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生了變化

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位吳媽媽此時方才有些明白,自己走了大運,撿著便宜了。

“親家小姐的意思是……”吳媽媽怕自己孟浪的想多了,因此又猶豫著問了一句。

秦黛心看了秦怡心一眼,盯著她一字一句的道:“你不如回稟了你家老夫人,就說我們秦家人表了態,大姐出嫁為婦,如今是她史家的人,若是她謹守本份,尊從婦德,那麽自然還是我父親的好女兒,可如果她德行有失,做了什麽有辱門風,傷風敗俗之事的話,便是我秦家不能容忍的了,我父親不會認她這個女兒,我自然也不會認她這個大姐,你說是嗎?”

吳媽媽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秦黛心會說得這麽痛快!

大爺孝順,雖然他一直阻撓著老夫人的決定,不肯休妻,但並非全部是為了秦怡心,其中很大一方麵,他也是怕秦怡心的娘家和外祖家會對這件事兒有太大的反應,老夫人也是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會嘴上說著讓老爺休妻,並沒有做出什麽實質性的舉動,不然以老夫人的脾氣,怎麽可能容忍到今日!

如今方家落沒,秦家又暗鬥不休,不但把秦怡心逼到了死胡同裏,還送上了這麽一句話,當真是天注她也!,

回去可以交差了。

“有親家小姐這句話,老奴可就放心了,這事兒如果能成,我們老夫人也可睡個安穩覺了,她老人家與人為善,會念著親家小姐的好的。”吳媽媽眼底一片輕鬆,說起話來口氣也鬆快了不少。

熟不知她這副模樣落在秦怡心的眼裏,是如何的刺眼。

“你這膽大妄為的奴婢,竟敢謀害主子。真是該死!”秦怡心聽了這二人的對話,心裏怎麽能不害怕?她一方麵驚覺那吳媽媽會替史老太婆賣人情給秦黛心,一方麵又覺得秦黛心竟然以秦府主子自居,竟然連替父親下決定這樣的事情都幹得出來,是她的膽子太大了,還是自己漏掉了什麽東西?

“三妹,我現在之所以還叫你一聲三妹,是看在我們身體裏流著同樣血的份上,事到如今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我雖然嫡庶有別。可倒底是親姐妹,為了上一輩的事情弄得咱們水火不容,實非我的本意。我雖然為母親報不平,暗裏想對付蘇氏,可卻沒想過傷你分毫。妹妹,你不知史府內情,這吳媽媽一張利嘴。她的話萬萬不能信,再者你與史老夫人素不相識,難道就為了一個所謂的人情,你就想與我撕破臉不成?”秦怡心言詞懇切道:“先不說別的,就是你剛才說的那番話,也是極為不妥的。你一個沒出閨閣的姑娘家,如何能當得起這個家,如何能替父親說話?”

言外之意是秦黛心僭越了。秦從文是一家之主,他的話,他的意思不是秦黛心能夠做主的。

秦黛心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當即嘲諷笑道:“真是舌爛蓮花!”

恰在這時,玲子轉了回來。她對秦黛心微微的福了福身,才道:“大公子和老爺回府了。我把小姐的話跟他們說了,老爺氣得背過氣去了,這會兒前邊正替老爺請大夫呢,大少爺說了,凡事請小姐做主,出了事兒,有他擔著。”

她的話剛說完,秦黛心還沒來得及說話,秦怡心就尖叫一聲,“他擔著,他是誰呀,他就擔著?”

一直沒說話的秦二小姐也道:“三妹,既然父親回來了,一切自有公道,你先放開大姐,有什麽事情,咱們慢慢商量就是。”

都這個時候了,她們還是幻想自己會按照她們說的做?公道?這個家裏何時存在過這兩個字?這姐妹倆還真會開玩笑。

“玲子,二小姐的胳膊受傷了你沒看見啊?還不把二小姐請下去,好好包紮一下?若是二小姐的胳膊出了事兒,你擔當得起嗎?”秦黛心語氣平常,根本不像著急上火關心人的樣子,而且她還特意加重那個“請”字!

玲子跟在她身邊的日子也不短了,當下明白了過來。

“奴婢該死,這就為二小姐診治。”玲子來到秦倩心身邊,略微福了福身子道:“二小姐快跟奴婢下去看看吧!”

這哪裏是哀求商量,分明就是**裸的要挾!

秦二小姐不是聽不出來,隻是這個時候她更加不能扔下秦怡心不管,二小姐咬了咬牙,當即便道:“我沒事,三妹,就當我求你,先放開大姐吧!”

隻要幫秦倩心擺脫眼前這種境況,她們還沒能挽回一些局麵,至少不能讓大姐被夫家休了!

“二小姐沒到聽我家小姐的話嗎?您剛剛失了血,人還虛弱著,實在不適合在留在這裏了,一個姑娘家的,胳膊上如何留了疤,日後可就難看了,二小姐別因小失大,得不償失啊!”玲子上前來一步,緊緊的盯著秦倩心看,話裏警告的意味又濃了幾分。

秦二小姐心情複雜,好似吃了黃蓮一般,嘴裏心裏都是苦味兒,母親被休以後,她在府中的地一每況愈下,雖然月例並沒有減少,可下人們待她,卻再不像以前那樣了。

如今不過一個小丫頭,都能隨意喝使自己了,她還到底是不是這府裏的小姐了?

秦二小姐怒從悲中來,她抬頭瞪了秦黛心一眼,對玲子冷冰冰的道:“我說的知你沒聽見嗎?我哪兒也不去。”

玲子好脾氣的笑了笑,“二小姐別怪奴婢下手狠了……”話音剛落,玲子便伸出兩隻手指來在秦二小姐左肩的位置點了一記。

秦二小姐隻覺得胸口麻麻的,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玲子二話沒說,把人扛在肩上就走。

屋裏的人除了秦黛心,其他人都看傻眼了。

秦怡心隨後反應過來,大叫一聲:“你們想把二妹怎麽樣?秦黛心,你還有沒有人性,她是你二姐,你這麽對她!”

“我很好奇,在你的眼裏,什麽是人性?”秦黛心十分平靜的道:“你可以去陷害我娘,甚至不惜要毀她名節,這難道是人性?”

“這怎麽一樣?”秦怡心十分不屑的道:“蘇氏她隻是一個姨娘,不過是個奴才,你雖然是她生的,但卻是這府裏的主子,何必為她傷了咱們姐妹的和氣。”

一直沒說話的秦四小姐眼裏飛快的閃過一絲忿恨。

秦黛心就笑,這秦大小姐是嫡女出身,隻怕在她眼裏嫡庶之別,妻妾之分就像是雲與泥一樣,根本就沒得比。

秦黛心微微一笑,似乎根本沒把秦怡心的質問放在心上,她瞧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陽光,又見窗台上擺著幾盆身姿妖嬈的盆景,心裏微微歎了一聲。

這麽好的東西,卻沒有人懂得享受,反而要沉迷於無休止的鬥爭中,人還真是矛盾的動物,爭鬥不就是為了更好的生活嗎?可如果隻爭鬥,卻不享受爭鬥帶來的戰利品,那麽爭鬥還有必要存在嗎?

前世的她不一直就是一顆被人利用,不斷替別人爭鬥的棋子子嗎?她哪裏有時間享受陽光,鮮花呢!

“要說沒人性,我確實要比你更沒有人性些,秦怡心,我敢殺人,你敢嗎?”

秦黛心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誰也沒明白是怎麽回事。

秦大小姐一頭霧水,三個婆子更是滿臉的疑惑,隻有秦四小姐似乎想到了什麽,身體不受控製的打了一個哆嗦。

就在這時,秦黛心突然把手裏的飛刀扔了出去,那寒光凜凜的匕首飛似的向秦怡心飛去。

“啊!”

“哎呀!”

屋裏的人都嚇了一跳,誰也沒想到她突然就出了手,這位親家小姐真是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

秦怡心也嚇了一跳,她連忙閉上眼睛,好像隻要看不到那匕首向自己飛來,她就安全了一樣。

事實上,那匕首也確實沒紮中她,秦黛心的匕首射向的是那個一直昏睡的男人。

為了方便行事,這個被秦怡心看中用來陷害蘇氏的書生被下了極重的藥,所以他才會一直睡著,即使眾人在屋裏激烈的爭論,他也沒有醒過來。

飛刀紮進他的手臂裏,劇痛終於讓他醒了過來!

那書生生得一張小白臉的麵相,此時被紮得痛了,不由得呲牙皺眉,口中更是“哎喲”的叫個不停,柔弱的讓人生厭。

書生叫喚了半天,終於發現了不對勁,自己的手腳不能動,而且不知道為何感覺身上竟是涼涼的。

他忍了疼痛,細細的打量了身邊的事物,卻發現他根本就沒在客棧下等房的那張破木板**,一低頭,卻見自己被綁著,而且是被光著身子的綁了起來,身上某處橫著條破布。

這是怎麽回事?

他一抬頭,見屋裏竟還有旁人,頓時嚇了一跳,最吃驚的是有人與他綁在一起,而且那人竟是個**的婦人!

書生被眼前的情況嚇得有些呆住了,此時他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仔細的看了看那與自己綁在一處的婦人,這一看不要緊,書生隻覺得眼前這人分外眼熟!

“呀,是您呀。”他想起來了,那日在客棧,自己曾經與這位貴婦人有過一麵之緣,當時這位貴婦人曾經別有深意的看過自己好幾眼,那視線分外灼熱,讓人想忽視都難。

秦怡心急得不行,臉上的表情不停的變幻著。

吳媽媽的臉色當時就變了,聽這人的話,他竟不是親家小姐找來陷害夫人的,夫人跟他竟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