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汽笛作響,不過發出聲音的它並未出現在站台,而是停在了距離甘州十餘裏的一處軌道上。

“都快到了,怎麽就突然趴臥了。”

朱祁鉞埋怨著走下火車,不遠處的官道已經備好了馬車。

“無礙,坐坐馬車也挺好的。”

朱棣年紀大了後,心態也隨之放開,樂嗬嗬笑著。

“鄭大伴,這火車這麽容易壞嗎?”朱祁鉞不明所以,鄭和卻躬身回應道:

“倒也不是,雖說有些小毛病,但直接停下了動不了的情況還是挺少的。”

“那等會這玩意修好了才能動?後麵豈不是會堵起來?”朱祁鉞詢問道。

“也不是,稍許會有火車頭來拉拽,雖說速度慢些,但總比不管要好。”

“不過要是能修好,倒也不用來拉拽了。”

鄭和解釋時,上百名護衛的隊伍也來到了官道上。

朱棣和朱祁鉞上了馬車,鄭和與王彥騎馬在馬車左右兩側。

除去他們,其餘百餘名護衛則是步行向著甘州府的治所張掖縣前往。

坐在馬車上,朱棣考校道:“鉞兒,你知道這張掖的來曆嗎?”

“知道!”朱祁鉞一副別瞧不起人的模樣,直接回答道:“西漢元鼎六年,酒泉郡分出西部置敦煌郡,同時分出焉支山以東置張掖郡。”

“張掖郡轄張掖、姑臧、休屠、武威、揟次、鸞鳥、樸媼圍、蒼鬆、宣威、令居、枝陽等縣。”

“不過這些縣大多都已經改名了,就連西域的名字都變了。”

“噢?你還知道西域的事情?”朱棣倒是沒想到,這小子平日上樹打鳥,下水捉魚的同時,居然還能知道那麽多東西。

“知道!”朱祁鉞解釋道:“沙州是敦煌,哈密是伊吾、吐魯番是高昌、亦力把裏是烏孫,喀什是疏勒,還有……”

朱祁鉞並非說大話,他似乎是繼承了朱高煦的身體素質,記憶力雖然達不到過目不忘,卻也能很輕鬆記住許多東西。

此外,他的身體素質也強於普通的小孩,至少其它小孩七歲時最多也就是四尺不足,而他卻已經四尺二寸了。

“好好好,這些東西是你自學的,還是旁人讓你學的?”

朱棣看得歡喜,朱祁鉞也道:“偶爾看看的時候就學會了。”

“好,那以後要多看看史書,隻有明了史書上的東西,才能知道許多事情應該如何做。”

朱棣如此教導著,朱祁鉞卻舉一反三道:“太爺爺說的不對,爺爺之前說過,曆史總是在人們認識到它的本來麵目之前不斷的重複運動著。”

“所以俺覺得,即便讀了史書,也不一定就能避開所有重複運動的曆史,因為曆史並非能輕易躲避的。”

“你爺爺還說過這話?”朱棣有些詫異自家老二還能說出這話,朱祁鉞點頭道:

“說過,爺爺還說過,後人嘲諷前人不知史書,不懂教訓,但若是將後人放在前人的位置上,一樣規避不了這些重複的事情。”

“爺爺還說過其他東西,不過說的太多,俺當時沒注意聽。”

“你這小子,你爺爺教你東西你還不好好記。”朱棣輕拍朱祁鉞後背,朱祁鉞卻直接躺在馬車上,頭枕在了朱棣的腿上。

馬車載著他們向前走去,官道兩旁是一棵棵種植沒多少年的樹木,而道路兩旁的耕地正有人在翻地。

朱棣瞧著這些百姓幹活時還能穿著棉衣,便知道這西北之地也得到了鐵路的實惠。

由於氣候比後世略冷,這個時代的甘肅想要種植棉花並不容易,即便能種出來,產量也不高,主要還是得從南方的江淮平原、江漢平原運輸。

一件棉衣價格不便宜,能穿棉衣幹活,足以說明西北百姓的生活水平如何。

當然,這隻是表麵,真正的情況,還得朱棣自己去張掖走訪走訪才能知道。

在他的關注下,馬車開始靠近張掖。

一刻鍾後,他們所乘坐的馬車進入了張掖縣城,而朱棣特意下旨不用官員前來迎接,入了城後他便直接前往了西市。

張掖雖然是大明二次營造過後的城池,但城內情況還是以曾經的東西市為貿易市場,主幹道所販賣的商品遠不如東西市便宜。

這其中,東市是高檔消費商業圈,交易的都是高收入上層階級。

縣衙和府衙的各級衙門多在東市設立,因此東市的配套消費和房價都趨於高位。

不僅如此,東市的商品質量也比較高,價格相對較貴,適合那些有經濟實力的人購買。

在東市,人們可以購買到各種奢侈品、高檔商品和精美的工藝品。

相比較東市,西市則更像是一個跳蚤市場,麵向的人群比較大眾化,主要以城內外的老百姓和小商販比較多。

西市的商品種類更加豐富多樣,價格也相對較低,適合大眾消費。

在這裏,人們可以找到各種各樣的商品,從日常生活用品到農產品、手工藝品等應有盡有。

西市的熱鬧程度要遠遠超過東市,買賣人員的規模及人流量也很大,因而西市要比東市更繁榮。

隨著朱棣的馬車來到西市,這所謂西市並非如唐宋一般劃分坊市,而是以街道劃分。

自永樂年間朱高煦推行行政開始,全國各個縣城都在朱高煦的指示下開始了擴建或修葺,以便滿足未來的寬闊街道和人口。

這項工程每年耗費並不多,也不過幾十萬貫,改造的速度也不快。

不過隨著二十幾年過去,許多縣城都得以擴建,而張掖縣便是其中之一。

張掖縣作為府治,主幹道分為張掖路和姑墨路兩條,主幹道為八丈寬,其餘的街道則是五丈寬,再次的巷道為兩丈寬。

西市道路基本都是街道,寬度為五丈,足夠五輛馬車並排而行。

至於行人則是走在人行道上,人行道寬二丈。

可以說,朱高煦對各縣的規劃,完全是為了準備迎接第二次工業革命。

馬車在寬闊的街道上停下,朱棣並沒有親自去走訪,而是讓鄭和和王彥去探訪。

不多時,鄭和與王彥便將張掖縣百姓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和衣食住行等價格給打聽了一個清楚。

甘肅在洪武年間、永樂年間、洪熙年間先後經曆了四次人口大遷徙。

大量的蒙古人、色目人被遷徙到了山東、河南、湖廣,而江淮的漢人則是遷徙到了甘肅。

現如今,甘肅的漢人占比達到了五成半的程度,治安環境也隨之好了許多。

加上朱棣和朱高煦堅持貫徹老朱對蒙古、色目人的政策,這導致蒙古、色目人早已被漢化。

至少在洪熙九年的張掖城內,朱棣看不到一個包著頭巾,戴著氈帽的色目人。

將當地民族比例打聽清楚後,朱棣也開始將心思放在了鄭和、王彥打探的西北百姓生活情況上。

社會各階層的生活質量,除了取決於他們收入的多少之外,還與一個時代的物價水平緊密相關。

決定物價高低的因素很多,例如鐵路通車後,這注定了張掖的物價將會一定比例的降低許多。

對於普通的平民百姓生活來說,衣、食兩者是維持生活的基本保證。

從食的方麵來說,日常生活所需,可以“開門七件事”加以概括,亦即柴、米、油、鹽、醬、醋、茶。

從衣的方麵來說,就包括棉花、蠶絲以及以此為原料的紡織品的價格。

首先從柴來說,張掖在永樂年間的柴價是每擔一百二十文,煤炭價格是每擔一百四十文。

到了現如今,隨著火車通車,各地貨物源源不斷運往西北,張掖的煤價也下降到了每擔八十二文,故此城內多以燒煤為主。

再從糧食價格來說,火車未通車前,張掖米價每石六百文,麥價每石四百餘文。

至如今通車後,米價降至四百三十餘文,麥價也在四百文左右。

相比較江南每石米三百餘文來算,這米麥價格依舊昂貴,但比起曾經卻可謂便宜許多。

類似的還有人不可所缺的油,曾經的張掖每斤油達一百二十文,如今五十文便能買到一斤花生油。

其餘的鹽、茶、糖、醬醋等商品都不約而同的下降了兩到三成的價格,可謂十分便宜。

至於衣服,張掖此前每斤棉花三文錢,而今隻需要一文。

一匹白布此前需要四百文,而今僅需二百八十文。

一件棉衣此前六十文,如今隻需三十文。

再說那食物,對於西北的普通百姓而言,牛羊肉並不貴,畢竟他們這裏是產地,每斤牛肉不過十五文,羊肉也不過十六文。

在這西北之地,真正的奢侈食物是豬肉、鵝肉、和燕窩、鮑魚等食物。

昔年張掖一斤豬肉二十文,如今隨著鐵路通車而下降到了十八文。

一隻大鵝高達四百文,如今隻需要二百文就足夠。

再說衣食住行中的住與行,大明的房價向來不貴,貴的主要是木料。

隨著鐵路通車,南洋的木料從天津運往西北,購置半畝地,修建一個小院也不過十幾貫錢罷了。

至於出行,火車價格十分透明,每站十文,而短程出行所需的驢馬價格也十分便宜。

在張掖鮮少有騎驢者,多以乘騎西番馬為主,每匹值錢二貫,並不昂貴。

這些與百姓息息相關的衣食住行,都透露著西北百姓的日子在逐漸變好。這其中,如果說最大的改變,那還是朝廷在西北政策所帶來的就業機會。

癸卯案後,朝廷重新製定了地方工價,其中修建鐵路每日三十文,下井挖礦每日一百文,植樹治沙則是每日二十文。

這些工作往往都是先到先得,當然也得看看個人手藝。

但不管怎麽說,即便是最便宜的工作工價,也達到了每日二十文,以當下的糧食價格,足夠買六斤糧食了。

除去這些短工,朝廷也在西北設置了許多長工的工作,城鎮清潔每月六百文,修葺官道每月六百文。

可以說,朝廷的在西北的工作工價,最低便是每日二十文,一個人但凡能好好工作,全家人也不至於餓死,更別提朝廷還幾次在西北均分田地了。

一朝一代的生活質量,歸根結蒂就是民生問題。

民生之好壞,則又關乎民心的向背。

民心之向背,則取決於吏治之善惡。

可見民生、民心、吏治之間的互動關係,無疑將成為考察大明百姓生活質量的關鍵。

至少在洪熙年間來說,大明朝治下的百姓生活質量遠比洪武、永樂年間要好。

蒸汽機不僅帶來了生產上的進步,還在交通運輸上解決了大明朝整體的資源分配問題。

一條兩京、一條開漢,這兩條鐵路保證了江南農民不至於在豐年穀賤傷農,也保證了北方百姓的口糧不至於因為運費而過於昂貴。

江南穀賤則購買運送西北販賣,即便賣不出去,也能儲存以待天時,在災害來臨時不至於鬧出沒有糧食吃的鬧劇。

坐在馬車上,朱棣看著這滿大街西北百姓都能穿著絹布成衣,麵色紅潤的來往時,他便知道自家老二在治理大明這方麵,強過了自己與自家父親。

“爹,您看看,俺就說應該選俺,朱允炆那小王八蛋哪裏比得上俺家老二啊,就是看在老二的麵子上,也應該選俺才對!”

朱棣不免驕傲起來,雖說父憑子貴有些說不出口,但他又不是沒幹事,沒什麽說不出口的。

他這不應該叫父憑子貴,應該叫……子承父業!

“這西北能繁華如此,也不枉俺費了一番心力啊……”

朱棣捋著大胡子,略帶感歎的說著。

“這不是爺爺的功勞嗎?”朱祁鉞疑惑開口,但朱棣選擇了無視這小子的聲音。

“王彥,把這些事情都寫下來,發往北京給老二看看,讓他也高興高興。”

“對了,這鐵路什麽時候修抵肅州?”

“太上,您還要去肅州啊?”王彥語塞,要知道肅州距離這裏還有近四百裏呢。

朱棣捋著胡子道:“來都來了,幹脆去到玉門關。”

“可鐵路短時間還修不過去,而且陛下也說了,不建議您舟車勞頓的前往沒有火車的地方。”

王彥作揖開口,鄭和也附和道:“太上,不如就先到這裏,這幾日住在昔年的肅王府並好好走走四周,返回北京過完正旦和元宵過後,再趁著清明去南京為高皇帝祭祀如何?”

“幾個月過去,等到天氣轉暖再前往肅州也不遲。”

鄭和的話倒是比王彥要中聽許多,朱棣聞言也隻好作罷:“行吧,今日便住在肅王府,那王府有專人在收拾吧?”

“回太上,北方廢棄的王府都被收為天家私邸,當地衙門專門負責收拾。”鄭和回應,朱棣見狀也便不再多說,隻讓人去收拾後入住。

一個時辰後,他倒是帶著朱祁鉞安安心心入住了自家兄弟曾經的府邸,可人在北京的朱高煦卻因為朱棣的兄弟而頭痛不已。

“朕的這些叔叔兄弟和子侄們還真的屢教不改!”

冬月中旬,朱高煦看著麵前幾份奏疏,臉上略有輕嘲的神態。

伊王朱顒炔縱容王府宦官侵擾百姓,穀王朱橞奪民田侵公稅。

這兩人,一個是朱高煦的堂弟,一個是他的王叔。

前者不過十四歲,興許有可能是受到宦官蒙蔽,但後者的穀王朱橞就不一定了。

“命都察院前往曲靖核實穀王之事,若事情屬實,削護衛,降宗俸為五千貫,對穀王杖三十!”

“再命都察院前往漢中查伊王之事,若事情屬實,杖斃惹事宦官,對伊王杖十五!”

盡管麵對的是叔叔及堂弟,但朱高煦下手並不輕。

這也就是沒有鬧出人命,如果鬧出人命了,朱高煦剛好可以著手削藩。

二十幾年過去,老朱的二十六個子嗣,僅有十九人將爵位傳下,其餘要麽就是無子國除,要麽就是為就藩而薨逝。

算上朱高煦的好大哥和三弟,如今有王爵的僅有二十一人,每年領俸祿三十餘萬貫。

除了他們,他們所生的郡王、郡主尚有八十二位,每年領俸祿二十餘萬貫。

可以說,現在朝廷每年俸祿支出就有五十餘萬貫。

按照朱高煦的設計,即便大明的宗室發展到明末那樣二百餘位在世郡王,宗室俸祿也不會超過一百五十萬貫。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宗室太多,尤其是隨著西南改土歸流取得成功,原本用於穩固西南的藩王就成為了不安定份子。

這些生活在內地的藩王,找機會削去他們的護衛是最好的手段。

此外允許宗室科舉也不乏是一條不錯的道路,曆史上的大明批準宗室科舉已經到萬曆年間了,這安排的未免有些太晚了。

不過當下推行宗室科舉也有些過早,倒是可以交代交代,讓兒孫記住。

這般想著,朱高煦看向在一旁理政的朱瞻壑:“洪武年間,天下宗室有多少?”

“至多不過百三十餘位,而今四百餘位,其中七成為縣主、鎮國將軍等不計入宗俸。”

朱瞻壑舉一反三的進行回答,朱高煦聞言頷首道:

“不計入宗俸,這從短期來看如何,從長期來看又如何?”

“短期來看開支過高,但從長期來看則十分實惠。”朱瞻壑不假思索回答,同時開口道:

“以父親舉例,若每位皇帝生親王十餘名,親王生郡王百餘名,則每朝增宗俸七八十萬。”

“與之相較,朝廷每歲增收近百萬貫,而每朝寡則十餘年,多則數十年,不論怎麽看,宗俸也不至於成為大頭。”

朱瞻壑以樂觀的心態來推算宗俸,即便按照他的推算方法,大明每代君王生十幾個兒女,十幾個兒女又生十幾個兒女,最後宗俸增加也不過七八十萬貫。

如此來十代,大明朝的宗俸最多七八百萬貫,而大明朝當下每年增加的歲入近百萬貫,一二百年後,大明朝的歲入恐怕已經突破三億貫。

當然,他所采取的都是最大數,實際上許多皇帝一輩子也就幾個兒女。

況且大明的公主俸祿是不能承襲的,所以公主一旦薨逝,那就直接取消俸祿發放了。

所以即便大明朝傳國十代,宗俸也不會超過四百萬貫。

如果算上無子、絕嗣等除國的事情,那宗俸發放就更少了。

相比較之下,大明朝因為海外而每年增收近百萬貫的勢頭可不會突然停下。

以當下科技水平,大明朝的財政收入在達到兩億貫前,稅收增長速度隻會越來越快,不可能停下。

之所以朱高煦敢這麽篤定,是因為他前世看過中英財政收入的史料。

英國成為日不落帝國並達到大明朝如今科技水平時,大概是鴉片戰爭時期。

這個時候英國占據印度和加拿大、澳洲和南非等地,財政收入達到了一億五千餘萬兩,而清朝僅有三千九百餘萬兩。

現在的大明比起鴉片戰爭前的英國有之過而無不及,隻要保證美洲不被歐洲滲透,大明的財政足夠碾壓全世界。

“宗室在我這一代不能放開,但到了你和鉞兒那一代,若是不想培養一批廢物,那適當開放科舉還是可以的。”

朱高煦對朱瞻壑交代著,同時詢問道:“你對朝廷日後的財政怎麽看?”

“海外財政注定是朝廷日後財政收入的大頭。”朱瞻壑不假思索回答,而這是他今年理政以來得出的結論。

此前他接觸不到海外奏疏,可自從他接觸到以後,他這才發現大明朝的財政增長主要是靠海外。

“當下朝廷在本土所得到的稅收約三千六百餘萬貫,而海外財政收入則是一千五百餘萬貫。”

“兒臣仔細看過,本土稅收每年增長不過二三十萬貫,而海外卻常年保持在六十萬以上的增長速度,並且還在不斷增加。”

“兒臣預計三十年後,海外稅收將會超過朝廷本土的稅收,屆時朝廷歲入或許會達到九千萬貫,甚至破億。”

“這其中,兒臣認為印度廝當上的諸國將會成為朝廷的主要貿易對象,其次就是東洲三國。”

“不過若是坐視東洲三國反發展,那日後他們必定會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一旦朝廷在東洲利益受損,那帶來的損失並不僅僅是金銀銅礦,而是更為重要的貿易市場。”

朱瞻壑的一番分析讓朱高煦頷首表示滿意:“你覺得朝廷應該怎麽做?”

“兒臣以為,朝廷應該在東洲扶持更多的部落,讓他們發展成為國家,保持東洲和北洲、印度廝當、昆侖洲諸國林立的情況。”

“這麽一來,朝廷不僅能更容易滲透他們,也能更好控製他們。”

朱瞻壑話音落下,朱高煦沉吟片刻後才開口道:

“武英殿的理政你可以不用參與了,從今天開始,你專門負責北洲和東洲、印度廝當的各部各國的扶持和市場經營。”

“兒臣領命!”聽到自家父親這話,朱瞻壑心裏忍不住激動了稍許。

這是他第一次從自家父親手中得到一部分權力,而自己必須把這件事情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