚王朱楨也不行。

“燕王殿下也不會嗎?”亦失哈詢問到了關鍵,可朱高煦卻在想到朱棣時歎氣道:“他也不會,因為我大哥和老三還在南京。”

“燕王殿下與殿下一樣,都重視親情。”

亦失哈頷首感歎,隻是這句話在朱高煦耳中有些刺耳。

對於朱高煦來說,他與燕府父子三人的交集其實並不長,所以在保命的前提下,他起兵根本就不考慮三人。

就算是朱棣,朱高煦也隻是擔心自己鬥不過南軍,因此才要拉上他一起。

況且說句實話,他更想起兵,然後讓老大和老三死在京城,這樣一來自己日後的位置就無比穩固了。

對於害死二人的後果,朱高煦根本就不在意,畢竟曆史上的前身都被朱瞻基滅了滿門,而他不過是不管不顧罷了。

在南京時,好大哥是幫了自己不少忙,但自己現在可沒有時間去想著怎麽營救他。

“長春城修築如何?”

朱高煦岔開話題,亦失哈也下意識回答道:“進度不錯,徐晟築城有一手,大概比我們預估的時間能提前半個月。”

“好,你多看著劉武他們三人。”朱高煦點頭,同時解釋道:“眼下已經是八月初,再挺一個半月就能迎來大雪了。”

“隻要下了大雪,我們就可以和遼東、中原隔絕。”

“這大半年的冬季,足夠我們養精蓄銳。”

渤海的氣候環境有時讓朱高煦很頭疼,但有時又能在關鍵時刻幫助他。

就拿冬季來說,每年九月下旬至來年三月末都是大雪封山的時間,朱允炆即便想要對付自己,也無法派大軍前來。

他唯一能對付自己的時間,隻有明年四月開春後到九月下旬入冬前。

“這冬季,朝廷會不會抓住機會,把傅都指揮僉事和楊指揮使等遼東弟兄調走?”

亦失哈說出了他的擔憂,朱高煦也冷靜回答:“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所以我準備提前給傅讓送去消息。”

“這個消息,旁人送我不放心,還得你親自走一趟。”

朱高煦看向亦失哈,亦失哈聽後便作揖:“殿下請放心,奴婢一定將話帶到。”

“你不要走大路,帶著百來個弟兄,讓弗達哈帶你們走前元的東寧府(建州)。”朱高煦特意交代,顯然這次要送的情報十分機密。

見亦失哈鄭重聽著,朱高煦也表情一變,似乎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心。

“你給傅讓和楊展傳去話,讓傅讓在明年三月給傅忠、傅正、傅茂、傅敬四人寫信,叫傅忠遷移雲南,另外讓傅正三兄弟審視奪度,若是西南的刀幹孟再次反叛,告訴他們別急於攻城,就當幫我一個忙。”

“我這次,要給穎國公和宋國公正名。”

朱高煦交代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然後又繼續交代:“另外讓傅讓在五月的時候給林粟和此前的渤海弟兄送去消息,叫他們記住渤海軍的軍紀是什麽。”

“最後,你給楊展帶去消息,讓他的父親楊俅借著圍剿倭寇的名義坐鎮儋州。”

三件事情,關乎朱高煦在靖難時,能否有額外助力,因此十分重要。

從他獲得的《邸報》來看,雲南那邊的第一階段戰事應該快要結束了,盡管那裏聚集了秦嶺淮河以南的大部分名將,但雲南滇西一帶的地形朱高煦十分了解,沐春他們不可能一次性就擊垮刀幹孟。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還會和曆史上一樣,因為朱元璋崩殂的消息,加上滇西五尺道運糧困難而暫時接受刀幹孟的投降。

不過刀幹孟並非真的要投降,他的投降隻是緩兵之計,實際上他正在從孟養、木邦等地召集兵馬,征調糧草,準備在明年夏季再次與明軍交戰。

如果傅氏三兄弟與王瑄父子三人出工不出力,那朱高煦估計即便沐春還活著,西南兵團也要與刀幹孟打到入秋才能結束戰事。

打到入秋,然後再接受調令前往中原,算算時間,等他們抵達中原戰場已經是建文二年了。

自己必須得抓住機會,在建文二年前拿下遼東,並且讓吉林船廠的船工在遼東造出足夠的舟船才行。

隻要把吉林船廠和軍械局搬到遼東,屆時即便徐輝祖率領西南兵團抵達中原也無礙。

他們與朱棣在中原鏖戰,反倒能給自己創造機會。

“得加緊了……”

朱高煦看向殿外,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亦失哈見他沒了要交代的,便退出了殿去,將手頭上的事情與王府長史孫铖。

孫铖是最早隨朱高煦來吉林城的吏目,雖說隻是吏目,但好歹也通過了童子試,是上元縣的生員。

原本他隻是想來吉林城做工一年,隨後帶著二十貫錢返回南京繼續鄉試。

隻是來到吉林城後,他親眼所見吉林城如何一步步發展起來,因此便將參加鄉試的時間一拖再拖。

曾經十七歲的少年人,如今也二十有一了。

雖然年輕,但孫铖已經在亦失哈手下擔任了三年的副手,由於亦失哈不能擔任王府長史,因此王府長史一直是孫铖代理。

將事情交給孫铖,亦失哈是十分放心的,因此在交代了一切事物後,他便在翌日帶著百餘名女真兵卒前往了東邊,準備讓弗達哈帶他們走南邊前元時的東寧府。

東寧府,對於這個名字許多人或許十分陌生,但放在前世的曆史上,這地方將在靖難之役結束後,被朱棣設為建州衛。

眼下的這地方經過蒙古人的摧毀,如今已經成為了廢墟,隻有少量的女真人生活在這塊地方,聽從遼東都司的調遣。

因此沒有弗達哈這群女真人帶路和安插關係,那亦失哈他們很有可能會被當地的女真人檢舉。

亦失哈離開了,吉林城也並未因為他的離開而出現什麽差錯,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朱高煦計劃的進行下去。

百姓在開墾荒地,兵卒在軍營訓練……

如果不是八月十五中秋節來臨,恐怕吉林城的平靜還會繼續持續下去。

這一日,朱高煦為了解決自己在關外最後的後顧之憂,他將六城之地的頭人召到了吉林城來。

經過朱高煦四年的經營,六城之地與吉林城周邊的七十餘個部落已經降低到了二十二個部落。

這其中,依舊以六城的六位城主最為強大,不過他們過得也十分窘迫。

兀良哈入寇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死傷與難以恢複的經濟創傷,他們花費了兩年時間才將被兀良哈馬匹糟蹋的城外耕地恢複原貌,因此對於朱高煦的召見,他們所有人都十分忐忑。

時過境遷,不過區區四年的變化,曾經還能與朱高煦談條件的六城之地女真人,眼下隻能乖乖坐在承運殿內的那二十二把椅子上,安靜等著朱高煦現身。

他們等待約一刻鍾,朱高煦帶著長相普通的孫铖走進了承運殿內,二十二個頭人紛紛起身。

“渤海汗薩拉米……”

他們用女真語對朱高煦表達敬意,朱高煦也輕笑頷首,隨後走上了主位坐下。

“都坐下吧(女真語)”

朱高煦用純正的海西女真語與他們溝通,眾人也沒想到短短兩年不見,這位渤海汗居然能將海西女真語說的與他們無異。

“先上酒肉,招待弟兄怎麽能沒有酒肉呢?”

朱高煦對孫铖吩咐,孫铖見狀也用官話喊著外麵等候的兵卒上酒肉。

很快,二十二位頭人的桌前就擺上了一盤盤撒了孜然的烤羊肉,旁邊還有一壺醪糟米酒。

孫铖為朱高煦倒酒,朱高煦也順勢舉起酒杯:“先喝了這杯酒,我們一邊吃一邊說。”

二十二位頭人見狀紛紛舉杯,跟著朱高煦將一碗米酒一飲而盡。

他們忐忑的等待著朱高煦開口,朱高煦也沒有耽擱,一邊用刀吃肉,一邊開口說道:

“我在關外待你們不薄,這兩年之所以停了互市,是因為朝廷不允許我和你們互市。”

“不過,我知道你們生活在關外不容易,因此多次向朝廷上疏……”

朱高煦用關外女真人最在意的互市作為開場,這成功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當著眾女真人的麵,朱高煦卻歎氣道:“隻是朝廷之中不少儒生認為,關外女真皆是完顏打骨打的後代,與漢人有血仇,應該抑製你們,不給你們糧食,讓你們族群難以繁衍。”

“渤海汗,我們不是阿骨打的後代!”

“對啊,我們有各自的祖先,當年阿骨打的後代都已經入關去了。”

“就算沒入關,那也在東寧,我們的祖先都是從北山南下來到六城之地的,並不是六城之地的完顏一族。”

“渤海汗,您能幫我們說幾句好話嗎?”

“渤海汗,我們都沒有造反的想法,朝廷的旨意我們也是遵守的。”

“那群讀書人不知道我們,您還不知道嗎?”當朱高煦說完廟堂之上對女真人的態度,弗提斤城的少頭人塔失,以及托溫城的少頭人多爾和齊等六城大部少頭人及頭人紛紛開口。

確實,因為懂得耕作,因此六城之地的女真人在曆史上從明初洪武年間到正統年間土木堡之變後被屠都一直安分守己,也接受明朝的調令。

從這點來看,六城之地的女真對大明朝的確無可厚非。

不過朱高煦不能讓他們繼續安分守己下去,說到底六城之地二十二部還有五六萬人,能拉出兩三萬男丁。

放任這樣的勢力在吉林、肇州、安東三城中間,很不利於朱高煦南下。

因此這次朱高煦召六城之地二十二部前來,為的就是收服他們。

“朝廷最近在忙著削藩,我自己也自身難保……”

朱高煦說出了自己的難處,也解釋了削藩是什麽,包括削藩的過程。

當眾人聽到新的大明皇帝居然連自己的親叔叔都下手,他們瞬間就充滿擔憂的看向了朱高煦。

他們雖然在之前沒有接受渤海的招撫,可他們隻是不想受製於人,擔心朱高煦拿他們充當炮灰。

但要是朱高煦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他們心裏肯定是不情願的,畢竟朱高煦是第一個大舉與他們互市糧食的漢人,而且還是一個汗王。

如果他被廢了,那六城之地的日子就更困難了。

眼下雖然沒有糧食可以互市,但一些簡單的鐵器還是能夠互市的。

另外,一些部落一旦遭遇到了糧食耗盡而即將麵臨滅族時,朱高煦也會提供少量糧食,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刨除這些,朱高煦對女真人的招撫政策他們也是看在眼裏的,因此自朱高煦招撫女真政策出現後,許多部落間就有了一句話:“真要過不去,那就去找渤海汗”

這樣的話,也表達了渤海其實就是關外女真的最後退路,能保障他們活下去的退路。

“我若是被廢,恐怕罪名就是與你們互市糧食、鐵器。”

朱高煦略帶感歎,這讓眾人紛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看著他們的模樣,朱高煦在心裏搖頭,心想也難怪朱棣在招撫他們之後,他們明明已經繁衍到了十幾二十萬人口,卻還是在土木堡之變後,被兵馬數量不過一兩萬的脫脫不花給擊敗了。

說到底,完顏阿骨打這樣的人上千年也難出一個,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即便努爾哈赤那樣的野心家,也頂多隻是個建州左衛指揮使罷了。

他們這群人沒有完顏阿骨打的雄心壯誌,也沒有努爾哈赤那樣割據遼東的野心,因此很難完成關外一統。

隻是這樣也好,沒有雄主的女真人,更容易讓自己駕馭。

“渤海汗,不能想想其它辦法嗎?”

“是啊,我們部落近兩年的孩子出生後都因為沒有充足的糧食而餓死,活不到長大。”

“渤海汗,再這樣下去,我們之中許多人都會餓死的。”

六城之地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人口很難繼續繁衍,所以他們都渴望朱高煦再次開始糧食互市。

對此,朱高煦也假裝為難,讓眾人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我……”朱高煦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在眾人的注視下咬牙道:“我可以重啟糧食貿易,但你們得答應我一件事。”

“您盡管說,我們一定照辦!”

眾人先後開口,朱高煦也點頭道:“如果我因為與你們互市糧食而被朝廷懲治,甚至派兵鎮壓,那我需要你們出兵聽從我的調遣。”

“這……”聽到朱高煦的話,習慣了安樂的諸多頭人麵麵相覷。

關鍵時刻,弗提斤城的少頭人塔失站了出來:“弗提斤沒有問題,您讓弗提斤的孩子吃上飽飯,我們自然要報答您。”

“弗提斤城有一萬多人,男丁有四千多,我們願意調三千人聽您的節製!”

弗提斤城與亦失哈有舊,因此與渤海利益牽扯最深,這渤海停下互市的這幾年,但凡弗提斤城糧食不夠吃,渤海總會私下開一些互市接濟他們,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畢竟弗提斤城因為朱高煦的幫扶,眼下已經是六城之地第一繁榮的大城,人口也是最多的那個。

眾頭人見塔失都站出來,並且交出了七成以上的男丁來保護朱高煦,他們為了獲得糧食互市的資格,也紛紛開口道:“托溫城可以調兩千男丁!”

“弗思木城可以調兩千男丁!”

“弗踢奚城可以調一千八百男丁……”

一時間,二十二部頭人先後開口,朱高煦一邊聽,一邊在心裏計算。

他早已掌握了這二十二部的大概人口和男丁數量,自然能從其中知道有哪些部落出了多少人,占本部落人口男丁多少。

在他的計算下,二十二部頭人先後大概調動了一萬七千人左右的男丁給自己,基本超過了他們男丁總數的三分之二。

顯然,他們都不想自己倒下。

“好!”聽到眾人的話,朱高煦也頷首道:“我雖然手上沒有編製,但也不會苛待你們。”

“你們調來的兵馬,也由你們自己人統轄,渤海也隻會派部分人與你們一起訓練他們。”

“今日起,授弗提斤城少頭人塔失為肇州左衛指揮使,統轄本部。”

“授托溫城少頭人多爾和齊為肇州右衛指揮使,統轄本部。”

“授弗思木城少頭人尼瑪察為長春左衛指揮使,統轄本部。”

“授弗踢奚城少頭人塔刺赤為長春右衛指揮使,統轄本部。”

“授……”

朱高煦一口氣將二十二個頭人、少頭人冊封為了指揮使及千戶官。

在原本吉林衛的編製下,增設肇州左右二衛、長春左右二衛及吉林左右二衛、安東左右二衛,合計八個衛。

八個衛統轄兵卒為兩千餘人,後續朱高煦還會將八個衛的兵卒增加到三千人。

也就是說,僅這八個衛便有二萬四千人,算上吉林城的一萬六千人就是四萬人。

如果再加上黑水城的預備役,那就是五萬人。

這樣的布置,讓一旁的王府長史陳昶汗流浹背,隻覺得肩頭的壓力十分沉重,不過好在朱高煦接下來的話讓他輕鬆了不少。

“入了八衛的兵卒,算是渤海軍的預備役,秋收之後我會派徐晟率六千人去幫助你們訓練,節製他們,同時也會帶去甲胄和軍餉。”

“我說過,不會讓你們白出力,因此從即日起,二十二部編為八衛二十四所,你們都會成為有渤海官身的人。”

“不過,你們畢竟還未幫助渤海征戰,所以隻能算是預備役。”

“各個官職的詳細俸祿,我會在之後讓徐晟帶俸祿文冊去告訴你們。”

“至於普通的預備役兵卒,則是按照每人每年三貫錢、十二石和一匹布,三斤鹽來作為軍餉發放。”

“待八衛有功,我會將你們一一扶正,同時軍餉也會調到與渤海軍一樣的數額。”

“若是日後討伐兀良哈,你們其中有人立了功,也將獲得渤海的賞田和賞錢。”

朱高煦的話,讓眾人難以回過神來,他們沒想到朱高煦給出的軍餉會那麽高。

三貫錢他們不知道是什麽概念,但十二石糧食卻是關外六城之地幾乎三十畝地的產出。

以女真人的漁獵方式,十二石糧食都足夠一家四口全年的主糧了,更別提布匹了,那是隻有小頭人才能穿上的東西。

兵卒都如此,那將領呢?

一時間,二十二部頭人都嚐到了甜頭,但朱高煦的話很快就提醒了他們。

“兵卒的軍糧,我不希望有人克扣,因為隻有讓他們的家人吃飽飯,他們才能在前線奮力殺敵。”

“你們作為將領,我給出的俸祿本身就十分豐厚,如果戰事成功,你們能夠收獲的賞錢和賞田也不少,不要想著克扣士兵的軍餉,那樣隻會讓你們的利益受到損害。”

朱高煦苦口婆心的教導著眾人,同時說道:“秋收過後,你們與手下人一同參軍,屆時開始計算軍餉,軍餉每月初一發放一次,你們不用擔心會有拖欠的事情發生。”

“好了,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吧!”

朱高煦舉杯,眾多得了利益的頭人也紛紛舉杯,臉上的笑容隱藏不了,顯然他們都十分高興。

瞧著他們的模樣,朱高煦的心也漸漸落了地。

如果不是黑水城募兵速度太慢,他也不會搞出八衛來籠絡六城二十二部。

不過不管如何,眼下他終歸是將六城二十二部的大部分兵權集中到了一起。

有了這八衛兵馬,他南下靖難的本錢又大了。

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殿外小心翼翼的走進了一個人,從殿旁繞道走到了朱高煦身旁。

“殿下,雞西關來了幾個外人,他們說他們是北平來的。”

當那吏目小心交代,朱高煦臉上的笑意也更甚:“終於來了……”

《渤海紀事本末》:“八月中秋,上召海西六城,曉以利害,募兵八衛。”

《明世宗實錄》:“八月十五,六城女真聞關內削藩,自募兵馬以保渤海,上慟,設八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