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是一座很標準的小水泥養殖場，裏麵隔開的分層都是養豬場用來養殖的。
而在院子裏，則是拜訪了不少的籠子，還有圍起來的籬笆。
從地上散落的羽毛和毛發不難看出，這裏應該還養過雞鴨和兔子。
沈揚塵和石巡川聞到的那股惡臭味，便是從眼前這養豬的區域傳出來的。
“走，進去看看。”
沈揚塵的眼皮不禁狠狠跳了幾下，他隱隱約約覺得，紀教授和小醜老師應當都在這裏。
二人試探著朝著屋內走去，隨著眼前景象逐漸清晰起來，他們的麵色皆是愈發難看。
“這裏……不會還養著豬吧？”
他們剛走進養殖區，便看到開膛破肚的半扇豬，被鐵鉤子懸掛在空中，看樣子還像是剛剛宰殺不久，正往下滴著血。
而他們先前聞到的那股怪異的惡臭味，便是這眼前的半扇豬身上傳來的。
這小醜老師對豬的執念就這麽深嗎？
就連沈揚塵都略帶幾分嫌惡的捂住了鼻子，將目光挪向了一旁。
然而僅僅是這一眼，便讓他整個人都僵硬住了身子。
隻見房間的角落不知道什麽時候安裝上了一套流水線宰殺器，而在流水線的傳送帶上，昏迷不醒的紀教授正躺在上麵，被朝著刀斧送去。
“這……這他奶奶的什麽情況？”
順著沈揚塵的目光看去，石巡川也是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下一秒身體的動作便比大腦還要快上一步，朝著傳送帶的方向跑去。
然而就當二人發現了紀教授的一瞬間，一道熟悉的身影也緩緩從門外走了出來。
正是小醜老師！
看到來人，沈揚塵頓時瞳孔一縮，下意識反手喚出了血肉之錘，目光警惕的盯著小醜老師。
“再靠近他一步，我就直接加快傳送帶的速度。”
“短短幾秒鍾的時間，你們是趕不過去的。”
看到石巡川要跑去傳送帶救下紀教授，小醜老師倒也是不慌不忙，隻是緩緩的拿出了手中一個遙控器，笑眯眯的開口說道。
聽到了小醜老師的話，石巡川的身影頓時一交，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咬咬牙站在了原地。
無論是石巡川還是沈揚塵，都不敢拿這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去保證小醜老師不會真的下手。
“你們放心，依照現在傳送帶的傳送速度，他一時半會是不會被宰殺掉的。”
“來玩一個遊戲吧，隻要你們贏了，我就將他放走。”
“但是如果你們輸了，別說是他一個了，這整個學校的人都在跟著一起陪葬。”
見到石巡川和沈揚塵站在原地不再動彈，小醜老師滿意的點了點頭，微微頷首開口說道。
“遊戲？”
“你想要玩什麽？”
一聽到小醜說要玩遊戲，沈陽城頓時皺起了眉頭，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可還是記得上一次說要玩遊戲的時候，還是圖書管理員在那裏要拉著自己玩數獨遊戲。
“其實，我高中的時候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
“我還記得當初剛入學的時候，我是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考進來的。”
“但是我家境不是很好，便一直都很自卑，一度想要勤工儉學來補貼家中的負擔。”
“然而一旦因為打工而分了神，我的成績便開始有下滑，校長立馬關注到了作為學校升學種子選手的我。”
“校長在得知了我家中的情況之後，便向我許諾，他會想辦法來幫我緩解經濟上的難題，但是同樣的我不能放鬆自己的學業。”
“最後經過決定校長幹脆在學校社團中增加了一個畜牧社團。”
“凡是參加畜牧社團的學生，可以通過飼養學校提供的幼崽，在其長大後售賣從而獲取利潤。”、
“不過由於幹的都是些髒活累活，除了我之外，根本就沒有學生願意加入，我就成為了畜牧社團唯一的成員。”
“你們根本都想象不到，對於當時的我而言，校長就像是恩人一般。”
聽到了沈揚塵的問話，小醜老師裂開嘴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講述起了自己當初的經曆。
“我憑借著養雞養鴨，販賣雞蛋鵝蛋，甚至是養豬宰殺，獲得了足夠的學費和生活費。”
“但是也因此身上整日彌漫著牲畜的惡臭味，所有的學生都對我敬而遠之，恨不得離我遠遠的。”
“而我從來都不在乎這些，畢竟隻要我能夠成功考上一所好的大學，我的人生便會徹底逆轉，不需要再接觸這些髒活兒累活兒……”
“我已經規劃好了自己的人生，如何逃離這裏，如何奔向未來。”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高三那一年，化為了灰燼。”
說到最後，小醜老師的聲音變得低沉，甚至多增了幾分怒意。
“校長……依舊是校長！”
“他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將來能夠參加藝考，特地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把這所原本隻有文化生的學校，多申請了一個藝術部。”
“按照當時的政策，如果要辦藝術部的話，就必須廢棄社團。”
“我的畜牧社團沒了，經濟來源沒了，家中也因為變故而貧困潦倒，甚至連一個月的生活費都拿不出來。”
“我隻能選擇了輟學，後來那校長口口聲聲說著要補償我，給我在藝術部安排了一個生活老師的職位，管吃管住，薪資豐厚。”
“但是這又怎麽夠？他以為這樣就能彌補我的人生嗎！”
小醜老師一邊說著，一邊冷笑了起來，臉上的油彩不斷變換著色調，顯得分外可怖。
看到小醜老師這樣的狀態，沈揚塵和石巡川不禁對視了一眼，神色中流露出幾分嚴肅。
在他們的眼裏，小醜老師現在的模樣就跟瘋了，沒什麽差別。
畢竟按照他的講述，雖然他的人生因為各種原因最終走向了下坡路，但是也不能將因素單獨歸結到任何一方的頭上。
此時的他，也隻是單純的陷入了牛角尖罷了。
但是此時他們也不敢貿然開口，生怕刺激到了小醜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