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故技重施
秦黛心會使暗器,玩飛刀飛針什麽的,幾乎百發百中。
想要把一個小藥丸,丟到口若懸河的人口中,對她來說,並不是件難事。
丁大力罵得正起勁,嘴巴張得老大。
秦黛心看準時機,把茶杯裏的小藥丸丟了過去。
事情毫無懸念,那枚褐色小藥丸一下子就落在了丁大力的口中。丁大力被嗆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把那小藥丸咽了下去。他咳了兩聲,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可惜手腳被綁著,不然的話想必都想把那東西從嗓子眼兒裏掏出來。
雪晴和玲子相看一眼,不由得會心一笑。
“你給我吃了什麽?”丁大力像隻被拔了毛的公雞,聲音好笑,樣子更是可笑至極。
秦黛心漫不經心的道:“也沒有什麽,不過是一劑藥罷了。”
丁大力隻覺得心裏猛然一沉,“什麽藥?”他失聲問。
秦黛心的目光此時才算是沉了下來,她盯著丁大力,慢悠悠的道:“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藥。當初我姐姐幫富秋山等人解毒,用藥用了銀針以後,他們便吐了許多的毒血出來,那毒血惡臭難聞,說它是天下最毒之物也不為過。我姐姐說,那些毒血在他們體幾存了二十多年,早就比當年他們吃下去的毒藥厲害了,三種毒再混合一起,便製成了一種更厲害的毒。”
丁大力越聽越驚,上下牙齒都打著顫。他不是沒見過幾人毒發的樣子,那場麵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一點也不過份。
她跟自己說這些幹嘛。難道方才那小藥丸……
丁大力心裏存了疑,眼睛就死死的盯著秦黛心看。
秦黛心笑嗬嗬的回望他,隻道:“那藥剛才被你吃了,什麽味道?”
丁大力心裏最後的一份希望被徹底擊碎了。
他寧願死,也不要受那毒發之苦。
秦黛心見他麵如死灰。不言不語的,便讓雪晴給他解開繩子。
她讓紀婉兒給她練製毒藥,就是要在這個時候用。紀婉兒說,這藥吃下去不過半個時辰就要發作一回,再往後,就沒這麽頻繁了。
慢性毒藥。入口便等同於入髓,沒有國醫聖手,根本無從解起。不過,紀婉兒給秦黛心製了許多壓製毒性的藥,吃上一顆。可緩解這種奇痛奇癢的怪狀。
秦黛心也正想見識見識這藥的厲害,然後方能斷定自己能不能用它來牽製丁大力。
雪晴給丁大力解開了繩子。
別看這家夥壯得跟頭牛似的,其實功夫不怎麽樣,他根本不是主子的對手,自然也成不了主子的威脅,況且自己和玲子也在這裏,三個人難道還鬥不明白一個丁大力不成?
因此雪晴很痛快的給他解了繩子。
被捆得時間太久,丁大力的手腳都有些發麻。他恢複自由後,先是慢慢的轉了轉手腕腳腕,這才算回過血來。
“你想怎麽樣?”丁大力一臉的陰鬱。
秦黛心笑笑沒說話。示意玲子給她上茶。
玲子轉身去了外頭的西廂房,不一會兒就端了沏好的熱茶來。
屋裏氣氛僵得怕人,仿佛連空氣都凝滯了一般,壓得人胸口麻麻的,喘不過氣來。
越是這個當頭,就越是得穩。穩不住的人,就一定會輸。
秦黛心從來都是穩得住的那個人。而且這次她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合,所以她一定會贏。
秦黛心一點也不著急,端起茶來輕輕的抿了一口。
丁大力額上青筋隱隱,好像一頭瀕臨失控的水牛,隨時都能朝著秦黛心衝過來似的。
雪晴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全神戒備起來,手也悄悄的握住了腰間的佩刀。
突然,一股又痛又癢的感覺從經脈上遊走過來。
丁大力一僵,隻覺得身體不受自己的控製,想要扭動。
怎麽會這樣,發生了什麽事?
難道是毒發了?
就在這時,那種感覺猛然加重了許多,疼痛和癢的雙重刺激,讓丁大力的眼皮狂跳起來,他體內的真氣似乎也受到了影響,這得不安分起來,背上,腋下,胸口處,血肉中……好像所有的地方都被這種感覺給控製住了,又痛又癢,麻得厲害,讓他整個人扭曲起來。
秦黛心冷眼看著,知道這是藥效發作了。
還挺快的。
丁大力站也站不穩,一下子蹲到了地上,一開始他還想用體內的真氣去壓製這種毒性,結果他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控製那些真氣,這種痛是他從來沒有經曆過的,好比最鮮嫩的血肉暴露在空氣中,被人用尖紮,用牙咬,用石磨碾碎一般,讓人痛不欲生。疼痛之中,又摻雜著奇癢無比的感覺,讓人覺得身體上,血液裏麵似乎有無數中螞蟻在爬,你明明知道很癢,可就是抓不到地方,讓人恨不撕爛了那些血肉,方才解渴。
丁大力不住的朝著自己身上抓去,不一會兒就把自己的臉抓住花了。身上的衣裳也被撕得亂七八糟,嘴裏則是不住的嘶吼著,喊得嗓子都啞了,可他卻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你對我做,做了,什麽?”若是毒藥,哪會兒第一次發作就這麽厲害。丁大力不是沒見過李謙等人毒發的樣子,起初幾次都很輕微,隨著時間的推移才會越來越重,卻也沒有像他此時此刻這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是巫術!
丁大力在地上不停的翻滾,用手抓著每一寸他能夠到的皮膚,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是尋短了。
秦黛心把他的痛苦都看在眼裏。
李謙說得對,惡人自有惡人磨,她不介意做那個折磨惡人的惡人。
“丁大力。你可見識到了這毒藥的厲害?怎麽樣,與當初李謙等人毒發時的樣子相比,如何啊?”
自然是更厲害的。
秦黛心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顆黑色的小藥丸,她蹲到丁大力近前。把藥丸送到他鼻子底下道:“這是能壓製毒性的藥,不能幫你解毒,卻能解你眼下的痛苦。”
丁大力抖如篩糠,半天才把藥丸拿到手,哆嗦著塞到自己的嘴裏。
藥入口即化,嘴裏還有一股子清香味兒。
丁大力的痛苦慢慢解了。那些在四肢百骸裏作祟的東西,似乎是被這藥壓製住了,疼痛和癢慢慢退去,他整個人也從那種顛瘋的狀態下清醒過來。
丁大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用照鏡子。他也能想像到自己此時此刻的樣子。
雪晴和玲子盯著地上那個一臉抓痕,身上衣裳撕爛不堪,連肉都被抓住下幾塊來的丁大力看。
根本看不出是同一個人,紀姑娘這藥也太厲害了吧!這個樣子,怕是比死還要難受。
秦黛心看著平靜下來的丁大力,露出一個有些晦暗不明的笑容來。
丁大力這個貪生怕死,不然當初也不會出賣敬敏太妃和李謙等人了,他這樣怕死。又是個吃不得苦的,如今中了毒,可舍得自我了斷?隻怕不能吧?至少清醒的時候他是絕不會。也舍不得死的。可是毒發的時候,他又有什麽能力去死呢?
又不想死,又不想再受毒發之苦,他惟一的辦法就是選擇跟自己合作,得了解藥。
丁大力顯然也想到了這些,他雙眼慢慢恢複了神采。隻道:“你,你想讓我做什麽?”他不認為秦黛心這麽大費周章的給他下毒。是想單純的折磨他,自己對她一定還有用處。不然的話,她早就結果自己了。
丁大力怕死,可是也怕生不如死。他剛才吃的並非解藥,而是專門用來壓製毒性的藥,想必這種藥她手裏還有很多,就是為了要控製自己。自己想求得解藥,就必須是一個有處用的人。
秦黛心點了點頭,“你這人不算聰明,好在也不笨。”秦黛心想了想,隻道:“陸囂已死,我想讓你帶我回風行去。”
丁大力一想就明白了。
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事成之後,我會給你解藥,花紅也是你的,從此咱們各不相欠。”
丁大力看得很開,他從不決得背叛是一件難事,如果說到背叛,早在二十年前他不就是背叛過一回了嗎?換回來了是他二十年的安穩日子。
這一次,應該也可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丁大力為了活得自在些,沒有什麽錯。
“好。”丁大力慢慢的支起身子,道:“我答應你了。”
秦黛心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當初她就是這招要挾了烏三道,如今再用這招收服丁大力,也算是故技重施了。不過,她還是勾了勾嘴角,“你在雲來客棧後院養傷,等好得差不多了,咱們就出發。”
丁大力恢複了一些氣力,當下道:“你怎麽知道我能找到風行的老窩去?你就不怕我騙了你?”
秦黛心想了想,隻道:“也沒有什麽不可以告訴你的,李謙活著的時候說過,十幾年前你曾經離開過邊蕪鎮一定,走了兩個多月沒回來。”丁大力是五個人當中,惟一一個沒有中毒的人,所以他不用依賴林雨詳的醫術,可以隔三差五的就出去一趟,打聽一些消息,情報。因為他的活動範圍並不大,隻限西北這一帶,所以最多十天半個月準回來。可是那一次,為何丁大力卻去了兩個月之久?
丁大力沒說話,隻是衝了秦黛心點了點頭。
那次他出去,確實發生了一些變故,致使他最後成了風行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