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明天就走
秦黛心這才道:“其實,我早就想明白了。”她欲言又止,半天下來卻什麽也沒說,好一會兒才幽幽的道:“生死由命,全看他們的造化了。”
紀婉兒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說的“他們”到底指得是誰。
“不說這個了,喝酒。”秦黛心眼裏又清明起來。
紀婉兒笑了笑,舉起杯來跟她碰了一下。
“我也勸不了你,隻能希望你此行一切順利了。”紀婉兒大概覺得秦黛心這次有點冒險了,心裏頭不想她去,可又知道自己攔不住她,一時間就有點惆悵。倘若秦黛心是個沒主意的,又或是個膽子小的也就罷了,偏偏她主意正的很,膽子又大得沒邊,脾氣又倔得可以。
“多謝。”秦黛心唇邊帶了笑,仰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今天咱們就喝個痛快,別理會別的。”紀婉兒也很豪爽,杯中涓滴不剩。
誰都會有心事,誰都有不想被外人知道的情緒,她既然不想說,不如就暫時拋開那些煩惱,喝個痛快,暫且忘了也是好的。
紀婉兒覺得,秦黛心是個十分聰慧的人,即便是遇上了什麽問題,她也能自我排解。自己與其在這兒強人所難,不如就陪她痛快一回。
秦黛心也覺得她這個主意好。
兩人一拍即合,把那酒喝了個幹幹淨淨,一直到後半夜。才各自去睡了。
紀婉兒說得沒錯,這酒確實好,不醉人。也不上頭,喝了全身暖哄哄的,睡一覺醒來反而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秦黛心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隻覺得好像自己已經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又閉上眼睛,享受了片刻的愜意,這才緩緩坐起身來。
窗外天光大亮。
秦黛心穿好厚厚的冬衣。披了披風推開房門。
雪下了一夜,此時已經停了。院子裏雪白一片,晶白瑩玉的耀眼。
冷冷的空氣讓我精神一振。
雪晴和玲子聽到動靜,連忙迎了過來。
“主子,已經備下了早飯。先洗漱吧。”
秦黛心點點頭,轉身回了屋。
玲子準備熱水等物,侍候秦黛心洗漱。這種事情主子一向親力親為,從不喜歡人服侍,玲子也就隻好站在一旁,輕聲道:“天剛亮,裴虎便過來掃院子了,辛苦他大老遠跑這一趟,聽說雪太深。路難行,一路上摔了不少跟頭呢!這樣大的雪,飯也不好送。奴婢就自作主張煮了粥。”
秦黛心含笑聽著,把用完的汗巾扔在水盆裏。
玲子連忙住了嘴,把東西收拾了下去,轉過頭又同雪晴把一直溫在灶上的早飯端了進來。
“你們都用過了沒有。”秦黛心喝了一口熱茶,覺得一身輕鬆。
“主子放心,奴婢和雪晴姐已經吃過了。”
秦黛心確實有些餓了。吃起東西來也就不那麽顧忌了,好在兩個丫頭知道她的習慣。準備的都是一些好消化的東西。西北偏苦,又是出門在外的,東西自然不能跟在家裏頭比,不過好在秦黛心也是個不挑的,沒有那些閨秀東西不精細就不入口的臭毛病。
秦黛心用了早飯,漱過口,便又問:“紀姑娘可用飯了?”
雪晴忙道:“回主子,紀姑娘還沒醒,不過屬下悄悄去看過了,沒有事。想必昨天睡得太晚了。”
秦黛心點了點頭。
西北天氣幹冷,冬天雪又大,屋子裏冷得怕人,想要取暖,隻能點著炭盆,時間長了很就容易出現中毒現象。
沒事就好。
玲子和雪晴放輕步子把屋裏的東西都撤了下去,隨後給秦黛心上了一杯熱茶。
她們有預感,覺得秦黛心要離開邊蕪鎮的日子,應該就在這一兩天,兩個人私底下想,能不能再找個機會勸勸主子,讓她們跟著去,路上多個人照應,也能讓主子更輕鬆些不是。不過她們也知道,秦黛心打定的主意輕易不能更改,因此雖然有那個心,卻沒膽子直接跟秦黛心說。
秦黛心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副沉思的模樣。
小姐妹兩個想到看了兩眼,猶猶豫豫的,誰也沒敢開口問。
秦黛心突然想起兩個物件來。
當初在司徒朗空的懸棺中發現的那個盒子,和那柄法杖。自從得了這兩個物件兒後,秦黛心就不隻一次的研究過,可惜從來沒能有什麽發現。那盒子打不開,也沒有什麽機關,那個玄鐵法杖更是奇怪,除了能用來當兵器使,秦黛心再也想不出它還能有什麽別的用處來。
“雪晴,去把我練力氣用的那個鐵棍子找出來。”
“啊?哦!”雪晴碰了碰玲子,示意她跟著自己出來。
玲子不明緣故,不過還是乖乖的跟著雪晴出來了。
兩人就快步往東廂房走,那裏放著幾口大箱子,裏頭裝了不少平時用不到的東西。
“雪晴姐,什麽事啊?”
“唉,你沒聽主子要那個鐵棍子嗎?”有很長一段時間,秦黛心一直拿那根玄鐵法杖練力氣,每天拿著它虎虎生威的耍上一陣,她體力功夫純厚,根本不覺得那東西壓手,可雪晴是知道那家夥的厲害的。她一個人拿那個東西很吃力,幹脆就叫玲子幫忙。
“哦,這麽回事啊!”
二人來到東廂房,把快就找到了用布條纏住的玄鐵法杖,和它擺在一起的,還有那個小盒子。
雪晴把盒子拿起來,揣進懷裏放好,然後對玲子道:“我抬這邊,你抬那邊。”
玲子點了點頭,暗暗使了一把力氣,與雪晴一起抬著那玄鐵法杖去了上房。
這棍子可真夠沉的。東廂房離上房總共也沒有幾步路,可等二人抬著這法杖到了上房的時候,身上都是見了汗的。
“主子。”兩人把棍子放好,雪晴又把盒子從懷裏掏出來,放到了桌上,這才算是複了命。
秦黛心點點頭,照樣先把玩了那小盒子一陣。
玄鐵盒子方方正正的,入手沉甸甸的,依舊是原先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她前後左右仔細摸索了半天,還是什麽機關也沒找到,如果不是重量不對,秦黛心真要懷疑自己手裏拿的根本就是個鐵疙瘩,而非什麽盒子了。
秦黛心歎了一聲,這司徒朗星可真是個棒槌,有什麽話直說不行嗎?非弄這麽一個盒子故作神秘,讓人猜不透,想不通。什麽神仙一樣的人物啊!他分明就是狐狸精轉世嘛!神神秘秘,古怪的很。
她放棄了好個盒子,轉而把玄鐵法杖拿在手裏。她伸手撕去上頭的布條,烏黑的玄鐵法杖便顯露出來,毫無生機的法杖沉默得如同一潭死水一樣。那原本要合雪晴,玲子二人之力才能搬動的玄鐵法杖到了她的手裏,竟變得輕飄飄了似的,好像成了大姑娘手裏的一根繡花針。
玲子在一旁見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主子力氣大,卻不知道主子的力氣竟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隻怕已經和裴虎不相上下了吧?
呃,玲子覺得自己這麽想有點不對,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貼切。
秦黛心來了興致,便道:“走,到院子裏去。”她提著法仗,率先走到院子裏,剛下台階,就迫不及待的耍了起來。
雪晴和玲子緊緊跟在她的身後,二人站在台階上,目不轉睛的盯著秦黛心看。
這根玄鐵法仗很稱手,它的長一丈有餘,舞動起來似長槍烏龍,也頗有幾分看頭。
秦黛心把手中的法杖當槍一樣舞動起來,身形步法合一,攔,紮,挑,掃,劈,她動作敏捷,身形矯健勇猛,剛勁有力,看得玲子呼過癮,一個勁的給她鼓掌。
主子的功夫似乎又精勁了許多。
奇怪,她跟了主子這麽久,很少看到主子練功夫,怎麽主子的功夫竟這麽純熟?
不過,這個念頭也在她腦子裏一閃而過而已,並沒留下什麽漣漪。
玲子想法很單純,自家主子那都是人中龍鳳,天賦異稟的奇才,什麽東西看一眼就會了,沒什麽好奇怪的。當初玲子教秦黛心瓦那語時,就領教了秦黛心在語言上的天賦,所以她潛意識覺得,秦黛心就是天才,學什麽都快,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雪晴也看得起勁,她從小就喜歡習武,對這方麵有些癡迷,很舍得下功夫,若非天賦有限,隻怕早就闖出一番名堂來了。
與此同時,紀婉兒也醒了。
她披了衣裳,笑眯眯的站在門口看秦黛心練武。
秦黛心也察覺到她來了,便收了式,把玄鐵法杖立在了雪地裏。
“婉兒姐姐,睡得可好?”
紀婉兒點頭,“難得偷了個懶,身上輕巧了不少。”
玲子連忙道:“紀姑娘,灶上還溫著粥呢,您用一些?”
紀婉兒就道:“好,隻是我現在還不餓,等會再說。”
玲子和雪晴相互看了一眼,知道這姐妹二人怕是有話要說,就悄悄的退了下去。
“姐姐到我屋裏喝杯茶吧!”
兩人齊齊走向正房,秦黛心給紀婉兒道了杯茶,又把屋裏的炭火撥得旺了一些,才開口道:“婉兒姐姐,我想明天就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