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後院鬧鬼

徐大川急了,“俺咋不合適了,除了大哥,在一群兄弟裏頭,屬俺的功夫最好,俺為什麽不能去?今天你要是不給俺一個說法,俺,俺不走了。

秦黛心歎了一口氣,這徐大川竟也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麵。

“此番你們跟著我,很可能會喪命。”

“俺不怕啊,他們都不怕,俺也不怕。”徐大川急了,連忙表態。

秦黛心這才道:“你媳婦是個命苦的女人,她懷著身子呢,難道你想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嗎?萬一你有個好歹,隻怕她這輩子再也沒法抬頭做人了。”徐虎的媳婦命苦的緊,她本就頂著一個克夫的名頭,若是徐虎再有意外,她恐怕就真的再沒活路了。

徐大川一愣,萬萬沒想到這一茬,一想到那個挺著肚子給自己洗衣做飯的女人,徐大川頓時猶豫起來。

人說兒女情長誤事,其實這才是人性中善良的體現。

裴虎等人此時也恍然大悟起來。

裴虎用一隻大手拍了拍徐大川的肩膀,“兄弟,聽三小姐的話吧,她說得對,你跟我們不一樣,我們是沒家沒口沒牽掛的人,你都要當爹了,照顧好你媳婦吧!”

徐大川不說話了。

事情仿佛就這樣定下了。

秦黛心道:“你們當中還有誰想走?不妨說句話,我決不勉強大家,咱們當麵說清楚,總比日後反悔的好。”

就在這時,人群中猶猶豫豫的站出一個人來。

秦黛心的目光“刷“的一下子就落到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明顯畏縮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咬牙站了出來,“那個,三小姐,我,我從小膽子就小,後來武刀弄棍這事兒真是不太適合我。我……”

他還想再說些什麽,被秦黛心伸手攔了,“你隻說你叫什麽?”

“我,我叫李發財,從小我爹娘想讓我做個吃穿不愁的有錢人。我,三小姐,說句沒出息的話。我想掙錢過好日子,不想過打打殺殺的生活。”李發財覺得周圍的兄弟們看向他的目光有不屑,有憤怒……

他恨不能把頭縮進肚子裏。

秦黛心暗暗冷哼一聲,國之將亡。家都沒有了,哪兒還有錢掙?

“人各有誌。不必勉強。你現在站出來,總比日後半路反悔強。”秦黛心安撫了他人一番,才道:“我說話算話,你還待在莊子上,可以回酒坊做工。”

李發財大喜過望,“謝謝。謝謝三小姐。”

徐大川看不得他這樣,上前狠狠的給了他一腳,“呸,慫貨,老子想去還不能去,你這慫貨。”

李發財連滾帶爬的求饒了一回,才道:“三小姐,我,我絕不會把你們的事情說出去的。我一定保密。”

秦黛心點了點頭,“我信你。”

雖然說他們都發了誓。但人心叵測,你很難想到誰會在哪個時刻跳出來伸腳絆你一回。秦黛心信他們隻是一個說法,更好的辦法是在小前莊裏留下人,時刻注意這幾個知道秘密的人,稍有異心,自然要除掉他們。

“好了,還有要走的嗎?”

其餘六人連連搖頭。

秦黛心這才滿意了,吩咐眾人各自回去。

十個人來時是都是輕鬆快樂的,回去時卻是心情沉重,各有所思。

秦黛心歎了一口氣,才道:“怎麽樣?”她這話自然是問慕容景的。

慕容景搖了搖頭,“烏合之眾罷了。”

“就知道你看不上,你見慣了精兵良將,自然不會把幾個毛賊放在眼裏。”秦黛心站起來走到門口,朝遠處的小丫頭招手。

那丫頭又一溜煙的跑了回來。

十一二歲的樣子,梳簡單的雙螺,頭上隻紮了兩條半新不舊的頭繩。

“你叫什麽啊?”秦黛心來小前莊這麽多回,甚至還在這兒住了小半年,可是她的身邊一直都有自己的丫頭伺候,不是如意春麗,就是玲子雪晴,還真沒有像現在這樣隻身一人前來的時候,自己身邊雖然跟著慕容景,可慕容景那廝身嬌肉貴,他不指使自己就不錯了,自己哪裏使喚得動他?這丫頭還算機靈,隻是不是看著麵熟,卻不知道這丫頭是誰。

“奴婢叫春花兒。”小丫頭脆生生的應了一下。

春花?這名兒……

“春花,讓廚房多做幾個菜,挑精巧的做。”外頭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忙著跟慕容景和眾人說事兒,耽擱了不少時間,肚子早就餓了。

“是,奴婢這就去。”那春花連禮也沒行一個,撒開丫子跑遠了。

秦黛心衝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回到屋裏,“這裏簡陋,你將就歇下吧,等明天咱們回了台州就好了。”

慕容景撫著下巴似乎若有所思。

“想什麽呢?”

慕容景很自然的朝她伸手,順勢把人圈進自己懷裏道:“你不覺得那個娘娘腔,有問題?”

娘娘腔?

秦黛心瞧了他一下,見他臉上一臉凝重,才道:“你說趙樹?”

慕容景點點頭,指節分明的手在身邊的小幾上有節奏的敲了幾下。

這個人,身上一定有秘密,還是不可告人的。

“找人盯著他,順便連注意另外三個人的動靜不就得了。”秦黛心百般無聊,幹脆拿了慕容景的頭發玩,“地字級探子營有那麽多人,找兩個人混進莊子裏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這小狐狸,原本根本就沒有完全相信那些人。

“你既是不信人家,幹嘛還做出一副堅信不疑的樣子?”

秦黛心一笑,“這世上的人,不論與你相處時間長短,為人如何,都是不能輕信的,將來有一天,他許不是故意害你,卻無竟間透露了消息給敵人知道,那該如何?與其他日驚慌失措的想對策,不如未雨綢繆。把危險掐死在萌芽中。”她頑劣的把慕容景的發尾當成刷子,在某人臉上掃了幾下,邊掃還邊問,“你說是不是呀!”

哈,這個腹黑男,竟然還在自己麵前裝起大義和仁慈來了,他什麽樣自己能不清楚嗎?這家夥。吃人不吐骨頭,隻有他算計別人的,哪有人能算計到他。

呃,某女在慕容景沉臉前反應了過來。自己什麽時候拆了他的頭發?

“嗬。”秦黛心把慕容景的發辮一甩,“你自己梳一下。”真有要命了。竟跑去摸老虎屁股。

好在這時,圓場的來了。

春花帶了兩個梳發髻的媳婦子,拎著食盒送飯來了。

四菜一湯,很家常的菜,說不上多精致,但好在看起來很可口。賣相不錯。

趕了那麽久的路,說了那麽多的話,用了那麽多心思,二人早就餓了,簡單的擦擦手,也不講究禮儀,秦黛心和慕容景就坐在一張桌子上大快朵頤起來,秦黛心的吃相一直不怎麽樣,被蘇氏和奶娘等一幹人揪著學了好一陣子。出去時才總算能見人了,如今跟慕容景在一起。她早就把規矩拋棄在腦後,風卷殘雲般的吃起飯來。

那吃相,不一定有多難看,但一定很不文雅,離古代大家閨秀吃飯時,嘴無聲,箸無聲的要求相去甚遠。這一番模樣要是落在別人眼裏,可能就會被冠上眾多貶意詞,可落在慕容景眼裏,便又成了率真可愛的模樣,也不怪他以情人眼裏出西施,實在是慕容景見過太多所謂的大家閨秀了,那些人笑不敢露齒,行不敢舉步的模樣都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實在是太過千篇一律了,而且她們都是在一種禮教束縛下長大的女孩,性子哪怕各有不同,可說話的方式,行事的顧忌,包括看人的眼神都相差無幾,哪怕就是天仙一樣的人物,看得久了,看得多了,難免也會厭了,反倒是秦黛心這種毫不做作的,看在慕容景眼裏,那才是舒服。

他稀罕秦黛心像隻狐狸時的狡黠模樣,也稀罕秦黛心冷靜得如同一塊千年沉冰的模樣,自然不可能不稀罕她鼓著腮幫子吃東西的樣子。

女人的美分很多種,有人喜歡女人顧盼生輝時的美,有人喜歡女人梨花帶雨是時的美,可如果有女人吃飯時,兩個腮幫子被撐得鼓鼓的,活脫一隻鼴鼠似的,還有人覺得她美,那麽,這人一定是隻公鼴鼠,又或是愛慘了她。

此時秦黛心對麵,可不就是坐著一隻公鼴鼠嗎?

慕容景儀態講究的吃著飯,可心思卻完全沒在飯上頭,他連吃到嘴裏的菜是什麽都沒有注意到,反而盯著秦黛心那一張一合的紅唇看個不停。雖然那上頭油乎乎的,泛著食物的油光,而且嘴角旁邊還沾了一粒米飯,可慕容景就是覺得那紅唇極具魅惑,時刻刺激著他。

秦黛心沒感覺到從對麵射過來的的灼灼目光,隻覺得自己的嘴角似乎粘著一粒米飯之類的東西,她想也沒想的伸出粉紅舌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勢卷走這粒米飯。

慕容景隻覺得這畫麵分外刺眼,緊接著喉嚨便不由自主的滾動了幾下,他多麽希望此時自己就是那粒米飯啊!

欲望來得猛烈又急促,他不自覺的悶哼一聲。

秦黛心感官敏銳,一下子就聽到了,很自然的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很丟臉也沒有?

慕容景假裝端著碗,咬牙切齒的擠也兩個字,“沒事?”

真沒事嗎?才怪,某處疼得厲害的慕容景根本就是在假裝太平。

秦黛心想起二人一起跳崖時,她似乎在二人被掛住以後聽到慕容景悶哼了一聲。

“不會真是那時撞到受傷了吧?快瞧瞧,別感染了,不然我讓人給你請個大夫?”秦黛心一臉的凝重,臉都紅了,忍得這麽辛苦,不會是內傷吧?對,一定是內傷,當初自己手臂受傷,他為自己上的那個藥特別管用,現在自己的手臂一點事兒也沒有了,如果是外傷,他怎麽會不為自己用藥呢!

一定是內傷。

慕容景聽到秦黛心說“請大夫”三個字的時候,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他是瘋了才會請大夫。

“真沒事,你放心。”慕容景裝得雲淡風輕的模樣,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秦黛心又狐疑的盯著慕容景看了一眼,見他並無不妥,飯菜用得也香,便信以為真了。沒辦法,她雖然心思慎密,可惜在那方麵卻實是個沒有經驗的雛兒,秦黛心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隻不過是舔了一粒米飯而已,誰會想到這個簡單的舉動會讓某人動了情呢?

就在這時,後院突然傳來一聲長嘯聲,一個有些蒼老的笑聲隱隱的傳了過來。

“哈哈哈……”

天剛黑下了,這聲音又笑得詭異,不免讓人毛骨悚然。

“怎麽回事?”

就在秦黛心和慕容景四目相對時,門外突然跌跌撞撞跑進來一個人來,小丫頭春花慘白著一張臉,指著後院的方向磕磕巴巴的道:“三,三小姐,後院,後院鬧,鬧,鬧鬼!”

ps:

蘭綾來就來唄,還破費,麽一個!

強烈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