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葉靈修就背著葉靈歌來到了院門口,百裏月初早就已經等在了那裏,穿的依舊是求婚那天所穿的大紅色喜袍,但是與那天,卻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整個人背對著太陽,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如若整個人都被鍍上了一層光環,嘴邊清晨一抹溫柔的笑容,專注的看著她,隻有她。
葉靈歌的腦海裏突然之間就冒出了一首詩: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寬兮綽兮,猗重較兮,
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不知不覺中,葉靈歌就看得癡了。
這是她的夫!她葉靈歌一個人的夫。
隻見葉靈修剛剛踏出院門口,背上的葉靈歌就不見了人影,再見,已經是在百裏月初的懷裏了,“怎的來得這般遲?”
四周發出一陣子叫好聲,平日裏礙於百裏月初的氣場,不敢與他說話的人也都紛紛起哄。
饒是葉靈歌臉皮厚比城牆,也禁不住這種陣仗,琉璃瑪瑙流蘇下的臉微微的有些發紅,簽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暗自在他身上掐了一把,“這不還沒到時候呢嗎,是你來得早了。”
百裏月初麵色也不變,隻是那樣溫柔的看著她,“我等了這麽久才等到這一天,自然是該早來一點的。”
“哈哈,流氓,你哪裏是早來了一點?你比約定好的時間早來了一個時辰。”天天終於從眾人當中擠了出來,不遺餘力的揭著百裏月初的老底,小小的身子包裹在紅色的禮服裏,顯得喜氣而又可愛。
百裏月初嘴角的笑容一頓,轉眼看向天天,幽幽的說道,“最近七天整個風靈大陸的糖葫蘆都不會再出現了。”
天天原本得意的笑容一僵,隨即小臉便苦了下來,眼睛微紅,小嘴撅著,一副要哭的樣子,“不帶你這樣的!你這個壞蛋,無恥…”
“再加一個月…”頭上飄來百裏月初更加平淡的聲音,成功的讓天天閉了嘴,一雙大眼睛裏水汪汪的似乎隨時都可以哭出來,他看向葉靈歌,“主人…”
聲音軟軟糯糯,在場的人無一不軟了心。
葉靈歌好笑的看著這永遠不對頭的一大一小,無奈的說,“你跟小孩子計較些什麽,我們大婚怎麽可以那麽寒顫,連個糖葫蘆也吃不上?”
寒顫兩個字讓在場的眾人額頭上都滑下一滴冷汗,看看這兩人身上的行頭,再看看外麵隨便一件小小的裝飾物,有哪一件不是萬年難遇的?你們確定你們這樣真的好嗎?
我們大婚這一句話成功的取悅了百裏月初,他認真的思考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娘子說的沒錯,來人,傳令下去,在整個風靈大陸大擺三天流水筵席,無論達官貴人,平民百姓,均可享用,娘子,為夫這麽做你可還滿意?”
“你知不知羞,這還沒拜堂呢,就這麽叫。還不快走,再不走可就誤了吉時了。”葉靈歌意識到自己現在還被他抱在懷裏,有些羞赧。
果然她的臉皮還是不夠厚,在眾人麵前親密什麽的還是會不好意思啊。
百裏月初似乎是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便再沒說話,將她輕輕地放進了車輦之中。
二人的成親儀式是在葉靈修的大殿舉行的,當兄妹二人一起出現在大殿裏的時候,當大家看到一身他們身上所穿著的衣服龍紋與鳳紋栩栩如生,仿佛時刻都要騰雲駕霧乘風而去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兩年前前葉家剛剛滅門的時候,兄妹二人共同跪在葉家門前發誓的場景。
當時的兄妹二人,可以說是一無所有,然而今日,卻已經攀登上了權力的最高峰。
讓他們想要匍匐,讓他們想要仰望!
這,就是強者!
然而由始至終,他們都不能忽略兄妹二人旁邊的那個人,雖然說給那個人的事情他們鮮有人知,隻知道他是葉靈歌的未婚夫,風靈學院的大神導師。
但是還是不能忽略,就好像所有人都是他的陪襯,這就是一種上位者的氣場。
“一拜天地…”
人群之中上官傲風抿著嘴看著這一幕,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苦澀,然後又換上了那副張揚無比囂張至極的樣子,跟眾人一起去喝酒了。
…
大紅的喜燭在那裏燃著,由於材料的問題還在不知不覺當中散發出一股清香,火焰有些跳躍,時不時的發出一聲兩聲劈裏啪啦的聲響。
葉靈歌坐在大紅的喜**,看著滿床的早生貴子,再看看入眼的鮮紅,突然之間還是覺得腦子被這顏色晃的有些暈眩,她就真的這麽大婚了嗎?就這麽大婚了嗎?就這麽大婚了嗎?
之前離別的兩年,對於百裏月初,她日想夜想,也幻想過他們成親之後的樣子,可卻未曾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樣早。
院子外麵外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聽這聲音還有著些許的踉蹌,而就在這時,房間裏麵黑影一閃,葉靈歌本來想要出手,可察覺到那人熟悉的氣息之後,便是放下了自己的戒備。
那人帶著她飛快地在屋簷之上奔跑,不時地左閃右閃,格外的刺激,最終落在一片山林裏,那人把葉靈歌放下,一下子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黑麵巾,微微的喘息著,“小丫頭,你怎麽猜到會是我?”
葉靈歌坐在那裏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並沒有正常人應該有的被打斷大婚的惱怒,“我大婚,你們怎麽可能那麽平靜,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件事情不隻有你一個人參與了吧。”
“哈哈,我就說嘛,隊長一定猜得到我們在這。”林子裏突然之間傳出一陣誇張的怪叫,熟悉無比,“來嘛來嘛,十萬兩兩銀子誰都別想賴賬。”
接下來但是劈裏啪啦挨揍的聲音。
上官傲風嘴角抽搐地聽著這傳來的聲音,有些無奈的用手碰了碰腦門,似乎十分懊悔的樣子,“我怎麽會把這個二貨給帶出來。”
葉靈歌噗呲一聲笑了。
眾人再也藏不住了,索性自己走出來,孫破月,風清絕,上官傲雪,夢蝶,等等甚至連葉靈修都在。
陳子軒鼻青臉腫的後麵扒拉出來,雖然臉上的傷口疼痛無比,但是手裏的銀子卻讓他笑彎了眉眼,“隊長,你真聰明。”
“唉…”葉靈歌看著眾人,無奈的歎了口氣。
風清絕左手摟著夢蝶的腰,右手拿著扇子,悠哉悠哉地扇著,“隊長,你歎什麽氣,是否覺得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些許小小的緊張呢?”
葉靈歌先是悠悠地瞅了風清絕一眼,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後者則是有些無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再次歎了口氣,“你們這樣就不怕你們大神導師事後剁了你們?”
“切,他把我們的隊長搶了,搶了靈修大哥的妹妹,還不允許我們鬧一鬧?”孫破月揚起下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況且他要找到這裏還得好一會兒呢。”
“恐怕,你們想象的要落空了…”葉靈歌輕輕咳了咳,嘴角微微的勾起,“因為…他就在你們身後。”
眾人隻覺得自己背後一涼,齊齊的朝著身後看去,左看右看上,上看下看,終於在那樹上看到了斜躺著的百裏月初。
或許是因為喝了酒,他的臉蛋有些許微紅,隻是用單手支撐著自己的頭,再配上那一身大紅色的喜服,另有一股妖嬈的美。
“大,大神導師,你,你什麽時候來的呀。”陳子軒隻覺得自己的舌頭打結了,連說話都說不利索。
百裏月初頭都沒抬,微微閉著眼睛,“不早不晚,剛巧是你們帶你們隊長來之前那一刻。”
“什麽?”這一次驚呼的卻是上官傲風了,要知道他可是用了他現在所能發揮出來的最大的實力了。
“那我們說的話,大神導師你全部聽到了?”孫破月咽了口唾沫,有些不敢置信地說。
百裏月初點了點頭,“你說的確實沒錯,我搶了你們的隊長和你靈修大哥的妹妹,你們確實應該鬧一鬧的。”
孫破月覺得自己眼皮跳,隻能傻傻的嘿嘿了兩句。
“百裏月初,別鬧了,我餓著呢,一天沒吃飯了。”接到風清絕對自己傳來的求救信號,葉靈歌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她知道這些人都是對她好。
聽了自家妻子的話,風清絕一個閃身從樹上下來,一步一步的走到眾人的麵前,眾人隻覺得有種泰山即將要壓倒的感覺,壓得他們心裏發慌。
“一人兩個儲物戒指和被我一腳踹開,你們選擇哪個?”百裏月初淡淡開口。
“我選戒指!”陳子軒第一個跳起來跑開,百裏月初大手一揮,陳子軒的的手上立馬多兩個戒指,陳子軒將自己的神識探進去查看,幾乎高興得要蹦起來,笑嘻嘻的去消化了。
其他人也十分明智地選擇了戒指,唯有葉靈修一個人,“我還是那句話,我隻要我妹妹可以幸福。”
“跟我在一起,她當然可以幸福。”百裏月初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口。
葉靈修沒有再繼續說話,微側開了身子。
眾人都明白,他這是默許了。
百裏月初終於走到了葉靈歌的麵前,二話不說,一把抱起人來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