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原先室內昏暗,距離也有些遠,大夥雖然也知道這洞裏放著一地的金子,可是視覺上的衝擊卻並不明顯,如今洞內光線明亮,這一地的金子就在眾人麵前閃閃發光,簡直亮瞎眾人雙眼!

“娘呃!”

有人輕聲喊了這麽一句,不由得吞了好大一口的口水!

多困鐸恨恨的瞪了一眼他身邊的那個青衣大漢,眼神利得跟刀子似的。

格日桑耶便笑,“手底下人沒見過世麵,全是當頭頭的錯!哈爾汗這些年怕是沒少苛待底下人吧?”

這一室的金子,任誰看了也移不開視線,格日桑耶這麽說,不過是故意挑撥罷了!多困鐸並未發聲,他隻是警告的看了那青衣漢子一眼,這才四處打量起來。

大家反複看了很多遍,石洞內除了裝著金銀珠寶的大箱子以外,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東西了。

“不可能,明明有兩個大活人走進來!我親眼看見的,怎麽可能什麽都沒有?”格日桑耶雙目猙獰,或許他在乎的根本不是秦黛心和慕容景這兩個人,隻是想象中的東西並沒有出現,他不免惱羞成怒了。

那青衣漢子用餘光瞄了一眼身旁的箱子,趁人不備,伸手朝那些金條抓去。他的手掌又寬又大,一把能抓上七八根,如果小心行事,看準時機偷偷抓一把揣進懷裏,倒也是神不知鬼不覺。隻是他麵對這麽多金銀珠寶,如何能做得到不貪心?有一便有二,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這一間石洞裏所有的寶藏搬空。

也許這就是人性的貪婪。

旁人都在尋找這石洞內的秘密,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那青衣漢子。青衣漢子見了,越發大膽起來,手下的動作也麻利了不少,可當他再次把手伸向那些金條的時候,突然聽到不大不小的一聲,這聲音很熟悉,就像卡簧被彈開的聲音。像極了之前機關啟動的聲音。

那青衣漢子一呆。手上動作也頓住了。

就在這時,石壁兩側突然露出許多個黑漆漆的洞口來,接著便有一隻手指粗細的鐵管伸了出來。慢慢的,那鐵管中居然開始流淌細沙,那沙子又細又白,無窮無盡。不一會兒,地上便堆了一小灘。

麵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四人皆是措手不及。

多困鐸白著一張臉道:“前無出路,後無退路。這沙子也不知道要流淌到何時!”多困鐸說到這兒,不由得怒氣衝天的走向那個青衣漢子,抓著他的衣領道:“沒用的東西。就會壞老子的大事!”

那漢子臉上浮現一抹驚色,不過眼前局勢尚未到水深火熱之際,他相信多困鐸也不會在此時發難於他。便道:“酋長息怒,石洞這麽大。那沙子流得那麽慢,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他本來想說‘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填滿,你我性命無礙’之類的話,可驀的,他卻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雙眼瞪大,眼神也十分驚恐,似乎十分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多困鐸當下扭頭看去,隻見石壁上不知何時開始,又有新的鐵管探了出來,這次探出的鐵管,足有成人手腕粗細,管徑比嬰兒的拳頭還要大些,沙子源源不斷的從裏麵流淌出來,好像取之不竭,用之不盡一般。

這下,格日桑耶的臉也白了起來,那石壁之上的粗細鐵管子有十數個那麽多,沙子涓涓流下,似乎無窮無盡一般,一眨眼地上便已經堆了一小堆兒。

再這樣下去,他們豈不要被活活埋死在這裏?

“不行,得想法子找到出路!”要麽能找到前去的路,要麽能找到回去的路,總之沒拿到秘藥之前,他不能被一堆沙子給埋了。

“快,找機關,這裏一定有出路。”

眾人連忙行動起來,還沒有找到真正的寶藏,他們不想被一堆沙子活埋了。

秦黛心在暗處把眾人的對話聽了個分明,便輕聲對慕容景道:“走,他們暫時不能脫身,咱們先走。”

二人在狹小的暗道內轉身,掉頭向暗道的出口走去,那裏有一道暗門,機關則是藏在石壁的燈架上,秦黛心一抬手,便摸到了燈架上的突起物,輕輕一暗,便開啟了那道石門。

慕容景眼中的疑惑凝重得跟烏雲一般,他硬生生的壓下到了嘴邊裏的話,跟著秦黛心在曲折的暗道裏走。

二人又走了一刻鍾的時間,才算從狹窄的暗道中走了出來,拐了一個彎,眼前突然又開朗起來,秦黛心舉著火折著四下看,才漫不經心的道:“這裏應該就是通往回去的路。”

慕容景聽了這話,突然炸毛,問道:“什麽回去的路?”

秦黛心知道躲不過,便起身把石壁上的油燈點燃了。燈油幹涸多時,隻剩下淺淺的一點,湊近了,還能聞到一股子刺鼻子的味道。她努力舉著火折子認真的點著油燈,隻覺得眼睛辣辣的,鼻子有些酸!

她居然想哭!這真是件不得了的事情。

秦黛心慢慢的把石室內的油燈全點燃了,這才熄滅了手中的火折子。

“王爺看看這秘室之中的圖案,可覺得熟悉?”她眉眼間帶著一絲愁緒,讓人看了隻覺得心疼至極。

那樣颯爽開朗的一個女子,臉上如何會有這副神情?

此時慕容景眼裏隻有她,哪兒還能顧得上看這秘室裏的景致。眼前的人微微有些反常,這讓慕容景很不安,而且一路走來,他看得十分清楚,知道她一定有事瞞著自己。

他板著一張臉,眼中不再是波瀾不驚,不再是柔情似水,反而帶著幾分忐忑,幾分不安。

他在害怕。

秦黛心驟然讀懂了他眼中的那一抹不安,心裏頓時像針紮似的疼了起來。他身份尊貴,地位超然,享受著這世間最最美好的一切。此人資質甚高,自幼天賦過人,說他文韜武略,是個全才一點也不為過。他少年時便入了軍營,戰功赫赫,對敵叫陣從來都是一馬當先!

她何得何能,能讓這樣心誌堅韌之人,因為她有了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