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收回兵權
殷晟剛進來，文武百官便整齊的排成兩隊，文西武東伏身叩首三呼萬歲。
他對底下的人輕輕擺了擺手，說了聲“平身。”群臣便起身站好。
飛電悄悄從與內廷相通的後門進來，走到殷跡晅身後老實站著，殷跡晅見他麵容憔悴，便開口問道，“昨夜又沒睡？”
“啊？”飛電似乎不是很清醒，諾諾地點頭，“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古魚國突襲，伏家第八子招來瘟疫，還有射殺滿城喪屍，這一夜真是累。”
“誰也沒強迫你要做這些事情啊，”殷跡晅語氣滿是心疼，“明明是你自己自找麻煩。”
“對啊，我是自找麻煩，不像你，身為黎國的王爺卻在這種時刻躺在家裏睡覺。”飛電語氣淡然地回到。
“嗬嗬……”殷跡晅輕輕笑了笑，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便聽見上麵殷晟語氣不善，冷冷說道，“皇叔和軍師大人再說什麽呢？可否說出來給寡人聽聽啊。”
殷跡晅抬頭看殷晟，就發現殷晟滿臉醋意，心裏竊笑……其實當臣子也是有好處的，比如不必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上麵。
飛電暗自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麽。
“陛下，臣剛才與軍師大人商議要怎麽處理古魚國此時的突襲……”殷跡晅拱手說道。
“哦？這個嗎？”殷晟正了正神色，說道，“寡人也正在憂慮這件事，眾卿覺得怎麽辦？”
“陛下，”大將軍葉成上前說道，“臣覺得，青州虛空，汝南一帶又遇蝗災，此時正是我國實力最薄弱的時段，攻打古魚實為不明智之舉啊。”
殷晟點點頭，笑道，“但是將軍覺得，我們黎國已經虛弱到連打個小國都沒能力的地步了嗎？”
“陛下所言甚是，”之前打了行鍾國的將軍陳冠上前說道，“古魚這個巴掌小國早都該揍了，咱黎國給他麵子跟它結姻他還不知足，居然還派細作過來企圖從內擊破我黎國，當真可笑可笑……”
“可是陳將軍就不曾想過，若是虞國跟古魚一起打我們怎麽辦？”
“這……”陳冠臉一紅，說不出理由來了。
殷晟想了想，問飛電道，“軍師覺得打不打？”
乍一下被提到名字，真在打瞌睡的飛電立即驚醒了，反問道，“什麽？”
殷晟眯著眼睛看他：居然敢走神，看等會兒怎麽收拾你！
“打不打古魚啊？”殷晟重複道。
飛電抬頭與他對視……他覺得殷晟應該是想要打的吧。
既然他想，那就順著他的心意說唄。
“打。”飛電這個字說的斬釘截鐵。
“軍師大人，你倒是一點不怕虞國與古魚一起打我們啊！”葉成立即冷嘲熱諷道。
飛電沒理他，問殷晟道，“陛下，首先你打算如何處理古魚的公主和王子？把他們做人質，還是殺了？”
飛電這麽一問，群臣才想起來古魚王可是派了他的公主和王子過來，黎國手裏還有這兩個王牌，打古魚國簡直猶如探囊取物。
“那就先和古魚一起打虞國吧。”飛電淡淡說道。
“什麽？”群臣都很詫異，葉成帶頭問道，“軍師大人，現在是古魚有異心在先，他們怎麽可能會與我們聯合啊？”
“是啊，”後麵又有大臣說道，“而且虞國不動，我們師出無名……”
“虞國打黎國師出有名？”飛電問道。
“他們可以打著支援古魚的旗號啊……”
“黎國也說是去支援古魚的不就成了，古魚王不是傻子，他用嫁公主的手段打算從內部擊破黎國，就證明他是有野心，但卻知道自己實力不足的。他自然也知道，不管虞國還是黎國，打了另外一國之後他古魚就是砧上之肉，所以如果他不可以選擇的話，不一定會幫虞國。”
“軍師有把握古魚會幫我黎國？”殷晟開口問道。
“一半。”飛電回答。
殷晟低頭想了想，問殷跡晅道，“皇叔覺得呢？”
“這件事還是陛下決定吧。”殷跡晅淡淡回答，將這個問題完全與自己抹幹淨關係。
殷晟沉思半晌，突然從龍椅上站起來，踩著石梯咚咚跑下來，跑到殷跡晅麵前微微抬頭與他對視，看起來似乎很開心。
他臉上全是陽光少年般的意氣風發，滿懷期盼與自信，笑道，“皇叔皇叔，寡人想去打仗了！”
殷跡晅溫和的笑著，正如一位慈祥的長者，對晚輩遠大的抱負懷有一絲欣慰和擔憂，問道，“陛下打算親自帶兵打仗嗎？”
“莫非皇叔願意替寡人去？”
殷晟這麽一問，朝上兩派大臣都屏住了呼吸……殷晟擺明了是要收回兵權，但若是真的收回兵權外出打仗，留下瑞王鎮守許昌，戰局似乎又要轉變了。
所以……殷跡晅是留兵還是留權？
“這個……”殷跡晅想了想道，“不是臣不願意，臣最近體虛羸弱，恐怕不能經受長期奔波勞累，陛下還是親自出征吧。”
殷晟伸手抓住殷跡晅的手，緊緊的握住一起，十分心疼地說道，“皇叔為國事操勞，寡人很是心疼……還望皇叔今後多多注意修養啊。”
“臣多謝陛下關心，自然會的。”殷跡晅微微笑道。
飛電在一邊聽的頭暈目眩……這兩個人恨對方都恨的要死，怎麽如今卻親密的仿佛親兄弟一樣。
真搞不懂人類，尤其還是姓殷的。
群臣也都有些詫異，沒有人想到殷跡晅居然這麽容易就把兵權交出來了，可是當下殷跡晅就掏出了號令壽春、徐州、青州三塊地方兵馬的虎符，將他交到殷晟手上。
殷晟眯著眼睛猶豫了一小會兒，這殷跡晅居然把虎符帶在身上，莫非他早就做出了想要交出這邊境三塊兵馬的打算了？
還是……有詐？
然而殷跡晅卻笑得很無辜，一點其他的心思也沒有的樣子。
殷晟雙手接過虎符，道，“既然如此，那就擇日起兵吧。”
“陛下！”忠心於殷跡晅的將軍葉成十分激動地開口叫道，“開戰這時當真不可魯莽啊，陛下忘記前不久的血色天空嗎？那一定是上天對我黎國的警告啊！”
“哦？那個啊……”飛電緩緩開口，淡然的掃了眼葉成，“因為之前的死靈蟲卵細小非常，那日正好本來就要下雨，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全是水滴，它們喚醒了死靈蟲，使死靈蟲懸浮到我們頭頂上方，讓天空看起來似乎是紅色的一樣。”
“軍事大人不要強詞奪理了！”葉成道，“那日不但天象異常，還下了血色的雨，一定是上天的警告！”
“血紅色的雨是後來真正下雨的時候，雨水混雜了已經長大的蟲卵降落，第二天的時候蟲卵分散在空中或者飛入人體。若不是這樣的話，將軍如何解釋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地上隻有與普通雨水一樣的水漬，而不是血紅色的水漬？”
“這……”
“夠了，葉將軍，”殷晟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寡人主意已定，擇日起兵。”
“陛下……”葉成焦急地看向殷跡晅，希望他還可以再勸阻殷晟。
“陛下，”殷跡晅道，“不如讓葉將軍與陛下一同前去吧。”
“嗯？”殷晟眯起眼睛，果然殷跡晅這老家夥還是不願意把兵給他麽，要葉成跟著幫他看著這些人馬？
“朝中似乎隻有葉將軍擅長海戰啊。”殷跡晅道。
“嗯，那就勞煩葉將軍，與寡人一同前去了。”
“這……”
“若是沒事的話，退朝吧。”殷晟懶懶地掃了葉成一眼，葉成一愣，將話全部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