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兩人達成了協定,心裏都挺舒暢的。
就在這時,香夢轉身進了帳子,她看到周心淼和秦黛心臉上都掛著笑,心裏覺得挺奇怪的,不過她覺得帳裏的氣氛挺好的,就暗暗看了周心淼一眼。
主仆兩多年的默契可不是白培養出來的。
周心淼勾唇一笑,微微定點。
香夢見了大喜,知道周心淼說動了莫離,心裏莫名的激動起來!她就知道,王妃不是尋常女子,她能說動莫離道長來幫她們,這實在是太好了。
“王妃,季姑娘已經做好了準備。”她輕聲說了一句,再沒說別的。
周心淼很滿意,隻道:“香夢,莫離道長不是外人,以後有話,不必瞞著道長。”
香夢看了秦黛心一眼,連忙道:“是,奴婢知道。”至於是不是真的什麽話都能當著莫離的麵說,香夢心裏是有數的。
周心淼歎了一聲,隻道:“時候不早了,想必遠方來的客人也要到了,香夢,準備起來吧,咱們可別怠慢人家。”
香夢笑意連連,道:“是,奴婢明白。”這個桑格爾,不知死活,竟敢與王妃為敵!
周心淼對秦黛心道:“道長,您去準備一下吧,我這裏就不陪你了。”
秦黛心起身,微微點頭道:“好。”說完起身離開了帳子。
香夢看著秦黛心的背景十分好奇,甚至很想問問周心淼到底是如何打動莫離的,不過,眼下不是好時機,這件事情還是稍後再提吧!
“王妃,奴婢扶您進去。”
周心淼“嗯”了一聲,讓香夢扶著進了裏間。她退去外衣。拆了發,躺在了榻上。
香夢取了一些香粉,道:“王妃。在臉上敷一些粉吧,這樣看起來臉色會更差一些。”
周心淼想了想,就點了頭,還道:“眼下不要蓋粉了。”她被嚇了一回後,眼底的青色十分濃重,想必就是用粉蓋了。也蓋不住。臉色蒼白。眼底烏青,不知情的人看了,怕是真會認為她中了毒。命不久矣呢!
周心淼冷笑一聲,閉上眼睛,任由香夢為她敷粉。
香夢細細的幫周心淼蓋了粉,並按著她說的,把眼底的烏青顯露出來。
看起來還真像不太好的樣子呢!
香夢把東西收拾了一下,這才道:“王妃,好了。”她拿了小小銅鏡立在周心淼麵前。
周心淼看了看。覺得鏡中人臉色蒼白,人看起來懨懨的,十分沒力氣,沒精神的樣子。
“不錯。”
香夢把鏡子放了回去。
就在這時,外頭有馬兒嘶鳴的聲音傳來!
“來了!”香夢說了這和一句,便微微緊張起來。
周心淼冷笑一聲。躺好道:“不必慌張。見機行事。”有能測鬼神的莫離道長,有精通醫術的季姑娘。這些人都在幫她,如果這樣還弄不死桑格爾,那她還不如去撞牆死了的好!
香夢連忙幫周心淼蓋好被子。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了幾聲嬌叱之聲,“閃開!王妃一向待我如上賓,我又豈是你們能攔的?”似乎是桑格爾十分不滿有人攔下了她。
香夢冷笑一聲,轉身出了裏間,幾步就來到了帳子外頭。
她的臉色十分不好,看起來十分傷神的樣子,“吵什麽吵,不知道王妃在休息嗎?你們不想要命了?”香夢的語氣雖然嚴厲,可是聲音卻壓得很低,看起來像是怕驚擾到帳中人似的。
守在周心淼帳外的人都是從大雍跟著他們來的心腹,幾人聞言連忙道:“香夢姑娘,不是屬下們不懂事,實在是這位姑娘要硬闖營帳。”
香夢這才朝桑格爾看去。
“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桑格爾。”
桑格爾氣得不行,自己都站在這兒半天了,可是這個香夢居然裝作才看到她的樣子,還用那種口氣跟自己說話。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婢,竟也敢對自己不敬。
桑格爾眼中有毒怨之色一閃而過,將來自己當了王妃,第一件是就是要除去這死丫頭,以報今日這仇。
“香夢姑娘。”桑格爾強忍著心中的怒氣,道:“我有要事見王妃,還請姑娘通稟一聲。”
香夢並不買桑格爾的帳,她隻道:“王妃連日操勞,現下身體不適,不能見客,姑娘請回吧!”說完她一低身子,就要進帳子。
桑格爾身後的喜妹見了,不由得大怒,冷不丁從桑格爾身後竄了出來,一把抓住了香夢的手腕,“我家主子跟你說話呢,哪兒去。”她的口氣很是不好,態度更是十分囂張。
香夢就看了看桑格爾。
這人臉上隱隱帶著幾分笑意,並不表態,甚至默許了她屬下的行徑。
香夢微微扯了一下嘴角,隻道:“桑格爾,你搞清楚,這是王妃的營帳,不是你們風行那一畝三分地。”那人手勁不小,想必是個練家子,香夢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她捏碎了。可是這個時候,她決不能示弱。
桑格爾看了看帳子兩旁虎視眈眈的守衛,不甘心的揮了揮手。
喜妹默默的鬆開了香夢。
“香夢姑娘,事關重大,還請你帶為通傳一聲,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到王妃。”
香夢暗想,你還真是要迫不及待的找死啊!
“好吧,既然如此,就請你在這兒等一會兒。”香夢低了低身子,進了帳篷。沒過多久,她去而複返,隻道:“桑格爾,王妃有請。”
桑格爾一喜,低身進了帳子。
喜妹緊隨其後,卻被香夢攔了下來。
“你讓開!”
香夢冷哼一聲,“王妃隻見桑格爾一人,閑雜人等退後!”
喜妹雖然不甘心,不過也沒說什麽,狠狠的瞪了香夢兩眼,這才略微退後兩步。
帳內,桑格爾見到了一臉蒼白的周心淼。周心淼一副有氣無力,氣若遊絲的樣子,若不是她的眼睛還微微睜著,還有著些許的呼吸,胸部一起一伏的,桑格爾簡直以為她死了!
太好了,實在太好了。
桑格爾一陣激動,看來當初自己是得手了,崔大中的消失,或許就是與周心淼中毒一事有關,也許她發現自己中毒了,又發現崔大中似乎有一定的嫌疑,所以就把他當真凶除了!這真是太好了,真是一箭雙雕啊!
桑格爾這樣想著,眼裏就帶出了些許的興奮。
周心淼倒在塌上看得真切,心裏不由得暗罵道:賤人,且容你得意一會兒,待會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王妃,您怎麽,怎麽幾日不見,竟成了這副模樣?”桑格爾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止不住的笑意壓了下去,換了一副驚愕的模樣出來。
周心淼假裝不知,隻道:“唉,說來話長,你今日來,所謂何事?”
桑格爾隻道:“哦,沒什麽,我是想著多日不見王妃,想跟王妃匯報一下底下的事,不過我看王妃精神似乎不濟,想必也沒有心思聽這些耗費心神的事兒,那,那就改日再說吧,等王妃好些了,我再來。”桑格爾把話說得漂亮,反應也不錯,似乎很擔心周心淼的樣子。
周心淼知道,她巴不得自己永遠好不起來,巴不得自己馬上在她的麵前咽氣!
可惜……
“好,改日吧!對了,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去見見父王吧,他未生病時,對風行,對你,都多有關照,你做為晚輩,理應去看看他。”
桑格爾想到那個隻會在榻上吃喝拉撕的人,心裏一陣嫌惡,不過她也知道,慕容徹雖然混蛋,對他親爹倒還不錯的,哪怕再怎麽不務正業,回到達達爾來的第一件事,也是去看他父親。
桑格爾想到這兒,就改了主意,如果他知道自己對他父親很崇拜,很孝順,很敬仰,那麽他對自己是不是能改觀一些呢!
“好,王妃好好休息,我現在就去看看酋長。”
慶安王是以酋長之名被分配到達達爾來的,桑格爾這樣稱呼他,也是沒錯的。
“你,去吧。”周心淼緩緩的閉上眼睛,十分虛弱的樣子。
桑格爾看了,不由得勾起嘴角來。
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了周心淼一眼,心想看她的樣子,隻怕沒幾天好活了,她一死,這王妃之位就是她的了!
桑格爾退出了周心淼的營帳,她什麽話也沒說,帶著喜妹去了慶安王的營帳。
香夢看著她的背影冷笑!
她反身進了帳子,快步走到裏間。周心淼已經從榻上坐了起來,衣裳也已經穿好了。
“王妃,那桑格爾果然去了。”
周心淼麵色如常,隻道:“王子那邊……”她怕慕容徹不來,萬一他陷入了溫柔鄉裏,不理會桑格爾,那麽自己做得這一切就都失去了意義。
“王妃放心,王子那邊有咱們的人,肯定不能出差錯。算算時間,王子也該回來了,想必王子還會像以前一樣,先去王爺的帳子。”香夢一向稱慶安王為王爺,這個習慣到現在也改不過來。
周心淼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道:“父王戎馬一生,權傾朝野,如今卻病成了這個樣子,想必他老人家也不願意這樣毫尊嚴的活著吧!”
香夢連忙道:“王妃……”她怕周心淼事到臨頭,起了悔意。
周心淼伸手打斷她,隻道:“我會為父王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