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個電影宣傳硬生生的給整成了一個政論節目,甚至連徐山爭都吐糟了。

“尹導,我感覺你不像一個導演了,反倒像一個胸懷抱負的青年政治家,四處兜售你的政治理念,積累你的支持者。這你要在生在資本主義國家,完全可以去竟爭議員、州長,或者一國元首了。”

這話說得尹子雄竟不能反駁,好像真是那樣的,但又好像不是。

“或許你說的對,導演不能把宣傳員的工作給幹了,但是你無法想象一個奔走於全球各地的人,你明明看到了別人非常垃圾的地方,但一回國卻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偏偏把別人的垃圾都吹上天,忽悠了一幫不知情的普通人。有時候,你會有一種反駁的衝動,有一種想告訴被糊弄民眾真相的衝動,有一種揭露那些居心不良的人醜陋麵目的衝動。”

“山爭哥,我們這回拍戲去了印度的,你也見識過了孟賣。不是我想要詆毀什麽,而是如果有人忽悠一批國內不知情的民眾說,孟賣是全球僅次於紐約的地方,那裏人人住大house,開豪車,吃的是山珍海味,然後遍地是黃金。嫁給那裏女人就翻身了,去找給富人當司機都能一年掙上百萬……”

“呃,怎麽可能?那鬼地方還沒我們一個縣城好。”徐山爭忍不住的反駁。

“不是,你去過了,了解過了,所以你知道真相,當然知道這是假的。我就問你,你聽這樣的言論忽悠不知情的普通民眾,你會不會有一種想反駁的衝動?有沒有一種揭露真相的衝動?”尹子雄問道。

“呃,還,還真會有。”

“所以,我就是這樣的感覺。我就一導演,整天跟人宣傳西方這不好,那不安的,煩不煩人啊?但你看到那些天天在媒體上瞎吹西方的人,我真特麽的忍不住想反駁兩句。我一反駁,這不就觸犯了那些帶路黨的利益了嘛,然後他們就攻擊我,這不,走上了對立的局麵。”

尹子雄無奈的攤了下手,然後掏出煙給徐山爭與文牧野每人一支。

“反過來說,像你們不了解美國農村的人,看到那些精西的人拍著美國漂亮大農村,然後對比中國農村,你們覺得誰的農村好?不了解嘛,單看表麵,是人家美國好。當你感歎美國農民就是好的時候,其實事實告訴你,美國根本沒有農民,隻有農業工人。美國更沒有菜市場,也沒有農民挑著自家種的農產品四處兜售。這怎麽比嘛,美國是農業壟斷經濟,中國是農業自由經濟。”

徐山爭聽完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也不知道他是否想明白個啥。

“好了,不扯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有最後一個節目錄製。”尹子雄招呼了他們倆就上了商務車準備回酒店。

……

《跑男》的錄製沒啥可說的,跟著一群裝瘋賣傻的人在那跑來跑去,跳來跳去的做遊戲而已。

當然,錄製是沒啥可說的,但是節目裏的人還是有得說的,比如這一季新加入跑男的熱巴……

尹子雄參加完錄製後,為了緩解他的疲勞,節目組成員熱巴就熱心的跑到他房間給他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放鬆。

9月29,《我不是藥神》首映,北展中心,尹子雄親自現場坐鎮監製的電影,而且看過預告片的都還挺好奇的,尺度很大啊,特別是早在今年2月柏林電影節期間尹子雄就說過這是一個文藝向的批判式的電影。

在後來的海報與預告片宣傳中,尹子雄是監製,是第二編劇,這足以證明這是部烙印很深的尹子雄電影。

所以吸引了很多的觀眾前來,特別是幾乎所有的影評人以及搞文藝的電影人,商業電影玩不過你尹子雄,海外的藝術電影咱也玩不過,但這國內文藝向電影倒是要看看你尹子雄能玩得過誰?

正因為這樣,所以很多前來參加首映的明星們一個個看到許久未出現的文藝大咖們都還有點懷疑自己。

確認過後,紛紛上前打招呼。

當然,這也隻是限於那些年歲有點大的明星,年輕的明星誰認識他們啊,成名作都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最早的也是10年以前的老人了。

所以很多人是不認識的,比如消失一年的楊蜜遇到這些人也隻是在熟人的介紹下上前跟人打招呼,要不然她都很少跟這些人接觸。

“看到楊蜜沒?聽說剛給尹子雄生了個兒子。”有人看到楊蜜之後小聲的議論著。

“可不,好多還去看了呢。現在的年輕人啊,也不結婚先把孩子生了,真不知道這是怎麽想的?”

“不是說尹子雄還跟劉天仙有一腿嘛,在國外還有好幾個女人呢,嗬,現在的年輕人玩得真開。”

“是嗎?那這不是違法嗎?”

“怎麽違法?都是外國人,人家日本的那個,聽說日本民眾還以他們日本女星是尹子雄的情人為傲呢,嗐,這真的是!”

……

在上千人嘰嘰喳喳的聲音中,隨著報幕員的報幕倒計時,電影終於要開始了。一些影評人早已準備好了紙和筆,準備開幹了。

尹子雄帶的頭,光影世紀的電影首映禮永遠都是這樣,看電影就是看電影,沒有亂七八糟的歌曲表演之類的。

隨著龍標與出品公司等字幕出完,就是一臉油膩的徐山爭飾演的程勇的形象。

隨著劇情的往下推,原來程勇是一個賣著性保鍵品連房租都交不起的小店老板,家裏父親需要手術湊不齊手術費,兒子上學要照顧,老婆正在他鬧離婚。

很失敗的形象,包括小舅子都對他恨之入骨。

為什麽要描寫程勇如此落迫?不就是為了引出程勇為了賺錢挺而走險去賣印度的仿製藥麽!

這一切都是因為呂受益想要減少藥費減輕自己的負擔而引導著程勇做的事,程勇在了解過後,發現還真是有搞頭,於是他踏上了印度之旅。

找到了進貨渠道、運輸渠道之後,高仿的‘格列寧’果然有銷路。

在之後的擴大銷路與加大貨源的途徑中,程勇組建了他的團隊,團隊成員為三個病患,一個病患的母親。

隨著買藥的人越來越多,程勇的生意越做越大,賺的錢也越來越多。

加上電影中間穿插的藥品打假,警察局的打假工作,又有真正的假藥販子的參與等等。

最終,賣仿製藥這事被真賣假藥的張長林給盯上了,在張長林的一番說動下,程勇確實是感受到了賣假藥的危險性。再加上,包括警察們查封他們的仿製藥越來越嚴情節。

於是,在某個下著雨的夜晚,程能一夥人吃關火鍋,然後,程勇告訴成員們散夥的消息……

在這之前,其實劇情偏向輕鬆向的,有黑色喜劇的味道,也有商業電影的爽點。

比如酒吧裏幫劉思慧打臉酒吧經理的情節,這都是爽點。

當然也有現實點,就是病患們的情節,無論是程勇反感病患們戴口罩,還是最後與劉思慧差點滾床單發現她患病的女兒等等。

現實的點就是包裹在黑色幽默下的想揭露的東西,同時也是說出高價藥對患者們傷害的地方。

但在吃火鍋散夥之後,整個電影的風格就變成了嚴肅向。

因為後麵是假藥販子張長林接手了程勇的仿製藥買賣,張長林直接翻了好幾倍的價錢賣藥。

加上警察們查得緊,張長林翻車了,被警察追得滿世界的跑。

這時,呂受益的妻子找到了此時已金盆洗手開起了服裝廠的程勇,程勇無奈的看著她跪在地上無奈的求他,但他卻狠心的離開。

本來一開始的觀眾情緒倒還正常,但是看到這一幕怎麽就覺得眼眶裏不舒服呢?

終於呂受益還是走了,程勇受到了刺激之後決定重操舊業,繼續幹起了走私仿製藥的路。

之後就是程勇要與警察周旋,還有打發掉貪婪的張長林,更倒黴的是印度的仿製藥可能要麵臨斷貨,因為新的禁令讓印度的製藥廠不能生產了。

一波波的衝擊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程勇終於被他的小舅子給盯上了,然後在碼頭卸貨時黃毛被撞死了。

在醫院,程勇終於爆發了。

看到這,現場終於好多人繃不住眼眶了,紛紛流下了眼淚。

那些想來挑點刺找點碴的影評人頓時停下了手中的筆,默不作聲,甚至滿眼的疑惑,這片能過審?

這片憑什麽能過審?頌揚走私,否定警察,這怎麽過的審?

包括一些六代導演以及部分的五代導演都集體懵逼了,之前的警察搜查病患們的假藥時,大媽質疑警察他們都覺得過分了。

但到了這裏就更過分了,一個走私販子對著警察大罵。

批評高價藥,批評警察維護高價藥,批判生命權與專利權之間的取舍,批判社會的不公正,最後這個公正竟讓一個走私販來維護。

果然是有點狠啊,這片,不是那種假批判,是真批判啊。

這下所有的老藝術人都無語了,是真無語了,服了。這電影要商業有商業,要批判有批判,至於說什麽視聽語言上的藝術,確實差了點,但是這片的重點在內容啊。

而且聽說了,拍攝期間尹子雄絲毫沒有參與的,全是新人導演文牧野拍的。

當最後程勇在法庭上承認了一切罪行,出了法庭後被滿待的病患相送時,觀眾們內心五味雜陳。

……

電影結束,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許多人的眼中淚水都還沒來得及擦去呢,全都站起來在那拚命的鼓掌。

包括楊蜜,她在那裏咬著牙抱怨著,“這樣的片子就不找我們演了,就這麽瞧不起我的演技了嗎?”

劉天仙在一旁聽到後噗嗤笑了聲,她聽說好像當時不是這麽一回事吧?

算了,女人嘛,看到好的東西不是自己的就要嫉妒一番,這也正常。

主創人員上了台後,掌聲還在繼續,等他們一一鞠躬答謝之後,這才平息了觀眾們的情緒。

“好,我相信很多的人有許多的疑惑想問主創們,那們趕緊開始吧。”主持人經瑋趕緊開場

“先問一下製片人韓佳女,這個電影的從頭到尾是怎麽來的?”

“嗯,這個啊,全是因為尹子雄。”

“咦,不對啊,這怎麽跟我扯上關係了,這是你們找到我才有的啊。”尹子雄莫名其妙。

“你聽我把事情捋一遍你就知道這事還真是起源於你這。”韓佳女說道。

尹子雄愣了一下,然後擺了下手示她繼續。

“早前,尹子雄讓我幫他主持他的新人導演扶持計劃,叫封神計劃。第一批是很成功的,大家都知道是哪些導演哈。正因為第一批很成功,所以第二批的時候,大家都卯足了勁想拿出好的項目想要成功。然後我就看到了文牧野提交的項目,還是真人真事改編,然後我就有了興趣。”

“這個事確實是個很深刻的事,但是第一版的故事幾乎就是照搬原事件,我覺得這樣肯定不行,這不就成了紀錄片了嘛,我估計就算我報到尹子雄那,他也不會投。於是,我與文牧野繼續去跟當事人溝通,了解內情,然後改了第二版。”

“在我們滿以為第二版沒問題時,我就帶著文牧野去見了尹子雄,然後這故事被尹子雄批評了。原話怎麽說來著?不記得了,反正還是說太寫實了,拍成紀錄片也能獲個紀錄片獎啥的。”

“當我們以為他要放棄時,他竟讓他們提條件。我當時就懵了,提什麽條件?他說合作條件,然後就跟與簽約了,在尹子雄的指導下開始改劇本。後麵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簽完合同改完劇本他就基本上沒管過,不是我逼著他,他連片場都不會去,我逼著他去片場守著,結果他就坐在監視器後麵當個擺設,現場怎麽拍他也不管。”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啊,現在這片這麽好,我還是要撈點功能的,至少我去片場了不是?好多監製都不去片場的。”

“哈哈……”台下的觀眾都笑了。

“那尹導,我問一下你為什麽一開始批評說太寫實,反手又要談條件簽約,這是什麽原因呢?”經瑋問道。

“看過人家做生意沒?一般那種撿便宜的生意都是這麽做成的,先是把賣家的東西貶得一文不值,讓賣家覺得我這東西能賣出去就是天上掉餡餅了。再然後買家以超低的價格抄底,這生意就是利潤最大化了。誰叫我現在也是資本家之一了呢?”

“啊?真,真的嗎?”經瑋嚇了一跳。

“別聽他瞎說,其實後續版權還在導演手上,而且導演拿的是基本導演費加票房分成的。況且,這劇又不是光影世紀一家獨投的,有好多家參與的。”韓佳女笑著否定了尹子雄的說法。

“嗐,我想做回萬惡的資本家你也要揭我老底啊?”

“哈哈……”觀眾對尹子雄這種自嘲的行為還是很受用的。

“好,那我們下一個問題,問一下導演文牧野。文導,第一次拍長片是什麽感受?是怎麽想到這個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