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屈指敲了敲蛋殼:“喂!”
龍蛋微微一震,明顯地晃動了下。
沉寂了千年的龍蛋竟然真的在我手上重獲生機,我這是什麽運氣?
等龍子孵化,我定要讓北海王還我自由!
我興奮不已,一整夜都睡不著,小心翼翼抱著龍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剛剛亮就差人馬上通知了靈澤。
靈澤一大早也不知在忙什麽,竟沒有立刻趕來。
我坐在**心裏直犯嘀咕,興奮勁兒過去,漸漸生出困意,腦袋不斷垂下,熬了一夜,最終在第二日清晨沒熬住,沉沉睡去。
夢中似乎有人喚我的名字。
我緩慢向前走著,四周景物熟悉又陌生,帶著幾分似曾相識。
掌下質感粗糲堅硬,前方越來越暗。耳邊是不斷滴落的水聲,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正身處一座巨大幽深的洞穴內。
“爹……”
驀然一驚,又輕又細,稚嫩不已,這不是我的聲音,至少,不是現在的我。
“爹,我害怕……”幼嫩的聲音滿含恐懼,帶著哭腔。
前方不遠處忽地紅光閃爍,像在回應我。
腳步一頓,又快步上前,最終停在了那紅光麵前——那是隻貼著封貼,被按放在祭台上的螺鈿漆盒。封條雜亂無章,貼滿了漆盒表麵,像是某種符咒。
紅光既是從盒蓋縫隙中漏出來的。它一閃一閃,像是吸引著我去觸碰。
踮起腳尖,吃力地將其從祭台上拿下來,手一滑,盒子落向地麵。四分五裂的一瞬間,盒子裏紅光大盛,一團烈焰從地上竄起,撲向了我。
我猛地睜開眼,從**坐起,眼前似乎還殘留著夢中那詭異的紅光。
好奇怪的夢……
我按住心口,半天才平複劇烈的心跳。
既是夢,很快我就拋到腦後,注意力重新回到懷裏的龍蛋上。
自從昨晚那兩下之後龍蛋便再次沉寂下來,無論我再怎麽敲打說話,都不再有反應。我一刻也不敢讓其離開自己懷抱,就怕它受冷又“死過去”。
能不能離開北海可全靠這顆蛋了,現在它就是我的寶貝,重要程度與我自己的命持平。
我撫摸著龍蛋,威逼利誘道:“等你父王來了可要爭氣再動一次啊,不然他要把你當死胎丟掉,我也幫不了你了。你隻要辛苦動一動,大好日子等著你。”
我說得太認真,太投入,竟連有人從外麵進來都沒注意,直到一道陰影籠罩在我頭頂,我才驚得抬頭去看,入眼便是靈澤那張好看的臉。
看不到眼睛都很好看了,要是配上一副動人的眼睛,一定更好看。聽說北海王是尾白龍,倒是很配他的顏色。
不對,我突然想什麽呢!
我甩了甩頭,急急撲向他:“陛下!”
靈澤連忙接住我,好笑道:“一大早就急著見我,阿憶這麽想我嗎?”
一晚而已,他竟然就改口叫我“阿憶”了?
我壓下心中不適,仗著對方看不到就也不勉強自己表口如一,臉上嫌棄萬分,甚至衝他翻了個白眼。
“小人自然是想念陛下的,但此次急著見陛下,並非是為了我自己的事。昨夜在孵化龍子時,龍子突然有了反應,那動靜千真萬確,小人是萬萬不可能弄錯的。”說著我將龍蛋舉高,叫他親自驗明真相。
聽聞自己的兒子不是死蛋,靈澤卻並沒有露出幾分驚喜神色,甚至連唇角的弧度都不增不減。分明他眼睛也沒睜開,我卻有種被他灼灼盯視的錯覺,叫人很不自在。
靈澤的沉默叫我忐忑起來:“陛下?”
他似乎被我叫的回了神,低下頭,手掌覆在龍蛋雪白的殼上,掌中不一會兒泛起一道柔和的金光。
我捧著龍蛋,隱隱也能感覺到那股力量是柔和而無害的,甚至暖融融的,讓人接觸到就覺得很舒服。
等靈澤手上的金光熄滅,我迫不及待地問:“陛下,可是龍子要破殼了?”
一刹那,他周身的氣息讓我不由瑟縮了下,竟覺得危險十足。但也隻是短短的一刹那而已,等我再想分辨,那感覺已經消失無蹤。
“哪有這麽快,它現在才剛剛重新恢複生長,起碼還要在你懷裏待上三四個月才能破殼。”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方才氣息的劇變,靈澤收回手,重新露出溫和的笑臉。
“他果然很喜歡你……”他手掌覆在我臉側,拇指摩挲我的唇角,緩緩探入其中。
“唔……”我蹙起眉,想吐出又不敢,隻能乖乖含著。
他肆無忌憚地挑弄著我的舌尖,故意讓溢滿的口涎順著唇縫流出,滑到脖頸,留下一路濕滑的痕跡。
要是別人這麽對我,早被我打死了。偏偏靈澤是君我是屁,我反抗不了,反抗了也多是被他打死,心裏一時又是惱恨又是憋屈。
褻玩夠了,靈澤抽出手指,用尚濕潤的指尖輕輕抬起我的下巴,柔聲道:“你做得很好。我今日還有事,便不留下來陪你了,你乖乖的,我過幾日再來看你。”說罷他俯身在我唇上親了親。
他還沒完全直起身,我就迫不及待抬手抹了抹嘴,等他走出寢殿,我更是朝地上連呸幾口。
過了幾日,墨雀來看我了。
她沒有被收進後宮,也沒有被充作奴仆舞姬,而是被靈澤賜給了北海女武神紫雲英。
紫雲英待她不錯,甚至連北海千年前的舊事都當做八卦說與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