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結束,開始
孫耀元死了,孫德財受驚暈了過去。
那個殺人的大漢摘了麵巾,露出真容來。
“怎麽樣老大,現在孫耀元這老家夥死了,咱們是不是殺回涼州去,把他在涼州的產業全都攏過來。”
江慶城伸出手來朝那人頭上狠拍了一下,才道:“笨蛋,現在風聲這麽緊,我們公然出現在孫家,勢必會引起官府的懷疑,你也不動動腦子。”
那人摸了摸頭,“可是人都已經殺了,還能怎麽辦?”
江慶城笑了笑,突然向前走了幾步,一把拎起先前暈倒在地上的方婉茹,惡狠狠的道:“老太婆,還裝睡。”
方婉茹早就醒了,看到江慶城殺人,她恨不能暈死過去。
江慶城與秦怡心之間那點破事,她也知道一些,女兒還年輕,她也沒想著讓她就這麽守一輩子,能找個有能力的人做靠山,她其實是同意的,因此兩個人偷偷搞在一起的時候,她什麽也沒有說,幹脆假裝不知道。
方婉茹曾經見過江慶城一麵,所以當江慶城摘下麵巾的那一刻,她差點就叫出聲!她不知道忍的多辛苦,才能勉強忍著沒叫喊出來,其實她嚇得都要尿褲子了。她想忍著,等這些人離去以後,自己再把姑娘叫醒,娘倆個一起逃命去,可她沒想到,江老大早就識破了自己裝暈這件事。
“你,你,我什麽也沒看見。”方婉茹知道自己不能在裝下去了,隻得顫顫巍巍的替自己辯駁幾句。
“大哥,這老東西看清了咱們的樣子,不能留,讓我宰了她吧!”那人說完提刀上前,就要動手。
方婉茹嚇得哇哇大叫,腦袋都要縮到了腔子裏,連忙擺手道:“不要,別殺我。看在我女兒的麵子上,別殺我。怎麽說你們也好過,我是她娘,你。你不能殺我。”
江慶城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老太婆,大家逢場作戲,玩玩而已,你當你女兒那破,鞋是什麽金枝玉葉不成?”他用力一提,把方婉茹提到床邊,指著床帳裏頭的秦怡心道:“你看看她,都被這個傻子睡過了。這麽個破爛玩意,值不值得我冒這麽大風險留你們一命啊,啊?”
方婉茹顫抖著,把尊嚴,名利都拋在了腦後。此時此刻她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活下去。
“求求你別殺我。我,我,我不會把這事兒跟別人說的,我什麽都沒看見。”
江慶城搖了搖頭,隻道:“這事兒我說了不算的,你想活命。也得問問我這幫兄弟同不同意啊!”
“不同意,不同意。”
“不同意。”
跟著江慶城的人,都是亡命徒,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雖然剛剛殺完人,可這些人竟沒有一點的不自在。血腥的氣息反而讓他們都興奮了起來,那響亮的號子在寂靜的夜空裏顯得特別清晰,一下子傳出去好遠。好像他們根本不在乎別人聽到一樣,反而一聲高過一聲的喊道:“不同意。”
“殺了她。”
方婉茹驚恐萬分,好像已經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江慶城一鬆手。把早已經住立不住的方婉茹推倒在地上,一攤手道:“你看見了,不是我不留你,是我這群手下不樂意。”說完手中大刀一紮,就朝著方婉茹紮了過來。
方婉茹下意識的閉起眼睛,尖聲叫了起來,她隻聽耳邊有風聲掠過,隨後隻聽“撲哧”一聲,那利器沒入血肉這中的聲音清晰傳來。
太可怕了。
方婉茹等待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身上並沒有疼痛感,她慢慢睜開眼睛,上下檢視了一番,發現自己毫發無損,在一看旁邊。嗬,好家夥,江慶城拿的那把大刀,直直的插入了那個給自己鬆綁的男人的身體裏,可憐那人什麽都不知道,就死去了。
方婉茹害怕,她想尖叫,卻又不敢,隻能這麽傻傻的呆坐著。
她從小長到大,一向是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即便是被休了,可跟大女兒在一起,吃穿不愁,有人侍候,也沒吃過什麽苦。可今天晚上她所經曆的這一切,簡直比過去這三十多年加起來都多。
江慶城蹲到她麵前,看著臉色發白得像紙一樣的方婉茹道:“如果你不想死,最好按照我的話去做,不然,我不但讓你死,還讓你那破鞋女兒到地下去陪你。”
方婉茹也不是傻子,倒了這兒,她也總算明白了,自己不用死,但必須為這個人所用。
她有的選嗎?
方婉茹萬念俱灰,隻得顫顫巍巍的道:“我,我答應你。”
八月底,天氣已經有了涼爽的趨勢,雖然正午的時候依舊很熱,可早晚卻少了一些暑氣,多了一絲清涼。
已經有三個月沒有下雨了,地裏的收成八成要受影響了,莊子上的農作物怕是要減產三四成。佃戶們看天吃飯,交了租以後隻怕要顆粒無收了。
“回去告訴鄭九福,今年大旱,佃戶們的租子減半,大夥上交一部分意思意思就行了。”
玲子應了一聲,“奴婢知道了。”
秦黛心合上帳本,替給玲子,輕聲道:“好在酒坊的生意不錯,不然的話今年的收入指定就成負數了。”
“是小姐好心啊,咱們的租子本就收的不高,遇到災年,小姐還減租,換了旁人家啊,這都是不可能的事兒。”
“行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兒。”秦黛心對錢還真就不怎麽看重,況且自己也不是靠這些租子活著的,而那些佃戶就不一樣了,沒有減免,隻怕今年他們要餓肚子了。
“小姐,您還有別的事兒要交待嗎?”
秦黛心想了想,提筆寫了一封簡短的信,然後裝在信封裏,用火漆封好,交給玲子。
“把這個交給顧四,他知道該怎麽做。”趙樹在秦黛心心裏,使終是一根刺。秦黛心不放心,找了炎黃的人監視他,雖然現在看,趙樹本本分分的沒有什麽異常,可秦黛心就是覺得,這個人有點不一般。
玲子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奴婢快去快回,明天晚上應該就能趕回來。”
“好,你去吧!”
玲子這才把信揣進懷裏,報著帳本轉身走了。
秦黛心揉了揉眼睛,離開書案,來到窗邊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看了半天帳本,眼睛都花了,這帳房先生的活計還真不是人做的,那麽多帳,不用阿拉拍數字,反而用繁瑣的繁體字記著,又沒有表格,還真心累。
秦黛心伸了伸懶腰,活動活動筋骨,這才坐到榻上去了。
上頭放著一個小冊子,記著的都是她跟玲子學的瓦那語言,有的是單字,有的是詞組,有的是句子,她利用自己的語言天份,把這些東西一一歸攏,分門別類的放好,日日溫習,如今已有小成,雖然寫起來還不太熟練,可說一些簡單的日常用語已經沒有問題了,而且玲子說的她基本上都能聽懂。
玲子直呼她是天才。
瓦那語不好學,有很多人在瓦那待了那麽多年,都沒學會幾句。玲子也是因為自小在邊境長大,耳濡目染,又因緣際會認識了幾個瓦那人,這才學會了一口流利的瓦那話。
秦黛心翻了翻那小冊子,又默默的溫習了一遍,才放下冊子,順手撿了一塊馬蹄糕扔進了嘴裏。
這塊糕點還沒吃完,雪晴就掀了簾子進來了。
“小姐,主子,江慶城去涼州了。”
秦黛心一急,隻覺得那馬蹄糕不上不下,正卡在喉嚨裏,她連忙喝了一口茶水,把糕點囫圇咽了下去,連嘴也沒擦,就急急問道:“什麽時候去的?帶了多少人?”
“隻帶了六七個人。”
秦黛心一拍手,“妙極。雪晴,換衣裳,本姑娘要親手了結了這人渣。”
雪晴一愣,“主子,太冒險了吧?還是讓屬下帶人去吧!”
“不,本小姐要親自去。”
這個江慶城,比她想得還要狡猾,上次沒能直接幹掉他,秦黛心不知道有多生氣,這次得了機會,秦黛心自然不能再放過。
“上次的事兒根本不關主子的事兒,您又何必耿耿於懷呢!是他們辦事不利。”這個他們,指的是官府和江湖上的那些賞金客。
秦黛心擺了擺手,道:“你不懂,江慶城不是什麽梟雄,他是最底層的小混混,做事不講格局,隻講出路。他能殺了孫耀元,又迷惑住了官府全身而退,還把方婉茹和秦怡心推上來,暗中操控孫家的一切,這樣的人,不能小看。”
雪晴有點不明白,不是說他是小混混嗎,怎麽又不能小看了。
“英雄也好,梟雄也罷,都是從小人物混出來的。我不能看著他獨大,況且這個江慶城也知道這麽多事兒都是我搞出來的,以他的算計,日後必定是要報複的。眼下他不找秦家麻煩,不過是想低調行事罷了,日後風聲過了,他一準像條惡狼似的撲過來。”
雪晴似懂非懂,不過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秦黛心必定要去涼州,親自收拾那個姓江的。
秦黛心心情極好,她翻開床頭的櫃子,從裏頭拿出那對峨眉刺來,放在手裏不住的掂量著。
“就快結束了,也就快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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