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霧中幽靈
南京的公雞們是聰明的,在鬼子兵進城的初次掃**之後,它們已經懂得即便在牆頭上叫兩聲,也得要盡快離開然後找個安穩的藏身之處。
這讓留宿在村莊裏的鬼子們相當鬱悶,兩個不信邪的鬼子兵,挺著刺刀就循著那些公雞的叫聲去追,但什麽都無法發現。
“支那的公雞狡猾、狡猾的!”
村莊裏的人早已經逃離了這兒,日本軍隊就像是瘟疫那樣,會趕走大多數鮮活的生命。唯獨隻有一些生命力強勁的生物,在這個時候才會顯示出霸道的一麵。
戰爭並不能完全改變自然界,連續陰沉了多天的南京城,在這一天清晨起了一層薄而又範圍相當廣的霧。距離幾十米之外,就什麽也看不清楚了。盡管視覺受到了影響,兩個沒有抓到那隻狡猾公雞的鬼子兵還是聽到了腳步聲。
兩人用日語嘀咕了一句,大意應該是“什麽的幹活!”之類的意思。背靠牆壁的他們圓睜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公路上那薄薄的霧氣。
“笨螞蚱兩隻,木尾(move)!”
無線電裏有人這樣嘀咕了一句,帶隊的趙德一嘴角不引人注意的牽動了兩下。雖然金濤的普通話字正腔圓,但直到目前趙德一還是弄不明白,這“木尾”到底是個什麽玩意,難道是什麽玩意的尾巴嗎?
不過既然金大個子說了,它的意思就是放心大膽往前走。趙德一也就帶人押著兩輛馬車,放心大膽的踏重腳步向前行。他們的目標是下關,他們到那兒不是打仗,他們的任務是圍觀!是有朝一日告訴全世界,入侵中國的日本軍隊,在中華民國的首都南京,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我們自己的事情,關洋人屁事!真要像金大個子說的那樣,有朝一日能找小日本算帳,隻消打個加八加十的原樣奉還,那不就全結了嗎?”
趙德一頂喜歡在趕路的時候瞎想,那即可以想出來一些休息時的談資,也可以讓這樣具有極大危險性的行動時,不至於怕的不敢動彈。
腳下的軍靴使勁的踏著地麵,有的時候硬硬的鞋底震得腳也有些痛。這讓趙德一想到了那些工作,此刻他們說他們走不動了,但趙德一可全都不相信。
“走不動了,要是逃命的話他們保管走的動。到底是些小老百姓,一聽說要鑽到鬼子肚子裏,沒走路腿就軟了!”
這時的他,大約想不起來剛剛遇到金濤的時候,麵對金濤做的事情他淨腿軟了。但連著幾天,殺了百十個鬼子之後他感覺,那些個小鬼子其他是滿笨蛋的東西。
就好像現在一樣,讓金濤與姚金鎖兩個人,輕輕鬆就帶著他們連闖數道關卡,來到了下關附近。
“金大個子這家夥的鬼點子還是多,走了這麽多路,硬是沒有一個人懷疑的!”
這也是當然,“血滴子”嚇的台灣鬼子兵高樹夠嗆。一路之上一點麻煩也沒找,手裏送軍糧的文件也相當好使,一路上的卡子全都沒有攔過。
因此趙德一的興頭是滿高的,最少隻要跟著金濤,他就沒有感覺到怕。就算該有人怕,難道不是吃了子彈雷和稀屎雷虧的日本人怕麽!
響鞭、車輪、牛皮鞋的聲音在公路上響著,這讓剛剛被腳步聲驚動的鬼子兵們放下心來。這樣混合的聲音,通常是他們的軍隊。不過肚子裏沒食又起的太早,他們兩個打算攔住這支正在行動部隊,看看他們打算做什麽。
另外倘若可以的話,也許能夠從別的士兵手裏,搞些食物也說不定!
他們兩個邁動步子,向公路靠過去。不過兩個人都大意的很,因為他們認為在這裏不會出現已經完全潰散了的敵人。如果是借著霧瞎跑的普通中國百姓,那活該他們兩個發財。不但能得到食物,說不定還能找到幾個花姑娘。
可惜,他們兩個不知道,他們的行動已經落到了兩個化妝的人眼裏。當然這兩個家夥化的可不是什麽招人喜歡的彩妝,滿臉的墨綠道道,在這霧氣裏就好像剛剛從死人堆裏拱出來的兩隻活跳屍。
“一人一個!”
微弱的聲音在霧氣的掩蓋下,根本沒有被任何聽到。兩個背著38步槍的日本兵走了沒幾步。突然之間從嘴邊的,被霧氣覆蓋的草叢之中跳出來兩個人影。
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一個身影高大雄壯。被他從後麵攬住脖子的人,隻一扭發出“咯吧”一聲,隨後被攬住的日本兵就不動了。甚至扭動他脖子的人,還能騰出一隻手來扶住他即將跌落的步槍。
另外一個鬼子兵,被從霧氣之中撲出來較矮的人從背後把手抹過他的前額。下一秒鍾鋼盔已經被向後搬去,要命的鋼盔帶就卡住了他的脖子,讓他一聲都發不出來。就在他還伸出手想要解開鋼盔帶的同時,一股寒冷的但進入身體裏又灼熱的如同火焰一樣的東西,從身後透體而入直奔他的肺部。
嘴裏湧出血沫的他抖動了一下,就像是被放幹了血的雞。轉眼之間,兩個人拖著他們的屍體就消失在霧氣裏。而馬路上,這時牛皮鞋的聲音越來越響,並通過了這個村莊附近。兩個霧裏的幽靈弄死的日本兵,在衣服裏被完滿了石頭,直接就塞進附近村裏人常用來洗衣的澇池之中。
如果不是百年不遇的大旱,相發現他們的屍體,絕對是件困難的事情。
霧裏的,兩個如同幽靈一樣的人迅速離開。與那個村莊距離相當之後,有人發布了命令。
“休息一下!”
跑的呼哧、呼哧直喘的人蹲在地下,仔細看了看附近之後才一屁股從在地下的草叢上。
“嗯,不錯,懂得看看地下是否安全,作為狙擊手,秘密潛入可是門必修之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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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中的兩隻幽靈,並不是別人,而是金濤與姚金鎖。姚金鎖雖然不如的趙德一膽子那麽大,但他又擁有沉穩與謹慎的美德。對於狙擊手,這是重要的基礎素質,帶了他半夜的金濤相當滿意。
說是要把姚金鎖訓練成狙擊手,除過他天生的條件之外,想要在這麽短短的時間裏訓練好,那無疑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有位偉人說過——“在戰爭中學習戰爭”,既然此刻不可能有機會真正訓練他,那麽在這樣的交戰裏進行訓練,卻是種再好也沒有的事情了。
“是,長官!”
“喝一口!”
金濤把自己駝峰沙袋的吸水嘴遞過去,姚金鎖就著吸水嘴吸了兩口。當然金濤的茉莉香茶早已經喝完了,裏麵此刻裝的是一點鹽與糖加井水配置成的東西。好喝不一定,但可以平衡電解質的同時,補充體力消耗。
“長官,您這水袋子是真好,比小鬼子這破水壺方便多了!”
對於金濤身上的裝備,姚金鎖也懂得羨慕。那也是,這身裝備,即便是今天的美軍,同樣是要羨慕的!
“那簡單,回頭找到了熱水袋,我給你做一個!”
金濤嘴裏用出氣的方式,發出最低的語音與姚金鎖說了幾句話。接著又向姚金鎖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隨後兩條身影如同霧中的幽靈那樣又消失在霧氣裏。
他們不是能過多的休息,他們必須在趙德一他們大隊前麵相當的距離進行探路與偵察。這個習慣在很久以後,成為一支震驚世界的鐵軍所具備的習慣。在他們行動的時候,前麵總會有狙擊小組組成的尖兵。
太陽漸漸驅散了霧氣,靠近下關的一個路口上,出現了一隊鬼子兵。他們占據了一小塊距離公路和江邊,大約100米左右的高地。上麵架起了機槍與沙包。就好像在下關附近駐紮的日本軍隊,時常會做的事情一樣。
這時的公路上,已經開始出現一隊隊的日本兵。從他們的疲憊的步伐裏就看得出來,南京這仗他們也已經精疲力竭。目光羨慕的望向那片小高地,他們也希望自己能夠駐紮下來,哪怕不在南京城裏,就算是在城外的荒地裏能夠好好睡一覺也好。
“出太陽了,這可不是好兆頭。南京這時候該出太陽嗎?管他的,我到了這兒,曆史都要變了,誰還管它天氣變成什麽狗屁模樣啊!”
對於這些日本軍隊,小高地上的人並不在意。雖然如果到近處看的話,會發現那些士兵的臉上滿了緊張的實情。當太陽更高了些的時候,公路上出現了大隊的行軍隊伍。
在陽光的照耀下,日本兵押解著大隊的國際黨軍的俘虜出現在道路上。長長的隊列,一眼望不到頭。隊列之中,卻有國民黨的士兵,也有一些穿著平民服飾的人。
金濤倚在沙包下,頭盔上的攝像頭拍攝著道路上場景。他知道,那是要到江邊執行的殺戮。然而他和他身邊的兄弟們,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最少這一次,他們別想耍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