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婉兒身世
秦黛心也不扭捏,直白的問他:“段大哥,你聽婉兒姐姐提過她家人的事兒嗎?”
段興聽了這話,心中頓時狐疑起來,目光中也多了些審視的意味。
秦黛心也不躲閃,就那樣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
段興看秦黛心目光清亮,整個人一副坦**模樣,心裏暗道:這姑娘雖然是從府門裏出來的,可卻不像那些大家閨秀一樣,終日無事可做,隻會算計旁人打發時間。婉兒與她相交的事兒自己也聽過,他還真想不出來眼前這個姑娘會算計婉兒什麽,而且當初她還曾救過自己和婉兒,要是沒有她,恐怕二人早就死在嘯風閣那些人的手下了。不看別的,單是她帶著人進楚宅一事,就說明她是個嫉惡如仇的。
這樣的人,總不會是個壞的吧?
“秦姑娘,你想問什麽?”
秦黛心這才道:“我與婉兒姐姐初識的時候,她正在街上與一幹波皮罵架,她梳著婦人頭,豪氣萬千的站在那兒,任人圍觀打量,一副坦**模樣,就像一名戰士。”說起兩人初遇情境,秦黛心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當時我就在想,好一個光彩奪目的小婦人,性子雖然潑辣,可一點也不刁蠻,看著就十分舒服。”
段興一言不發,臉上沒什麽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秦黛心停了一下,才又道:“後來我才知道,兩次救我性命的那個李大夫,居然是她祖父,你說巧不巧?”
段興挑眉看她,兩次救她性命?這是怎麽回事?
秦黛心也沒瞞他,簡簡單單的講了講當初的事兒,“……在普法寺。我嫡母算計於我,想置我於死地,我從受驚的馬車上摔了下來。差點死了,多虧了李大夫妙手回春。救我一命。”
段興隻覺得她的聲音淡淡的,講到生死之事的時候,竟連眉毛也沒皺一下,好像在談論別人的事情一般。
她確實在談論別人的事情,沒有這一場事故,她也不會重活一回。
“還有一次,有賊人半夜入府。刺傷了我,也多虧了李大夫,我才又能活蹦亂跳了。”當初那一刀,她是精確計算過的。雖然看起來刀傷的位置離心髒很近,極為凶險,可隻有她自己知道,無論是位置,深度。都剛剛好,即便是遇到一般的大夫,她也會沒事。
可這話總不能跟段興說,而且那李大夫,醫術確實了得。
“後來也是因為府裏的事兒。我才算正式的結識了婉兒姐姐,知道她,已經成婚,跟祖父相依為命。”
段興的眉頭擰的死死的。
“秦姑娘,你到底想問什麽?”
秦黛心一笑,“段大哥,我知道你很在乎婉兒姐姐,我看得出來,你們共患難過,感情很好。”
段興冷不丁聽到這話,當下被嗆得說不出話來,臉上熱熱的,暗想,有這麽明顯嗎?
秦黛心假裝沒看到他的窘態,又道:“你可曾聽婉兒姐姐提過她的家人?為何嘯風閣的人會無故找上她,你知道嗎?”
段興有些為難。
他是知道一些事情,可這些,能跟她說嗎?
“秦姑娘,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還是知道些什麽?咱們都不是那喜歡拐彎抹角說話的人,你能不能別跟我這兒打啞謎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揚聲道:“秦妹妹想知道什麽,怎麽不直接問我。”
院子當中的二人回過頭去,見來人正是李婉兒。
秦黛心見她麵色如常,不像生氣的模樣,心裏多少有些安慰,李婉兒可以算是自己惟一的朋友,她不想兩人之間有什麽誤會。
段興見李婉兒來了,明顯鬆了一口氣。
“咱們是無話不談的,你要是想知道什麽,問我就是。”李婉兒笑意盈盈,好像一點也不介意秦黛心在背後打探她。
秦黛心緊盯著李婉兒看,越看越覺得她與紀笑海實在太像了。
她一把抓住李婉兒的手腕,“姐姐,跟我去上房,我有事兒問你。”她不管不顧的拉著李婉兒就往上房走。
李婉兒直道:“好好,你慢著些。”她一麵跟著秦黛心的步伐往上房走,一麵衝著段興搖了搖頭,讓他放心。
段興目送二人像陣風似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他哭笑不得的對著砰一聲關上的房門,無奈的搖了搖頭,暗中安慰自己,沒事沒事,女人嘛,說風就是雨,也許隻是胡鬧罷了。
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
上房裏,秦黛心無比認真的拉著李婉兒道:“婉兒姐姐,你跟我說,你真的姓李嗎?”
李婉兒一愣,隨後哭笑不得的道:“自然是姓李的。”
秦黛心聽了這話,竟十分失望,她原本以為,像李婉兒這樣有離奇身世的人,應該是隱姓埋名,改頭換麵的活著才對,卻不想李婉兒言之鑿鑿的說自己確實姓李。她的反應落在秦黛心眼裏,都化解成極為自然的肢體動作,毫無異樣的眼神反應,這一切都說明這個人並沒有說謊。
到底怎麽回事,難道說她自己對自己的身世也不知情?怎麽可能。
“姐姐,你自小就是跟李大夫一起生活嗎?你們祖孫倆是什麽時候來的台州?你對你的父母還有印象嗎?”
李婉兒聽了這話,心裏便抑製不住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是一個有秘密的人,這樣的人往往對他人的探查特別敏感,之前她還安慰自己秦黛心或許隻是好奇,可現在她敢確定,她一定是想知道什麽,或許是想要確定什麽。
“妹妹,你怎麽突然對我的身世好奇起來了?”在李婉兒的印象中,秦黛心不是一個窺人私隱的人,那她又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聽自己的事兒呢?
李婉兒有些謹慎,甚至微微防備起了秦黛心。
秦黛心把這一切看在眼裏。
得了,自己也別藏著掖著的了。這種事情還是攤開來說比較好,萬一她真是紀笑海的女兒,結果自然是歡喜的。如果不是,也沒什麽損失。隻不過是世上又多了兩個可憐人罷了。
“姐姐,是這樣的,我認識一個人,與你長得實在是像,這原本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兒,世界之大,長得像的人大有人在。不足以讓人大驚小怪。隻是,那人今年也有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了,說是丟了一個女兒,年方十七。這……”
李婉兒聽了這話,也是心驚肉跳的,她今年好十七歲。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隻是巧合?
“這也沒有什麽,難道長得有些像。又都是十七歲,便是他女兒了?不太可能吧?”李婉兒說了番讓自己心不在焉的話,隨後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黛心又道:“若隻是這樣倒也算我多事,隻是那人醫術了得,與你家一樣都是行醫的。這,也太巧了吧。”
也是行醫的?
李婉兒終於不淡定了。
秦黛心握了李婉兒的手,悄聲道:“婉兒姐姐,那人對我有恩,也是個無親無故的可憐人,我見你長得像他,便失了分寸,你別見怪。隻是姐姐,你對你的父母可有印象?”
李婉兒歎了一聲,終於道:“不瞞你說,我聽爺爺說過,我剛滿月不久,我的雙親便去世了,我對他們,一丁點印象也沒有。”
秦黛心思忖一番,慎重的開了口,“姐姐沒問過李大夫,你父母是因何過世的?按道理來說,在他們那個年紀過世,想必與生老病死無關。”既不是生老病死的,那便算是橫死了,古代沒有車禍這一說,夫妻二人又是雙雙過世,應該是被人殺了吧?
這些不敬的猜測,秦黛心說不出口,可李婉兒的沉默卻說明了一切。
“我還小的時候,不止一次的跟爺爺哭鬧,我想像旁人一樣,有爹,有娘。”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婉兒突然開了口,“我還記得爺爺那悲憤的眼神,裏頭似乎裝著天大的悲傷和仇恨,我很害怕,可爺爺卻什麽都不肯跟我說。”
秦黛心下意識的握住她的手,想要給她一些力量。
李婉兒確實覺得有點冷。
“後來我長大了,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去翻爺爺的書齋,因為我想在那裏頭找到些關於我父母的痕跡,聽我爺爺說,我父親小的時候抄書練字,爺爺書齋裏珍藏的手抄本,幾乎都是我父親寫的。”
秦黛心默默的聽著。
李婉兒歎了一聲,才道:“爺爺說,他想讓李家的人歲歲平安,想讓我把祖傳醫術發揚光大,他想讓我安分守己,所以,爺爺招了師兄做上門女婿。”
“起先我不肯,我對師兄根本半點男女之情也沒有,怎麽好嫁給他,後來爺爺說,隻要我肯與師兄成婚,便告知我的身世,我答應了。”李婉兒淡然的看了秦黛心一眼,才道:“我父母是被人追殺而死,我家的仇人便是那個孟啟如。”
秦黛心的到這裏,忍不住“哎呀”一聲,“當真是巧了,我那位恩人,與孟啟如也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妻子,親人,皆是死於此人之手。”
李婉兒驚異不已,終於對秦黛心口中的那位恩人有了些興趣。世上之事真是難以一言道盡,沒想到這天底下還有比自己命苦的人,好歹她還有個疼愛自己的爺爺,可那人,卻什麽都沒有了。
“不知道你那位恩人姓什麽?該不會也是姓李吧?”
不過一句玩笑話。
秦黛心搖了搖頭,“他姓紀。”
李婉兒聽了這話,竟然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子也不住的微微顫抖著,“他姓什麽?”
ps:
這周應該是恕恕雙更的節奏,大概是連編輯大人都看不過去恕恕這個一更黨了,所以發了話,不過恕恕想說,我真的用了所有帶寶寶以外的時間在碼字了,大概是太弱的緣故,所以暴發不起來,我盡量吧!今天晚上還有一更,另外要謝謝zggdzjlhlzxy親的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