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兄弟情誼
氣氛從未有過的尷尬。
林氏自然尷尬,秦子誠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裝模作樣的數落秦倩心道:“你一個姑娘家的,胡說什麽?”隨後又底氣不足的跟林氏解釋,“你別聽她胡說,她一個孩子,說的話都是不作數的,你別往心裏去。”
秦黛心在一旁察言觀色,這秦子誠手足無措的樣子,像極了秦子信。
林氏表情冷淡,許是為了這事兒夫妻間已然有了齟齬,不然秦子誠何苦這般解釋呢!可解釋不就是掩飾嗎?
“我倒沒有不自在,隻是這話是真是假,你難道還不清楚嗎?”林氏看也沒看秦子誠一眼,看樣子倒像是認命的,不過區區數日的工夫,她的反應已經和在普法寺時截然相反了。
是什麽讓她不在乎起來了呢?
秦黛心相信,這種微妙的變化一點和某件事,某個人有關。
“今天是好日子,別說氣話,你身子弱,當心……”秦子誠知道林氏在氣什麽,可這事兒也不是他能作主的,父母親已經定好了,他又能說什麽呢?現下隻希望妻子能在兄弟姊妹麵前給他留些麵子,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她讀的又都是聖賢書,怎麽會不知道女子不可善妒呢!日子久了就好了。
“對你來說,當然是個好日子。”林氏笑,卻笑得那麽寒心。
秦倩心再次不合時宜的跳了出來,“嫂子這句話倒是說對了,今天是大哥生辰,又是未來嶽丈上門的日子,當然是好日子。”
秦黛心恨不能敲開這個女人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豆腐渣子還是煤渣子,她難道沒看見其他人都裝作聽不見這二人間對話的樣子嗎?人家聰明人恨不能現在是個透明的。她倒好,巴巴的跑出來拿刀子捅林氏的心。
林氏無奈一笑,“讓弟弟妹妹們看笑話了,是呢!我還不知道你何時多了位嶽丈。”
神情雖然有些落沒,但更多的卻是堅強。不是每個人都能自我嘲諷的。
林氏變了!
從原來清靜出塵,不愛搶鋒露芒的一個人,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凡事不再忍讓,不再一味的裝作不懂和不知道,甚至開始挑撥起他們兄妹之間的關係了。以前的她,有智慧。卻也有顆高傲的心,是不屑這樣做的。
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秦子誠麵對妻子的指責啞口無言,他張了幾次嘴。最後卻沒有發出一個音,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自己有愧於林氏,急於補嚐她,秦子誠當下竟怒斥秦倩心來,道:“你一個姑娘家的胡說什麽呢?也不怕被人笑話。今天在這裏的都是自家兄妹。倒也無防,要是這話被外人聽了去,你還能嫁出去嗎?兄長房裏的事兒,也是你能摻和的?平日裏學的女訓都喂到了狗肚子裏了不成?”
秦黛心暗暗搖了搖頭,笨嘴拙腮的像馮氏,推脫責任。遷怒於人倒十足十像了秦從文,這個秦子誠啊,就是一塊廢柴啊!
秦倩心一像是個跋扈的。她自覺身份尊貴,又仗著方氏和方婉茹都寵她,便更加不知好歹了。往日裏秦子誠忙於鋪子裏的生意,很少與她碰麵,就是遇到一塊了。也對她處處忍讓著,心想一母同胞。什麽事還過不去?可如今他當著眾人的麵發了這麽大的脾氣,還落了秦倩心的麵子,著實讓人意外,也讓秦倩心接受不了。
“你凶我?你為了那個女人凶我?”
“什麽那個女人,她是你嫂子,是我明媒正娶的結發妻子。”
兄妹倆顯然是杠上了,雙方火氣十足,一副要拚命的樣子,可林氏呢,好像一個看熱鬧的局外人一樣,既沒有感動秦子誠為她作的,也沒有唾棄秦倩心的不可理喻。
秦黛心偷瞄了一眼穩如泰山的林氏,心想有戲看了,秦子誠的這個平妻,怕是不會那麽容易娶進門了。
火藥味正濃,門外卻突然傳來一位媽媽的笑聲。“喲,大少爺還有心情跟二小姐在這兒裏逗悶子呐?”
這樣適時的出現,三言兩語便緩和的氣氛的爽利人,除了方婉茹身邊的李媽媽,不作第二人想。
果然,李媽媽便挑簾而入,給在座的每位主子都見了禮,這才道:“奴婢可是忙的腳不沾地了,夫人派的活計可真不輕鬆,為了擺這桌席,奴婢可是忙得暈頭轉向了,一會兒可得討杯大少爺的生辰酒喝。”她略微停頓了一下,對屋內尷尬的氣氛置若罔聞,“好少爺,快別欺負咱們二小姐了,您仗著自己個兒今天是壽星,沒人敢開罪於您嗎?隻怕二小姐要記仇的,過了子時去太夫人,夫人那裏告您一狀,您可就慘嘍。”她這話雖說是玩笑,可也當得真話聽,秦倩心愛使小性,府裏無人不知,方氏和方婉茹又一向護著她,難免要數落秦子誠這個兄長幾句。
“媽媽說得什麽玩笑話,我哪敢欺負她。”秦子誠麵上訕訕的,他如今也冷靜下來了。
秦倩心剛要說什麽,卻被李媽媽製止住了,秦黛心在一旁看得分明,李媽媽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可一世的秦二小姐便立刻住了嘴,雖然表情上看並不甘心的樣子,但至少她沒有再進一步做什麽。
李媽媽何許人也?竟有如此魔力?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竟讓秦二小姐偃旗息鼓收兵了?
還沒等秦黛心回過味來,李媽媽便對林氏道:“少奶奶,夫人吩咐了,雖說今天是大少爺生辰,兄弟姐妹們聚在一起熱鬧是好事,可這生辰嗎,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畢竟年年都過。夫人的意思是,怕主子們喝多了酒,有失體麵,畢竟府裏的姐兒都大了,若有興致小酌即可,讓少奶奶替她看著點,免得一個個醉了酒。鬧得太過。”
林氏心裏不禁苦笑,還能有人聽她的勸?再一個,隻怕是喝多了耽誤了晚上的重要事吧!林氏氣結,真想甩了袖子回院子,哪怕與棋譜做伴,也比這個有趣的多。
“媽媽放心,我明白。”
心裏的想法是一回事,實際能做的卻是另外一回事。林氏以嫁人為婦,不再是父母捧在掌心裏的寶貝,就算她心裏再不樂意。也不能在這個時候佛了婆婆的意思。
李媽媽笑,“奴婢來時,宴席已經準備妥當。不如各位主子落座,奴婢這就吩咐開席如何?”
時間竟是這樣緊,連喝茶猜謎逗樂子的時間都不給了。
林氏又豈會有異議,自然說好。
李媽媽便讓人吩咐下去,準備開席。
秦家人本就不多。兄弟姐妹裏五小姐還小,不合適出席,三少爺就更不用說了。
在秦家,也沒有什麽男女三歲不同席的說法,所以大家便坐在了一起。
秦子誠是壽星,理應坐在主位。左邊上坐著林氏,右邊坐著秦子信,接著便是秦倩心。秦若心,最後才是秦黛心。
下人們魚貫而入,手裏端著各式的菜品,有涼有熱,有葷有素。菜式是集南北特色而做,有南方的甜味菜。也有北方的燉菜,所有的菜品都被盛裝在一整套的紅釉色的餐具中,有雕花刻字的造形菜,也有新鮮水靈的果蔬,在這個季節,也算難得。
旁邊備了上好的佳釀,也有適合女孩們喝的甜酒。丫頭們執著酒壺,站在各位主子旁邊等著吩咐。
秦子誠讓人倒了酒,笑著舉杯道:“一年複一年,歲歲都如此。難得今天弟弟妹妹們都在,這也是我的福分。生辰這事兒,我倒是不看重,不過每到這個時候便可躲懶一天,還能熱鬧一番,這事兒卻是極合我的心意,為了這個,為兄先幹為敬。”
秦黛心啞然,這算是開場白?可真夠白的。
林氏用帕子捂了嘴,撇過頭囑咐,“你少喝一點。”
秦子誠道“好”便坐下了,下人又為他滿了一杯酒。
秦子信也道:“確是難得,去年大哥的生辰宴,我人在書院沒能參加,今年倒是巧,剛好這天沐休。”
秦黛心的嘴角抽了抽,這算是祝壽詞?
“既是如此,你該多喝一杯才是。”秦倩心壞笑,“子信,這敬酒一杯,罰酒一杯,可還公平?”
秦子信不喝酒,家裏人都知道的、
秦子信紅了一張臉,“二姐姐又取笑我。”
這個孩子,沒救了。秦黛心不忍看他被耍,於是道:“子信,若是不能喝酒,總得拿出一樣像樣的賀禮才行,你可有準備?”
秦子信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秦黛心是在給他解圍,忙道:“自然,自然。”說完便喚了他的伴讀書童來,從後者手裏拿過一個一尺左右長的錦盒來。
“大哥,這是小弟的心意,還請你不要嫌棄。”
秦子誠接過錦盒本想交給一旁的下人收著,卻招架不住秦倩心的軟磨硬泡,最後隻得拆開看看秦子信究竟送了什麽。
扯開錦拿上的裝飾綢帶,拿掉蓋子,盒內的紅襯絨布上赫然躺著一支通體晶瑩的玉笛。
秦子誠和秦倩心同時愣住。
秦子誠沒想到弟弟居然還記得,小的時候自己很喜歡音律,尤其喜歡吹笛子,可祖母,父親都不喜歡他學,不但不準他去請教教坊的師傅,還摔了他的笛子。他很傷心,卻也不知道跟誰哭訴,正巧這事兒讓秦子信看到了,他當時還安慰自己說,“等我長大了,送哥哥一支玉笛子,準保能吹出這世界上最好聽的曲子。”
那時子信多大?五歲?
秦子誠滿心的歡喜,拿著笛子不住的撫摸,“子信,沒想到你還記得呢,這個禮物我真是太喜歡了。”
秦子信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卻被人冷不丁拍了一下子肩膀,嚇了他一跳。
“子信,老實說,你怎麽能買得起這麽好的笛子?”秦倩心又不是傻子,好東西她見多了,雖然這把玉笛子並不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可光看那笛子的透度和顏色就知道,應該花了不少錢。
秦子信一想到自己換笛子的那幅畫,心裏便滴起血來,那可是名家手筆,他也是無意間得來的,雖然自己很喜歡,可是如果能換大哥的心頭好,他自然不會猶豫。
為了兄弟感情,他當然不會說實話,理由他早就想好了,當下便道:“書院的同窗半買半送讓給我的。他……嗯,課業不好,想讓我幫著……”
原來如此。
秦子誠信了,秦倩心也信了。在他們的眼中,秦子信是一個不會撒謊的好孩子,如此他沒說實話,一眼便能讓人看出來,哪會是現在這個從容的樣子。
可秦黛心卻看得分明,這小家夥明明在後撒謊嘛,不然幹嘛沒事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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