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 跳蚤
“這些魔鬼就是在黑夜裏誕生的，他們打起仗來的時候，也像是魔鬼那麽可惡！”
鬆井輝大佐的表述，有一點藝術化，也有一點西方化，這不會受到中將師團長穀壽夫的喜歡.但作為中**隊裏最令日本軍隊頭痛的一支，中將師團長穀壽夫又不能不重視起來。
“那是一支很令人討厭的軍隊，根據現有的情報，我們可以斷定他們的人數並不多。但就是人數那麽少的一支部隊，卻可以在湯山上發揮出如此強大的作戰能力。”
南京城外湯山鎮附近的湯山，那不過是200來米高程的一座小的，並不十分陡峭的小山。是什麽樣的部隊可以在那樣的山上，讓日本軍隊1800人組成的高橋支隊受到重創。
這不能不引起日本軍隊的注意，而且在“徐州戰役”即將進行之前，這支部隊應該被清除掉，不然會有更大的麻煩。
帶著這樣的想法，中將師團長穀壽夫認為，他應該支持鬆井輝大佐的意見。很明顯的是，要清除這支軍隊，那麽進攻的高橋支隊就必須獲得更多的資源。
可更多的資源，這會影響到第6軍師團在徐州方麵的作戰，而這已經超出了中將師團長穀壽夫控製的範圍。
“你的意見是，我們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必須要取得這次作戰的勝利？那麽鬆井大佐，你是否考慮過我們付出的代價，作為一個軍官，你應該考慮過這樣的問題吧！”
“是的長官，對於這支軍隊，我有著一些了解。尤其這一次在湯山作戰之後，我認為必須要消滅他們。更重要的是，他們那奇怪的武器裝備，如果被江對岸的中**隊知道，並大規模裝備，那將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挺著被打紅的還有著淚痕的臉，鬆井輝大佐依然不改變自己和初衷。他自己知道，這個看法不僅僅是因為戰爭的需要，也是因為他個人想要一雪前恥的需要。
“好吧，徐州攻略即將開始，因此這件事還需要得到上級的批準，那需要時間！在此之前，你的憲兵要與高橋支隊充分合作，控製好湯山附近的局勢。一定要注意，不要被他們從那兒跑掉了！”
最終鬆井輝大佐總算是說服了中將師團長穀壽夫，已經付出了重大傷亡的湯山之戰不能停下，而應該有更多的軍隊參加，並力圖活捉對方的首領，不然也得要得到對方使用武器裝備的詳細資料。
尤其是那種無聲的榴彈發射器，以及那種能夠同時發射密集榴彈的武器。這是兩種對於步兵進攻威脅最大的兵器，如果沒有詳細資料不能進行相對應克製的策略或者裝備，那麽以大日本帝國陸軍為主的中國攻略，將有可能以失敗告終。
鬆井輝大佐盡力使中將師團長穀壽夫明白，這樣說絕對不是為了聳人聽聞。因為目光如果稍稍的遠望一下，就會發現這兩種裝備將會極大改變戰場上現有的優劣之比。
中**隊相對日本軍隊，無疑是極具劣勢的。那麽敢不敢想象一下，所有的中**隊都開始使用那種，無聲而又密集的榴彈發射器。那麽在兩到三百米的距離裏，步兵就沒有安全的時刻。
敢不敢想象一下，中**隊大規模裝備那種可以同一時刻投擲大量榴彈的裝備。那麽300～600米之間，將不會再有步兵波式衝鋒的可能。這次終結日本軍隊，最擅長的進攻方式。
固然中**隊的士氣、指揮都有著極大的缺陷。但問題在於這兩種裝備，將會使戰爭之中大日本帝**隊的傷亡達到難以承受的程度。畢竟日本帝國不像是中國，有著極其充裕的人力資源。而使他們的政府與軍隊，根本不在乎人員的傷亡。
大日本帝國根本消耗不起那麽多人，就像一個小小的湯山攻防戰，就損失了1000名帝國士兵。那麽如此龐大的中國，要損失多少人才能真正的占領或者說取得戰爭的勝利。
在此之前，盡管戰鬥之中的傷亡也頗令日本軍方頭痛。但他們從來沒有認為，中國是不可戰勝的。在他們眼裏，中國是一個貧窮、落後，內部紛爭不斷的國家。
這樣的國家別看領土巨大，人力資源充分，但依然不會是大日本帝國擔心的國家。那麽現在，兩種新的武器裝備出現在戰場上，而且麵對蚩尤軍的時候會發現，新式的裝備層出不窮。
那麽就可以說，他們中間最少有一個軍工業的極優秀的學者，不然不能設計出那樣的武器裝備。這樣的人如果與中國這時相當低劣的生產能力相結合，那麽無疑將會帶來災難。
就好像“釘子雷”與“冰雹人員殺傷彈”，這樣極度便宜的武器裝備，會極大的改變戰場上的力量對比。因此解決這支軍隊，就是一種必須的選擇。
中將師團長穀壽夫既然同意了他的看法，就打算全力支持他們。不過他也提出了條件，那就是些戰必須要有的戰果是絕對不能少的。
“我會派給你們援軍，但無論如何都要完成你所說的結果。就算是沒有抓到對方的首領，也必須要搞到全部的武器資料！”
中將師團長穀壽夫這時有點像是一個賭徒，與下級軍官不同，他不能不考慮作戰成本。眼前湯山之戰的“成本”，已經大大超過了中將師團長穀壽夫的預料和承受能力。
可他在鬆井輝大佐的分析下，同時在自己曾經向占領軍司令官鬆井石根大將保證下，他都必須讓湯山之戰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雖然此刻人員傷亡的數量，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但如果能夠得到對方的武器裝備的資料，那麽這些代價的付出就就算是值得了。
倘若不打下去，不知道今後山上的蚩尤軍會怎麽樣，他中將師團長穀壽夫，恐怕就要背負上全部的責任。那結果將會是令人黯然和恐懼的！
因為那不會僅僅是戰敗的責任，很有可能會為南京發生的所有事情負上責任。即有作戰不利，恐怕也會有馭下不嚴的責任。而作戰失敗，則是處罰自己的最好借口。
因此他不能不賭上所有的一切，並加大賭注。
“……你回到戰線上去，這幾天暫時來說先穩住防線，等待我調更多的部隊過來。而這件事頗不好辦，請諸君在戰線上多努力吧！”
最後一句話，不但寄托了大量的希望，同樣也有一種道歉的意思在裏麵。畢竟眼前鬆井輝大佐的臉蛋，就像是紅蘋果。隻可惜這種顏色，出現在鬆井輝大佐的臉上，都埋汰了那顏色。
“嗨”
對此鬆井輝大佐隻回了一個字，作為下級軍官他的心中卻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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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戰線上的鬆井輝大佐，把中將師團長穀壽夫的命令帶給了高橋太一大佐。然後他們盡力使用現有兵力加上鬆井輝大佐可以抽調出來的憲兵，建立了以火炮、機槍為足以，以步兵碉堡、塹壕、散兵坑為方圓的防禦體係。為此他們收縮了戰線，規規矩矩的戰線，將會使士兵們能夠對蚩尤軍詭異的的打法，進行最猛烈和穩固的抵抗。
但包括高橋太一大佐與鬆井輝大佐全都沒有料到，被圍在山上的蚩尤軍就像是發了瘋。這與前段時間，他們蟄伏時期，隻是進行一些偷襲哨兵又或者掠奪運輸隊的行動有著明顯的區別。
他們一天24小時連接不斷的騷擾，比如夜間會向陣地上開炮，又或者白天會每隔幾分鍾，就有無聲的狙擊手幹掉個不小心的士兵。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還罷了，可是他們在別人吃飽的時候就進攻，在別人睡覺的時候就打槍開炮。不然就是扔過來一片釘子雷，讓戰壕裏的士兵都不得不穿上低蹺一樣的鞋。
白天士兵們的主要工作，就是清理那些隻能設法使之爆炸，但不能設法拆卸的，極度敏感的“釘子雷”，還要嚴防狙擊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進行的射殺。
為此高橋太一大佐和鬆井輝大佐，都感覺自己有神經衰弱的跡象。
“這樣的生活什麽時候是個頭哪！”
不管鬆井輝大佐與高橋太一大佐多麽痛苦，蚩尤軍的騷擾不分白天黑夜，不停的進行著。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身上跳進了跳蚤，不對不是跳進來一隻，而是跳進來一群跳蚤。
身上有跳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跳蚤吸了血還不停的搗蛋，讓他們一分一秒也得不到休息的時候。不知道山上的蚩尤軍是不是疲憊，反正山下的日本軍隊，無論軍官還是士兵，都被他們折騰的十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