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錐刺的曾經

那黑色的武器迅速的在我眼前彌漫,隻一小會的功夫,我就徹底迷醉其中,

“別睡,現在睡還太早了,”

紫衣女人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不斷的重複回響,

可是,那種來自穀底昆劇那感還是令人感到十分難耐,

“別醒來...”

一個幽幽的我無法辨別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來,

顧不得那麽多了,我赫然睜開眼睛,

放眼望去,我竟然身處於一片黑暗之中,

視野中漆黑一片,我揉了揉眼睛,才勉強看到黑暗盡頭那一縷幽火,

“是誰在那裏,”我試探性的開口,

沒有人理我,

朝前輕輕的邁出一條腿,那縷幽火突然閃了一下,

我嚇得一愣,卻也還是頂著一身冷汗朝著那幽火前進,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就在我感覺到背脊發涼,渾身都陷入一種毛骨悚然的孤獨感的時候,突然有一隻手憑空出現,拍了拍我的後肩,

“啊,”我猛地像是跳起來一樣朝前狠狠蹦了一步,然後迅速回頭,同時嘴裏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

“看把你嚇得,”身後不是別人,竟然是絞s,

絞s原本麻木的臉上,此刻竟然帶著笑容:“阿慎,是我,你至於嚇成這個樣子麽,又不是什麽鬼怪,而且,你都在禁裂區呆了這麽久了,還會怕鬼怪麽,”

說話的口氣沒什麽弊端,本不會被輕易發現,

可是,她那古怪的笑容暴露了她自己,

絞s寧可讓別人覺得她心狠手辣,也絕不輕易笑的,

於是我冷冷的朝著後麵退了一步,同時直視那個冒充絞s的人:“你到底是誰,不要裝了,你不是絞s,”

假的絞s詭異的一笑:“哦,怎麽看出來的,”

“別管我怎麽看出來的,反正你不是,”

假的絞s臉上原本詭異的微笑頓時化作凶狠,她雙手齊平向我抓來,仿佛僵屍的力爪,

當我調動渾身的細胞想要躲避的時候,我才真正的意識到,哦,我現在的一丁點念力也沒有的人,

於是我隻能掉頭快速的跑,

與其說快速的跑,不如說撒開腿瘋狂的開始逃,

我覺得我跑的已經都帶出風了,耳邊的風聲不斷的嚎,

由於沒有念力,我自認為能夠跑得掉都已經是奇跡,所以根本就沒指望能夠敵得過,也沒打算中途停下來看看後麵,

於是,我甚至連後麵到底追我追到什麽情況都不自知,隻是自顧自的跑,直到我自己終於真正的筋疲力盡,支著雙腿開始嗷嗷的嘔吐,我才知道,後麵早已經沒有了追兵了,

我艱難的拄著雙腿在地上大喘著粗氣,同時還在憂心忡忡的看著四周,

“對自己還真是狠啊,”

那個紫衣的女子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你,我,你就說你到底,到底想怎樣....”之前的逃跑有些消耗了我的極限,導致於我說話也開始不清不楚的,”

“我想要怎樣,”

“我隻想要有人能聽聽我的故事....”那個紫衣女子在這一片黑暗之中,突然一反常態的聲音幽幽而又帶著淡淡哀愁,

並不是以往她一出現就口氣凶狠的樣子,

我沉默著,依然大喘著氣,沒有說話,也沒有再表現出來畏懼,

那個紫衣女子見我沉默,她圍繞著我饒了一圈,終於,她雙手環住雙腿, 慢慢的蹲了下去,

就在我的眼前,

她將她的頭埋進她的兩條腿之間,聲音悶悶而又蕭索:“你願意聽一聽我的故事嗎,”

我沉默著思索了片刻,然後回答:“好,”

她似乎對我如此鎮定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所以抬頭吃驚的看了看我,卻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

“唉....”一聲幽幽的歎息從她的嘴裏發出,

“是這樣的,我曾經,是一個活的非常開心快樂的女孩,按照常理來說,並沒有什麽能夠讓我太過煩惱,直到有一天,我漸漸發現,我愛上了我夢裏的一個男孩,”

“他如此鮮活,總是出現在我的夢裏,令我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是存在的,我知道這種說法很可笑,可是,越來越清晰的夢境,和完全可以接下去的夢中的情節,讓我如同著了迷一樣的相信,夢中的他的存在,我的這種癡狂甚至一度讓家裏的人覺得我瘋了,”

“可是我不在乎,隻要有一個人懂我就好,我相信,他始終在夢裏等著我,”

“無數個夜晚和他夢中的約會,慢慢的,我變得越來越貪心,我開始不隻是滿足於夢裏,為了更多時間能夠見到他,我深知不惜天天睡覺,所有的人都覺得我瘋了,像是一個頹廢的神經病,每天就隻是嚷嚷著要睡覺,要做夢,”

“而他,也漸漸用一種哀愁的眼神看著我,仿佛是他在自怨自艾,覺得他影響了我的生活,”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那種眼神讓我感覺到恐懼,我開始擔心他會離開我,”

那是一個方方正正,長寬高均有五米多的大坑,

坑中填置著一個直徑足足三米多的深壇,

壇子邊緣布滿血汙,看起來已幹涸多年,汙穢不堪,

深坑四麵密密麻麻的跪滿了銅雀村的村民,正東方向那一側,幾個村民押著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孩,那女孩披頭散發,看樣子也就隻有十七八歲,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奶奶跪在那姑娘身旁,衝著深坑中的壇子不斷的磕著頭,口裏振振有詞:

“蠱神呐,今日銅雀村村民將這妖孽祭蠱,請求蠱慎接受她的肉身,煉化真女蠱,保佑銅雀村上上下下三千六百零一人平安,”

“求蠱神保佑啊,”

跪在深坑邊緣的眾人都紛紛俯首磕頭,

稀薄的雲逐漸聚攏,慢慢遮蔽了月亮,將黑夜中唯一的那抹清冷慘白的光徹底掩蓋,隻留下一地灰暗,

隻有那深坑之中的壇子裏,隱隱約約可見星星點點的白光,

當村民將火炬高舉之時,她才看清那壇子底部的東西,

窸窸窣窣,密密麻麻的那一群毒物,

毒蛇、蜈蚣、蛤蟆、蚯蚓、大綠毛蟲、蜘蛛、螳螂、黑頭鐵蟻、蟬、白蛆蟲,毒蠍,無數種毒物重重疊疊的堆積在壇底,

上百種毒物互相撕咬,偶爾彈飛幾個殘肢,卻也逃不出這足足有三米深的坑,

碎肉塊、薄蛻皮、絲狀物、角質物,黑血渣,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裹在這些毒物之中,除了這些毒物,還有一些隻有在幾座山後的苗寨裏才會有的蠱,

那些蠱蟲更是形狀各異,色彩斑斕,

這坑中壇,任誰看上一眼,全身毛孔都仿佛被針挑開,冷風直直往心髒竄,

這是銅雀村的秘密,是銅雀村用來祭蠱神的蠱壇,

隻是這蠱壇太過凶戾,平時方圓百米都不允許人隨意靠近,

每年祭蠱神,銅雀村的村長,蠱婆都會讓村民投擲無數毒蟲毒物和新發現的毒蠱進壇,

整整三十年,這壇中投入過無數凶殘之物,卻唯獨沒有投過人,

但是今日,蠱婆卻帶領村民,要在午時三刻,將她投入這蠱壇祭蠱,

蠱婆從懷中顫顫巍巍掏出一張泛黃的紙符,大聲念出了上麵的一行小字:

“古情,亥時三刻生人,今十八,祭蠱儀式開始,”

蠱婆話音一落,隻見幾個身材健碩的村民就將她拖到深坑邊上,

她聽到了壇中窸窸窣窣的撕咬聲,終於睜開了眼,

她低頭看了看壇子中那些恐怖的毒物,神色淡漠,一張布滿了汙垢的臉上,唯獨沒有淚痕,

正在這時,人群中突然竄出了一對夫婦,

那對夫婦哭嚎著掙脫了數個人的鉗製,撲在她的腳下,

“我的女兒,你們放過她吧,她隻是個十八歲的孩子啊,”那婦人哭的撕心裂肺,將她緊緊攬入懷中,那男人也跪在紅衣女孩身邊不斷磕頭,

蠱婆手中神杖重重的朝著婦人身上砸去:“這孽障害了多少銅雀村多少蠱,你們竟還護著她,當年要不是你引這孽障來村裏,也不會有今天這些事,”

男人見蠱婆打自己的妻子,立即跪爬過去護著自己的妻女,他老淚縱橫:

“蠱婆,我和我妻四十多年沒有孩子,老來得子才有了情兒,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啊,我兒不是孽障,你們若要拿她祭蠱,就先要了我們陸氏夫婦的老命吧,”

蠱婆怒哼一聲,當下示意那幾個健碩村民將夫婦從那個她身邊拉開,

一直低著頭的她終於緩緩抬頭,兩隻清澈的眼睛裏流下了兩行淚水:

“爹,娘,不要管我,他們如此凶殘,就算祭了蠱,蠱神也不會收我做真女蠱,這銅雀村永遠休想得到半點庇護,”

“孽障還放肆,”蠱婆一聽此話,憤怒的將手中神杖狠狠的抽向了她,

“不,不要傷害我的情兒,”陸妻眼看那神杖就要抽上古情麵門,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硬是掙脫了三個按壓她的大漢,她哭喊著衝了過去,替古情擋下了那一杖,

陸氏見此情形,牙關一咬,死命掙脫了束縛,快速衝過去,拽住陸妻,在眾人淬不及防之時,攜手跳入那深壇之中,

空中隻留下一句話:“我陸氏夫婦今日雙雙祭蠱,蠱式已破,人命歸天,請蠱婆放情兒出山,”

這一動作令在場所有人都驚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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