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四眼毛球，一隻雙頭貓人，貼到身後一米內。
另有一個無頭人形鬼怪不經意路過，手持電鋸，堵在慕新生前方兩三米位置散步，一瘸一拐。
周圍鬼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匯聚，亂七八糟的雜兵蹲在遠處觀望。
淡淡的灼燒感飄逸，痛並快樂著，令鬼怪們欲罷不能，部分眼中充斥貪婪。
所有鬼怪維持住詭異的現場，隻差一個時機。
能被老賴盯上的目標不窮，死纏爛打這麽久卻不敢動手，對手實力不弱。
突然。
無頭鬼怪側轉身子，欣喜道：“人類，把你的竹筒給我。”
竹筒？人類？
有心鬼們眼睛發亮，死死看向竹筒，灼燒感強烈幾分。
“曼陀羅毒疫粉末！”黴斑老鬼驚呼，嘴巴張得老大，身為老賴，眼力差不到哪裏去。
之前被人類身份吸引，想敲一筆竹杠，看漏了竹筒裏的寶貝，巨款呐。
慕新生緊鎖眉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類身份被看破不奇怪，但竹筒沒理由被盯上，看來曼陀羅真的有問題。
經過這麽一打岔，空氣凝滯，傳來殺機。
黴斑老鬼嘀咕道：“人類，你要完，不如把錢都給我，我給你找塊地埋了。按你們的風俗，這也算落土為安。”
它清楚自己斤兩，沒有把主意打到曼陀羅上。
放慢腳步，慕新生疑惑道：“無頭鬼為什麽能認出竹筒裏的東西？”
“曼陀羅持續散發灼熱，會對鬼怪產生輕微的疼痛感，無頭鬼是嗜元境，感應靈敏。”
“疼痛感？有什麽用？”慕新生不解。
黴斑老鬼沙啞道：“第一，曼陀羅很值錢，你這一桶要上千魔元石，不是碎片噢。第二，接觸曼陀羅太久，能產生致幻效果，夢裏什麽都有，許多鬼怪們喜歡這一口。”
致幻？慕新生大致理解，人類世界也有此類藥品，不法之徒貪圖暴利常常走私販賣。
驚悚世界有些地方和人類沒區別。
話說，大紅花好值錢，上千魔元石按官方一比十，那就是上萬塊魔元石碎片。
短短幾句交流，以慕新生為中心，大批鬼怪伺機而動。
喘氣聲變得沉重，衝突已迫在眉睫。
雙頭貓人按耐不住，攔到慕新生身前，爪子一伸，眼睛血紅，脖頸處一鼓一鼓，吞咽幅度大增。
“人類，藥，藥，給我藥。”
喃喃聲陣陣。
還未等它靠近，慕新生抬腳正蹬，“滾開。”
兩個貓頭四隻貓眼噴出怒火，人類居然敢如此囂張，但他不敢反擊，群鬼怪環繞，人類過於有遲無恐。
爬起身猶豫片刻，亮出的爪子放到身後，向一側挪步讓路。
見雙頭貓人慫了，四眼毛球露出忌憚之色，暫時放下跟進補刀的計劃，一跳一跳退出兩米範圍。
很快，第一條大馬路在望，隻要抵達第一條大馬路，離暮色育兒園就不遠了。
聞訊趕來的鬼怪逐漸增多，幾隻新的鬼怪踏入兩三米距離，身材強壯，相貌醜陋。
雙目死死盯住竹筒，舌頭外露，久久不肯收起，口水滴答滴答直流。
大部隊抵達第一條大馬路路口，無數目光伴隨慕新生移動。
這種情形，就像一隻老鼠被一大群貓咪包圍，調戲的味道彌漫。
盡管慕新生有底牌，心態良好，也感覺腦袋發脹，無比頭疼。
一騎當千終究需要絕對實力。
就在這時。
‘滋滋’的刺耳聲劃破平靜，無頭鬼拉響電鋸，鼓動起來。
“各位，曼陀羅的用處不用多說，如今在一個人類手中，正是天賜良機。”
“你們害怕信息素代表的身份，但法不責眾，一起出手，事後各回各家，誰都無法追究這場事故。”
“另外，鬼怪本就和人類對立，天大利益麵前，不殺天理難容。”
一番說辭有理有據，無頭鬼雖然沒頭，但不是沒腦子。
信息素是一個麻煩，人類大搖大擺又是一個麻煩，眾鬼怪共同承擔風險才合理。
看見低級鬼怪們慢慢圍攏，無頭鬼嘎嘎怪笑。
等哪個蠢貨先出手，再帶一帶節奏，圍毆成了必然。
人類再三頭六臂，也難逃一死。
至於竹筒，搶一部分就好，憑借嗜元境修為，無頭鬼不覺得會失敗。
心眼察覺一圈鬼怪的異動，慕新生攥緊手術刀，腦速飛快運轉。
原先以為心月鬼狐保底，返元境人類走在大街上不算個例，加上信息素偽裝，理論能撐過大半路程。
距離不遠的話，他是有把握跑進育兒園的，可現在被堵在最後一條大馬路前，舉步艱難。
陀羅引起大騷亂，這是意外中的意外，又有無頭鬼帶頭挑事，激化事態發展。
小狐狸喜歡多打架，他不敢真試試，鬼怪數量達到兩三百，毫無安全保障。
慕新生深吸一口氣，這次任務陰謀重重，獨角鬼很可能算到了當下的局麵。
他們之間有那麽大的仇恨？
還是潛力新星有鬼？
場麵趨向混亂，無頭鬼氣機鎖定他，電鋸閃出火星。
兩三米內，蠢蠢欲動的鬼怪們集體向前一米，四眼毛球，雙頭貓人尤為突出。
外圍稍弱的鬼怪群接近五米紅線，個別失去神智的直愣愣前進，雖然慢，但一步一步訴說著堅定。
大戰一觸即發。
衡量再三，慕新生不由想起一部籃球動畫，或許可以試試。
“小一，你不是想吃人參果嗎？輪到你的表演。”
心月鬼狐扭捏道：“嘿嘿，主人你快醒醒，我打不過，數量也太多啦。不如……把大半的曼陀羅撒出去當誘餌，帶一小部分應該能突圍，好歹我也是返元境。”
提到返元，語氣頗為傲嬌，她知道慕新生是煉髒境的菜雞。
吃果果美滋滋，但紮紙術收服並不完美，心甘情願程度還差一丟丟。
鬼怪的世界，實力為王，這一點很重要，劃重點，要考。
不清楚小狐狸的小心思，慕新生詢問道：“能打贏那隻無頭鬼嗎？手持電鋸好像很勇。”
“小意思，我虐它如同吃小雞。”小狐狸跳到慕新生肩膀，舔舔舌頭。
“好，那就用最快的速度擊殺它，然後按我的指示放火。”
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