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章 改變主意
聽著金濤與吳翻譯的爭執,“斷江獺——夏雲峰”隻感覺眼前這個“king”絕對不是一好惹的人.相信看過他在滁河邊上動手的的人都明白,這樣的人最終會折服別人,而不容反對。
聽聽他現在說的話,看起來辯論會持續許久。
正當“斷江獺——夏雲峰”,喝著女兒小金魚——夏芷嫣送來的飯後香茶時,聽著金濤與吳翻譯的辯論“斷江獺——夏雲峰”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此刻喝茶不語的禪臣洋行經理楊寧史,算是個滿夠意思的人。他在“斷江獺——夏雲峰”的整個宅院外麵的牆上,掛上了德國的旗幟,並且使用德文與日文包括漢語三種語言寫上——“德國財產請勿打擾或損壞”。
據禪臣洋行經理楊寧史所說,這些標識在將來會一直留下去,從而避免這裏被日本軍隊或者其他什麽人侵擾。原因在於,金濤執意不肯與他們一起回上海,而要留在這裏,甚至也要回到長江那邊去。
這是眼前爭論的起源,也是禪臣洋行經理楊寧史希望能夠說服金濤的地方。至於詳細的合作條款,直到現在在坐的諸人都還沒有談及。
禪臣洋行經理楊寧史帶來的幾個德國技術人員,此刻坐在一旁欣賞著窗外的景色,江北的冬天比起江南要冷些。別看僅僅隻隔了一條長江,這裏就要冷的多了。
“斷江獺——夏雲峰”的這座住宅建立在丘陵地帶的深處,他的田產又都在丘陵之外,等閑這裏沒有人進來。甚至直到目前,因為感念“斷江獺——夏雲峰”的為人,附近的百姓們也沒有人把他出賣給鬼子兵。
這所宅院是帶有中國古典美的木質兩層小樓,也稱得上雕梁畫棟。大概總不是“斷江獺——夏雲峰”的手段,而是他的那個地主家千金的水準。樓後麵則是幾樹梅花,幾叢修竹,大概總是他女兒小金魚——夏芷嫣修剪的好,此刻淡黃色的臘梅正送來幾抹清香。
“king,我們經理說了,您到上海之後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作為日本帝國的盟國,我們可以保證您有最好的生活以及其他的條件。如果您需要,連您江那邊的親屬我們也可以帶上。到了上海之後你們想去任何地方,我們都可以送您去!”
“斷江獺——夏雲峰”品著香茶,眼睛望著窗外的幾樹梅花,一句話不說。大家都在等著金濤的決定,因為他的決定,將決定隨後的事情如何發展。
“不,我不會離開南京,最少現在不離開。而且我不會離開我的手下,在南京即便要戰死,我也會與他們死在一處!”
金濤的回答,令吳翻譯有點不甘心的扶扶眼鏡。
“難道眼前這個將軍,居然沒有聽說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話嗎。非要把他的他的女人留在南京,這真是個屬驢的,倔到如此程度的人真他.媽少見!”
同樣油頭粉麵的吳翻譯,想來在上海淪陷的過程裏並沒有受到多少傷害,因為他依靠的是德國的禪臣洋行。相對於其他國家的僑民,德國人在日本人的占領區,那是絕對受到禮遇的。
正如前文所說,日本帝國的科技水平,如果放在亞洲還能夠稍稍吹噓一下,那麽放在整個世界那就不值一提了。所以與這時科技上發展一日千裏的德國相比,根本不具備可比性。因為這個理由,德國人受到禮遇,那就是必然結果。
金濤的固執,令吳翻譯在心裏悄悄的罵了一句粗口。他的眼睛從眼鏡片後麵,去看禪臣洋行經理楊寧史。
禪臣洋行經理楊寧史,是在中國淘去了大把銀子的,當時典型的歐美洋行。他們能夠提供中國軍閥們需要的一切,包括了武器裝備以及彈藥補給。
他於1911年奉派來華,在天津禪臣洋行任職,三年後升任經理為總公司主要股東之一,其股份占全公司的三分之一。後一度調往太原,這期間,他結識了軍閥閻錫山,曾派德國專家為閻錫山建立西北煉鋼廠,並為其代購同蒲鐵路材料、火車頭、機器等,因而二人成為朋友。
諸位可以想想看,占據整個公司三分之一股權的人,那得是什麽樣的人物。而他對於中國文化有著相當的喜愛,從他收集中國的文物的情況上就能夠看得。
他於1945年11月,將241件古代銅器自願獻納給國立北平故宮博物院,俾資中國保存文獻。在1954年6月16日被驅逐出境的時候,海關檢查人員在他的行李中發現夾帶有珍貴文物、考古書籍等共計326件。其中有商代銅鼎,唐、宋、元、明的精品瓷器,漢、唐樣式穎特的陶俑等,除219件虛報為“瓷狗”、“瓷罐”、“瓦獸”外,其餘均未報關。
後海關經與市外事處、文化局研究,決定依照《海關法》175條、177條及《禁止珍貴文物圖書出口暫行辦法》第九條規定,予以全部沒收。另有兩套考古書籍、58張考古照片,以及1946年獻納241件文物,國立北平故宮博物院為其開具的收據和刊載這一消息的有關報紙,海關拍照後予以放行。
這就是禪臣洋行經理楊寧史其人,其他信息諸位有興趣的可以自行“度娘”。
品著香茶默不做聲的禪臣洋行經理楊寧史,根本連眼睛都沒有抬,眼睛更沒有與吳翻譯對視,讓人摸不清他的想法。這是商人們慣有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手段。
禪臣洋行經理楊寧史的意思很明白,隻要金濤肯離開他的軍隊,那麽他想去哪裏都沒有問題。比如此刻安全的美國,或者中國其他的省份。重要的是,他要與他的蚩尤軍隔離開,那樣對於從某種程度上控製他,也是一種不錯的手段。
第二種方案,那就是以“斷江獺——夏雲峰”的院子為基礎,建立起一個小型的研究所。然後由專家們對金濤帶來的所謂“全世界最尖端”的對講機進行研究,如果真的有生產製造價值,那麽禪臣洋行經理楊寧史倒不在乎金濤要的那些東西。
按他所想,中國的軍政合一的政客們要什麽。聰明一點的就要機器,比如閻錫山。
當時他在太原的時候,他結識了軍閥閻錫山,曾派德國專家為閻錫山建立西北煉鋼廠,並為其代購同蒲鐵路材料、火車頭、機器等,因而二人成為朋友。
因此他有把握,能夠與金濤達成交易。倘若眼前這個“king”掌握的獨家技術隻此一項,那麽一筆交易也就罷了。但倘若他掌握的技術有許多,那麽禪臣洋行和他們合作也沒有任何問題。
這關係到禪臣洋行的未來,與股東們的資產數目有關。至於日本人,去他的日本人,那和商人們的荷包沒有多少關係。
——吳翻譯觀察的結果就是沒有表情,這也就是原先決定沒有變化,他吳參謀隻能繼續遊說下去,直到金濤改變想法。
“king……”
“king”已經是金濤的專用代號,最少就德國人與他之間,是如此約定的。
“別說了,我看我是白來了一趟,你們想必都理解不了我為什麽要回南京。不是我舍不得那裏,是我放不下南京的慘事。我想如果我不讓你們知道,你們不會願意接受我的條件,那麽現在我就讓你們知道、知道,在南京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悲慘的事情!作為一個中國人、一個中國男人、一個中國軍人,這樣有損於中國尊嚴的事情,我能放任不理嗎?”
金濤的話,未必能夠觸動眼前的吳翻譯,但一旁的“斷江獺——夏雲峰”的心卻隨之而動。
是啊,他也是一個中國男人。雖然此刻有家、有業,但麵對民族希望之際,他一個中國男人該如何藏頭縮頸呢?唯一他熱血背後擔心的,不過是自己的女兒小金魚——夏芷嫣。
“斷江獺——夏雲峰”從金濤與吳翻譯談話的場合裏轉過臉,女兒此刻拖著她的大辮子,正在伺候著屋後的幾樹臘梅與其他的花卉。
“要是芷嫣……”
一想到要與女兒永遠的分別,“斷江獺——夏雲峰”就感覺自己心頭痛的要跳起來。自從妻子死後,無意再娶的他就與女兒相依為命。
“可我也不能帶著她殺鬼子哪,我一個人……!”
“斷江獺——夏雲峰”當然是按綠林的手段,獨自一個人神出鬼沒的與鬼子對抗。可他沒有想到,金濤給他們看的東西,卻讓他幾乎立即就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