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石:我養您老,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麽。
謝謝,可是啊,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人到七十古來稀,油盡燈枯了。
溫石:我一定給您養老送終,說到做到。
我說:行了,先別說這個。溫石,我問你,你去沒去過菜窖?還有,你記不記得你被綁的冰屋,跑出去的時候,看沒看見什麽特征?
哪百年的事情了,我上哪裏記得。
你是溫家二少爺,這樣對待是第一次,印象一定非常深刻,我不信你不記得,一點就好,一點,就能確定,或許就能找到秋昇,為咱爹報仇。
秋語呢?你為什麽不想想,他是秋昇的孫子,咱爹害死了他的奶奶。
秋語開了門。
爺爺的錯,外公的錯,都不能逃避。
溫石歎了口氣:給我點時間,我仔細回憶一下。
三姨娘他們呢?
在榛子郡,一切都好。
那我就放心了。
翌日。
溫心客棧,午時。
我一進客棧就聞到魚臭味,你知道,臭味是從三樓廚房傳出來的。
李程過來說:掌櫃的,您來了。
咋有臭魚味?
魚臭了。
我:……
那魚吧,在水裏泡著,壓著東西,泡了一宿,淹死了。
我哭笑不得:你家的魚能淹死啊?
都鼓起來了,白毛啊,你沒看見,賊惡心。
你壓東西幹什麽。
是新來的夥計,不懂,怕魚蹦出來,可能,悶死了吧。
趕緊除味,什麽味,客人都熏跑了。
是,遵命。
我想了想,問:咱們客棧是不是一直對鮮魚都是從外購進來的呀?
是呀。
咱們能不能自己想想辦法,把魚保鮮。
有啊。
說說看。
咱養魚,那從卵到魚都是新鮮的。
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養魚是不可能,不過,海鮮保鮮,還是得做,這樣客人能及時吃到新鮮的。
正好,陸尚要出門,我讓他問問可有什麽辦法。
九月二十七,陸尚回來了,保鮮的辦法沒帶回來,帶回來了鮮魚爺爺。
八十七歲的鮮魚爺爺精神不如以往,但走路沒問題,牙口也好,還能喝點酒。
陸尚是在鬆仁郡看到的鮮魚爺爺,仍然賣魚,雇了兩個夥計,過著不富有但很充實地生活。
鮮魚爺爺對不住你們,你們叫我一聲爺爺,我卻……
我說:都過去了,不提了。
你願意原諒我?
不願意,就是,恨來恨去的,太累了,人生要往前看,不能總是糾結過去。鮮魚爺爺,您吃菜。
鮮魚爺爺喝了口酒:你不是想知道,怎麽給魚保鮮嗎?鮮魚爺爺搬過來了,離你近一點,隨時買,鮮魚爺爺賣的魚,價錢沒變過。
謝謝鮮魚爺爺。其實,我還想跟您了解一下,鮮豔,還有,鮮豔的父親。
唉!是我,對不住孩子。當年,她爺爺把孩子托給我照顧,我和大哥關係不好,沒去,讓孩子和她父親一起生活,結果,就長歪了,她的錯,是我的責任。
我,我不明白啊,鮮豔有爹娘,為什麽讓你這二爺爺照顧她?
鮮豔的娘,生了鮮豔就有病,根本不能照顧孩子,鮮樽,坐牢,他和朋友做了錯事。說來,是朋友慫恿,不過,他自己也樂意,一個巴掌拍不響。他那朋友,就是,你的父親。
我大駭。
你父親看上了一個女人,但是,女人已經另嫁,他對那個男人耿耿於懷,就把這事和鮮樽說了,鮮樽呢,正好和那個男人做生意。
打斷您一下。那個男人,是秋昇吧。
你知道?
您繼續說吧。
秋昇在貨物上和賬目上,都動了手腳,鮮樽賠了一筆不小的數目,他和溫景水說了,溫景水讓他找人,揍秋昇一頓,再想辦法一點點把銀子騙到手,隻是,低估了秋昇,打是打了,鮮樽也進去了,他沒說出溫景水,這事,還是溫景水告訴我的,他那時候知道自己要走了。
陸尚:鮮魚爺爺,您還能喝?
能!
那我陪您喝一杯。
我在房間呆坐片刻,陸尚回來了,把我抱到**:躺一會。
我想哭。
那就……
可是我四十二了,還哭,像小孩是吧。
反正在我麵前,隨便。
我扁扁嘴,沒哭出來。
剛才真的想哭了,可能,年紀大了吧。
九月二十九,意念紅客棧。
張珍珍等了一個時辰,終於把鄭奕等了回來。
我不會和你合作,我有我自己的辦法,你的陰謀你自己做主。
你說過溫莞該死,她動不了,你卻不動手,還和她的孫女相處融洽。
她孫女不是我的仇人,我來沒有被仇恨蒙蔽雙眼,我也警告你,我喜歡小寧。
您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和仇人的家人牽扯太深,恐怕對你不利。
沒什麽事,你走吧。不送。
你別想把溫莞的客棧打垮,除非,讓他失去民心,但是,人都不會記得一件事太久,她還會起來。你想報仇,就隻能讓她死,這是唯一能讓你心裏舒服的方法。你不想找兒子了嗎,您的兒子多大了,孫子都生了吧,你不想看看?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
好,我給你一百兩,你今晚去把她的人頭拿來給我,我再給你一百兩。
你這人?哼!行。我就當沒來過。
張珍珍離開過一會,丫鬟走了進來。
夫人,咱們怎麽辦。聽說,鮮魚爺爺的魚,海鮮,水產類都賣的特別好。這一點,咱們和他們比不了,海鮮最重要的就是鮮,咱們保證不了。
鮮魚爺爺。
鄭奕若有所思。
九月二十八,午飯時間後,鮮魚爺爺家裏。
鮮魚爺爺讓夥計掛上牌子。
上床午休。
窗子被風吹開,下床去關,一個戴麵具的人把他抓了出去,用繩索勒住脖子。
鮮魚爺爺抓不到繩子,麵部痛苦地感覺惡心又聽到脖子發出的聲音,驚恐萬狀,瀕臨死亡。
就在他以為差點要和大哥團聚的時候,繩索鬆了,身後傳來咕咚一聲。
鮮魚爺爺回頭看,竟然是戴麵具之人即將踩上杜仲的胸口。
杜仲側身翻滾,一躍而起,按住此人,將麵具扯了下去,是張珍珍。
鮮魚爺爺:你們都是什麽人哪!
杜仲:你這老頭,我救了你,你怎麽這麽說。
鮮魚爺爺:對不住,是老朽失禮。
勞煩您找根繩子。
為何綁她,送去官府啊。
您就聽我的吧。
杜仲看了鮮魚爺爺的脖子,說:沒什麽大礙,我給您開一劑方子,養養神。
你是郎中?
晚輩杜仲。
你就是杜仲。
一會我帶那女人走,請您不要把看到我的事說出去。
她是誰?
別打聽。
鬆仁村,張珍珍家中。
張珍珍被冷水激醒。
杜仲皺眉看著她。
杜仲!你!
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師父的徒弟!
你回來了,秋昇呢?
如果師父在,你還想活命?
芮芮沒了,我還不如和她一起去。
如果你有下次,決不輕饒!
杜仲說完要走,張珍珍道:你不應該救他。
即使我惡貫滿盈,也不能見死不救,何況,與他相比,更該死的人,是你。
可是你卻留著我,說吧,讓我做什麽。
你居然不求我。
求你?
你心裏根本沒有李北。
我要匿名狀告官府說你回來了。
你有什麽資格威脅我,你的兒子,至今還沒回家。
卑鄙!
張珍珍挺後悔為李北生了兒子,李北被關,自己沒空管,兒子已經不像話了,又不能掐死。
我會讓你兒子回來給你鬆綁。
十月初一,寅時,溫心客棧。
李程問送魚的夥計:這魚怎麽回事?
這是鮮魚爺爺親自選的。
不可能,是不是你們偷偷換了?
李哥您真冤枉我們了,鮮魚爺爺告訴我們信譽比賺錢更重要,我們怎麽會毀鮮魚爺爺的名聲?
辰時,我剛到客棧,李程就迎了過來。正要說話,看到我身後的鮮魚爺爺,笑著說:鮮魚爺爺來啦。
啊,來了。鮮魚爺爺一彈指之後才回。然後說:老朽這兩日不太舒服,若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請多擔待。
李程:您這麽大歲數,就別多操勞了,我們擔待您,客人呢,吃壞了誰負責?
我問他:發生什麽事了?
掌櫃的您看看鮮魚爺爺送來的魚就知道了。
寅時送來的,居然壞了!
鮮魚爺爺:都怪我,這都怪我!
我說:您先別自責,去我房間說話吧。
鮮魚爺爺搓著手,不管我怎麽問都不說。
我讓他們送您回去。
不用,也不遠,我自己回去就行。
有人暗中保護您?
誰保護我這糟老頭子。
您慢走。
鮮魚爺爺出去一會,又回來了,猶豫了好一陣才說:昨晌午,有人要殺我。
陸家。
飯桌上。
秋語說:杜仲出現了,他是不是也快回來了。
小寧:他是誰呀?
我婆婆:不是什麽好人,來,太奶奶給你夾菜。
小寧吸溜一根青菜,好像小兔子。
秋語臉色不好看。
我婆婆:說你還不樂意聽?
陸尚:娘,您少說兩句。
秋語:我隻是為他做的事感到愧疚。說完站起身:大家慢慢吃。然後就走了出去。
我婆婆:二十六了,還沒大沒小沒禮貌。
我說:不管怎麽說,小語是陸家的子孫了,您這樣說他,讓他寒心,好嗎?
是你的兒子,不是我的孫子。
我:您!
遠寧:寧寧,乖,咱們回房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