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章 中華純爺們

鮮血淋漓的胎兒被取出了母體,他從來沒有睜開的眼睛,卻永遠也無法再睜開了.小小的還不足月的身體上,有著一個子彈射入的傷口。而他小小的身體,卻吸收了這枚子彈的全部動能,把生的希望留給了自己的母親。

齊美智(川島芳子)咬了咬牙,像是真正的醫生那樣冷起心腸。作為手術裏的輔助醫生,她會替眼前的孕婦縫合傷口。雖然她被擊破的子宮,恐怕永遠也不能替她的丈夫留下一個後代,但傷口還是要縫合的,盡管齊美智(川島芳子)的縫合歪歪扭扭。

倒是做手術的那個洋大夫,當他取出孩子之後,轉過臉用肩膀頂起他的眼鏡,擦了一個眼淚。這是一個年輕的、男性美國醫生。這頗使齊美智(川島芳子)有點看不起他。

“這是這場戰爭裏的傷亡,而在戰爭裏傷亡平民,無論是哪一場戰爭都是無法避免的。如果我們對比一下中國國內的那些戰爭,他們的政治家與將軍們殺害的中國人,一點也不比我們少!”

帶著這樣的想法,齊美智(川島芳子)即沒有流淚也沒有其他的感覺,反而她的行動倒使她真的像是一個專業的醫生。而那個用肩頭抹去自己淚水的美國醫生,又再度看了一眼正在替孕婦縫合傷口的齊美智(川島芳子),然後什麽也沒有說就離開了。

倒是一旁的人裏,有人在舉著攝影機在拍攝著眼前的畫麵。這是在金濤的命令下,搜集資料的過程。每個拍攝的人都將說出自己的名字,同時說出拍攝的日期、時間與拍攝時間的長短。

唯一的目的,就是使所有人都明白,這是無可否認的事情。同樣這些膠片,也是將來以侵犯華夏龍族生命尊嚴為名,處死所有替日本開脫的任何人理由。人和人生而平等,那麽就得承認這些罪行,同時還得承認必要的報複是正當的。

倘然不承認這些,那麽就是認為“人生而不平等”。既然“不平等”,殺掉也不就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了!

同樣流淚的,還有一個就是令齊美智(川島芳子)有些不快的柳瑞琴(小山葵)。雖然她的淚水並沒有明目張膽的流下來,但齊美智(川島芳子)還是注意到了她紅了的眼圈,甚至還注意到她的長睫毛擋住的淚珠。

“哼沒用的東西,難道這麽簡單的事情都理解不了?”

心中有些惱怒,眼前的柳瑞琴(小山葵)表現出的軟弱,她打算在有機會的時候,把自己剛剛想到的事情和她談談。最少她得讓眼前的柳瑞琴(小山葵)迅速堅強起來,作為一個特工如果她不夠堅強的話,那麽包括她自己在內,所有潛入的特工,都會陷入到危險之中。

“集中精神,手術還沒有結束!”

細長的眉頭挑起來,目光之中卻隱隱帶著威脅。這使“客串”護士的柳瑞琴(小山葵),急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同時重而長的呼吸了幾口這手術台上帶著血腥味的空氣,總算是壓抑住了心中的那種悲傷。

而她悲傷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同情中國人,而是眼前事情,放在任何一個人性未泯情況下的人都不會沒有感觸。

“這真是天下最悲慘的悲劇,尤其對於一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孩子的屍體,更令一個母親悲傷的事情了。”

雖然柳瑞琴(小山葵)是一個大日本帝國的間諜,雖然她現在代表的國家,正在侵略著眼前這個孕婦所屬的國家。但那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就像是古代諸候之間的戰爭那樣,那是各為其主的。但戰爭中的平民所受到的傷害,尤其是如此悲慘的情況,那肯定是應該同情的。

手術在繼續著,而這是原本寧靜的“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這時卻變得不再寧靜起來。

“閣下,您請進!”

憲兵中隊的中隊長,向一直被偽警察擋在門外的朝香宮鳩彥王行了禮。一但有軍禮,同時也彎了腰。一旁的偽警察們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他們該不該放眼前這些小日本鬼子進去。

倘若按蚩尤軍所說的,他們都是中國的男人,怎麽能如此做事呢?

可惜他們都是警察,吃著人家“皇軍”的糧,眼前的事情他們就不得不做。至於剛剛被幾個平民用一扇破門板抬進去的孕婦,給他們的震動不可謂不大。盡管如此,眼下他們卻不得不把眼前這些人放進去。

令偽警察們稍稍有點放心的是,眼前這些進到“金陵女子文理學院”,並引起了年輕姑娘們尖叫的鬼子兵,倒沒有像以前那樣禍害那些年輕女人。而是端著刺刀像是作戰那樣,一隊隊的衝進“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的大樓裏。

偽警察們有把握,那個金大閻王不會因為這件事和他們自由。因為金大閻王說的清楚,在不傷及自身的情況下,盡力幫助蚩尤軍。偽警察們清楚,如果他們再與憲兵對抗,那麽眼前的“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門口,立即就會打成一片。

就在朝香宮鳩彥王告別了那個憲兵中隊的軍官,打算進到院子裏的時候,這時偽警察裏的一個卻突然有了反應。

“他.媽.b.的,老子幹不下去了,這他.媽哪是人幹的活,這純粹是給鬼子們做狗的,老子不幹了,老子回頭跟著閻王爺當白頭馬麵!”

粗話之中,這個偽警察把腰上的皮帶鬆開,把吊著大木盒的盒子炮與警察裝一起就那樣脫了下來,露出裏麵穿著的,一身軍綠色的絨衣絨褲。接著他把軍裝與武器全都拋在地下,然後扭頭就走。

出奇的,並沒有人攔他。他的話說的很明白,雖然眼前的小鬼子都不明白,但偽警察小隊的隊長那是明白的。他不僅僅是不做偽警察了,而且以後也不必見到蚩尤軍的士兵,就跪地下叫“蚩尤爺爺”。因為從今之後,也許他就是一個蚩尤軍,下次見麵的時候恐怕就是自己帶著弟兄們一起跪他了。

一想到蚩尤軍,偽警察小隊隊長就感覺自己的膝蓋與腦門有點疼。因為他們是“準漢奸”,而蚩尤軍對付漢奸,那一向都是下得去手的。而且還沒人會說,他們隻會對中國人凶。因為蚩尤軍的人,就和他們的“老祖蚩尤”一樣,那是頂喜歡殺人的。無論殺日本人還是殺漢奸,他們隻會殺出來快感,而不會有絲毫其他的感覺。

在這樣的情況下,多數時候偽警察見到蚩尤軍的士兵時。不管人多少,都是立即拜倒在地下,並把額頭貼著地麵。至於人家是要槍,還是要子彈,那都由著人家去取。他們隻管跪那兒,嘴裏一個勁的叫“蚩尤爺爺”,生氣叫慢了,那些家夥把人的脖子一扭,那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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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香宮鳩彥王看到剛剛那個離開的偽警察,他的心中卻沒由來的一陣警惕。他倒不是怕眼前的偽警察們敢做些什麽,而是另外一種更加沉重的擔心。不用問,剛剛拋下武器離開的偽警察,當然是聽了蚩尤軍的宣傳。

因為他得到的,來自“金陵女子文理學院”裏的特工提供的報告裏就有。在整個國際安全區的人中間,男人們都有“寧可站著死,不願跪著生,要做就做中華純爺們!”。而女人們中間流傳的話就簡單多了,總共隻有七個字——“要嫁就嫁蚩尤軍!”

這些東西看起來不過是一些傳言,但受到過相當不錯教育的朝香宮鳩彥王卻十分清楚,像這樣的傳言如是成為中國人的道德基礎的一部分的時候,那不但大日本帝國,不僅僅東南亞,而是整個世界都危險了。

試想想,倘若中國的4萬萬人口之中的男人們,重拾他們天朝大國時代的,那些男人們的武勇的話,那麽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而那個在南京的戰鬥裏,展示了許多大日本帝國無論理解的軍事武器的金大閻王,會給中國帶來什麽變化就未可知了。

但可以肯定一點,倘若中國4萬萬人口中的男人,都按照“中華純爺們”的標準去做,隻要加上一點點的科技,甚至不如日本人的軍事科技,都足以令世界所震驚。

而這事實上了也就是日本高層一直擔心的,中國人如果團結起來,會形成的巨大的力量。現在中國人之所以一盤散沙,除過傳統文化與世界文化交流、磨合所生產的多種意識形態之外,更重要的是在中國近幾百年裏,無論誰當統治者,都是實行“抑武揚文”那一套管理手段。

那使中國的統治者們,可以統治著一群綿羊,並一直一直盤剝他們。就好像一個寵壞的孩子那樣,當他長大走出家門的時候,麵對的隻會是別人的拳頭。在朝香宮鳩彥王的腦海裏,這恰恰就是中國與中國人的真實寫照。

因此眼前小小的變化吸引到了他的注意,他看著那個離開的偽警察的背影,臉上是一付若有所思的表情。不過因為眼前事物的重要,因此他把注意力全都放眼前的事情上,隨即就把剛才這引起他思考的事情扔到了一邊。

不過他沒有料到的是,一旁的偽警察的小隊長,這時卻似乎來勁了。揮了揮拿著盒子炮的手,衝手下的士兵們喊了一句。

“弟兄們,既然這位將軍閣下要進去看,我們大家不能不陪著。留兩個人看著門,其他的弟兄跟我進去。不管怎麽樣,咱們陪著他們,要是發生了什麽事,咱們也動動咱們的家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