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又受傷了

“快快快。”兩名護衛左右開了路,一大群兵就這樣湧進秦府,分左右兩排站好,少數人依然留在府門外看守,山羊胡也與那高大人一同下了馬,進到秦府院內。

“大人,外麵的人依然包圍著秦府,我保證連一隻蚊子也飛不出去。現在就等您下令徹查秦府了。”山羊胡衝著那便裝年輕人道。

被稱做高大人的年輕人,仔細的四處看了看,一揮手,下了搜查的命令。正當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要往裏衝時,突然聽到院內有人高喝一聲:“慢。”

秦從文大步的向院門口走去,看他的樣子,好象匆忙而至,頭發束得不是很整齊,衣服也是倉促間穿戴好的。在他身後跟著同樣裝扮的秦子誠和幾個家丁,看樣子父子倆都是被下人們叫起的。

秦從文一抱拳,衝著山羊胡子道:“城守大人,深夜至此,不知道何事?”

山羊胡子回禮道:“秦兄,見諒見諒。方才城守府來了一名賊子,偷了本城的機密公文,我的人一路追至這裏,看見他翻牆而入,進了貴府。我此翻帶人深夜叨擾實屬無奈,還請秦兄行個方便。你也知道,這公文之事,實在牽扯過大,耽誤不得……”雖然這山羊胡嘴裏說著謙遜的話,可是口氣卻是不容質疑的。

秦從文心裏明白,自己攔是攔不住的,若是因為自己的出麵而放跑了那賊人,恐怕秦家的麻煩就會不小,搞不好還要弄一個同謀之罪。現在隻怕這丁懷遠這心刁難,若是真在府裏搜出人來,還好辦些,剛才他已經說了賊人是逃跑時翻牆而入,如果真的在秦府抓到這賊,到也沒理由說秦府窩藏。隻怕這賊人不在秦府,或者根本沒有這賊人,那後果就……

可是時間太緊,根本來不及讓秦從文細細考慮,隻得抱拳道:“還請丁兄告訴手下這些兄弟,後院都是些女眷,尤其是老太太那兒,還要……”

“秦兄放心,老太太乃名將忠臣之後,這些小的們怎麽也不可能冒犯的。”說完手一揮,頓時院裏的官兵們一湧而上,四處查了起來。

“子誠,找人通知老太太,告訴各房點燈。讓下人們都配合著點。”既然沒有辦法阻止,那麽隻好控製住態勢,把**降到最低。

“是,父親。”秦子誠領命去了,連忙帶人各下通知,他自己則是親自往老太太那後院去了。

就在前院兩方談話的同時,秦黛心也終於看清楚了窗外的黑影。

就知道老天爺沒那麽容易放過她。

秦黛心從枕頭下順手摸出一把小刀來。這裏沒有鋼,匕首大多是尋常貨色,不過她還是想辦法弄了一把,以備防身之用。

黑影翻窗而入,漸漸的向床的位置靠近,就在他的手要搭上紗帳的那一刻,一把帶著寒光的匕首從紗帳裏抻了出來,淩厲的把兩者隔開,隨後秦黛心一個起身,匕首從紗帳中破空而出,直逼對方咽喉。黑影向後退了兩步,頭向另一側一歪,一手來抓秦黛心的胳膊,一手化掌為刃,砍向秦黛心持刀的腕部。秦黛心腳下步子一變,雖然持刀右手被抓個正著,左手卻如靈蛇一般柔軟得不可思議,瞬間以纏繞的方式隔開對方的右手,同時身體微向前傾,把重心放在左腳,右腳卻突然後抬,直奔黑影麵門。

這一切都發生得那麽快速而又流暢,身體反應與大腦高度配合。看得黑影也忍不住在心裏讚歎一下,雖然驚豔於她的身手,但也沒忘了防著她飛過來的腳。右手一鬆,同時放在額前一擋,稍用內力,彈開對方的腳。見後者竟然沒有收勢,右手的手腕一抖,眨眼間脫離了自己的束縛,左手抬高自己的手臂,身子一低,就從自己腋下鑽了過去。

秦黛心站在窗前,用匕首指著黑影道:“你怎麽這麽陰魂不散啊!”

黑影拉下麵巾,露出一張剛毅的臉,赫然是在小前莊被秦黛心救下的那個男人。

“原來你早就認出我了。”男子一笑,也不客氣,幹脆坐在桌旁,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不客氣的喝了起來。

“喂,深夜造訪一個未出閣姑娘家的閨房,你怎麽還能一副坦****的樣子。”秦黛心完全看不上他那一副王者般的氣勢,顯得他自己好象多貴族一樣。

“我遇著麻煩了,想躲躲。”語氣輕鬆的像是在和秦黛心討論天氣。

秦黛心一愣,想到了他可能和自己是同行的身份。

“我一共見你兩次,第一次你受傷中毒,幾乎是個要死的人了;這次又說遇到麻煩要躲躲。你得罪了什麽人?你到底是做什麽的?”以前的莫離,不會在意這些。可如今的秦黛心,為了自己想要的平靜生活,不得不去在意這些。

她想遠離事非,可事非卻總找上她。

在小前莊,秦黛心出手救他並非隻是大發善心,她一直認為那一次是救他也是救自己。如果他真是一個殺手,救了他也許會保全的小前莊的安寧,若是當初自己真要下死手,也許這個男人會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情反擊,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當時說對了,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這一次,他又做了什麽?難道真的隻是巧合?但是他出了事就躲進了自己的房裏,這的確說不過去。秦府那麽大,他為何隻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實在看不透這個男人。

“把刀放下,我又不會傷害你。”男子又喝了一杯水道:“今天晚上我想你家裏注定不會太平了,我人都進來了,你要趕快想個對策才好。”

“什麽意思?”秦黛心的眉不自覺的擰了起來。

“我進了一個大戶的院子,驚動了他府裏的人,一路被追到這兒,我才進了園子。我想礙於你們秦家的身份,他們該是不好直闖,所以四周應該被人圍住了。想必一會兒請示了他們的主子,就要來叫門了。”男子說的風輕雲淡,似乎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一樣。

秦黛心知道事情絕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這股勢力很可能是秦家也得罪不起的。如果真如他所說,現在讓他走恐怕是不可能了。自己的院子位置較偏,與府牆也就幾步之遙,他們眼見著這家夥翻牆而入,想必第一個就要來搜自己的院子。

腦海裏迅速的把當前的局勢分析了一下,看來這渾水她是趟定了。

“你丫的就是一災星。”說完秦黛心把匕首放在桌上,隨便抓了件披風罩在外頭。想必春麗已經被他“安置”了,要不然這會兒怕是早就被二人的打鬥聲弄醒了。

秦黛心小心翼翼的繞向外間,果然看到春麗一副小豬的睡相。她搖了搖頭,輕輕的推開了房門,隨後輕輕的合上,不知哪裏去了。

男子專注的玩著自己的手指,似乎對秦黛心的離去並不在意。不大會的工夫,門口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秦黛心回來了。

“給你,換上。”一進屋,秦黛心便扔過了兩件衣服。

“什麽?”

“我們府裏家丁的衣服,這個時候你走又走不了,躲也無處可躲。若是你一個人被搜出來也就罷了,可看你這副模樣,犯的事兒怕是也不小。要是因此連累了秦家,太不值得。”現在保住他,是情非得已。等風頭過去後,我在跟你慢慢算帳。

“我跟本沒想逃。”男子優雅的像王子,嘴裏說出的話卻把秦黛心氣得半死:“你的習慣還沒改嗎?這回又讓我換衣服?”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可是他手裏的動作卻一點不慢,三下五除二脫掉自己的一身黑衣,快速的換好秦府的工作服。

“你本來是蒙著臉,相信這些人應該不認得你。隻是這臉還是太招風了,我幫你改改。”秦黛心從自己的梳妝台上選了幾樣東西,然後把男子按在椅子上,在他臉上一陣塗抹,一會兒的工夫,鏡子裏就出現了一張與先前完全不同的臉。

五官沒變,若細看,氣勢仿佛一下子就弱了,整張臉的棱角像是一下子就被磨平了一樣,鼻眼處似乎也有哪裏不一樣……

“你這是什麽易容術?”每次她都能帶給他不一樣的驚喜。

“這不是易容,啊,也算吧!一會兒這些人來了,你就心盡管在人群中站著就好,別太顯眼,也別太不顯眼。還有,一會兒別在看那些人了,你隻管看些景啊,物啊!你的眼神太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