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動身返回

我知道我並不是輕易變心的人。

可是,高祈,我也時時刻刻都不曾忘記,是我親手殺了你。

雖然那過程,我至今無法想起來。

第一次見到高秦酒野的時候,心是有多慌亂無助呢?

連我自己都不能準確的定義。

就像對待高祈你一樣。

多少次在學校的天台上,當萬眾矚目的你願意每天分出些許時間來靜靜的聽我用細小的連我自己都幾乎聽不清楚的聲音給你讀《浮世德》。

“惡魔米菲斯特說,這個世界就是一片苦海,永遠不會被改變。”

高祈,若你還在,你還會記得那一天嗎。

你側過頭,漫天的和煦都融在你的眼底,你微笑著對我說:“阿慎,如果這個世界就真的隻是一片苦海,那麽你覺得這其中,最苦的是什麽呢?”

我是個不會臉紅的女孩,所以即使是你對我微笑,我也不會臉紅。可是我會低頭。就好像不敢直視你那足以吞噬掉我的目光一樣,我善於低頭,善於對你輕聲細語。

於是我隻能輕聲對你說:“大概,是孤獨吧。”

然後你就會一如既往的說:“真是個,好答案呢。”

我曾經十分厭倦言情小說之中對時間與愛情的定義,但是我確信,無數個天台和你相伴的時光裏,我都希望時間可以定格成為永遠。

可是,我結束了你的永遠,順帶著也結束了我的。

如今,我麵前又出現了另一個你。

其實高祈,我又有什麽不滿足的呢,其實如果是在這裏,我就可以和你分享永遠的,對嗎?

盡管,高秦酒野並不是你。

但是,我也可以對自己說沒關係。殺了你,我無法對自己說沒關係,那麽如果禁裂區真的給了我一個重來的機會呢?什麽東西南北區,在我心裏都比不過一個你啊。

可,真的比不過嗎....

孤獨....

孤獨如果真是這苦海之中的最苦,那麽,是我最孤獨,還是你呢?是我這個被人排擠的精神病孤獨,還是你這個盡管萬人追逐你卻依然覺得無人懂你的人,最孤獨呢?

又或者是......

不知為何,這黑暗之中難能可貴的平靜夜晚,難能可貴的可以去細細回憶高祈的機會,突然被另一個無意闖進思緒的人打斷。第一時間更新

又或者是....

聶尊....

果然,你才是最孤獨的對嗎?

無法知道自己真實的心意,無法想通和聶尊的這種羈絆,於是我在這黑暗之中,緩緩睜開了眼。第一時間更新

原來聶尊並沒有睡,他正靠在他最喜歡斜靠的那麵牆前。

雙手插在兩側的風衣口袋裏,背脊微微前屈,雙腳自然的交叉前伸,纖細單薄卻強而有力的腰背靠在那麵牆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額前垂落的墨黑色細碎劉海,擋住了他那雙懶散淡漠深喑寂寞的眸子,黑色風衣的領子高高的立起,而此刻他微微下低的頭,使得他那削尖的下巴埋進了那黑領之中。

我在黑暗之中,仔仔細細的端詳著聶尊,從頭到腳。

不知道為什麽,看的時間越久,就越覺得陌生。就好像從不曾認識過這樣的一個人一樣,一種不真實的孤獨感,圍繞在他左右,蔓延進我眼中。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聶尊,如果這個世界就是一片苦海,那麽,你也會需要救贖嗎?

為什麽,你總是一副好像什麽都不需要的樣子呢?

為什麽,我體內的那個她,會和你有共鳴呢?

我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除了孤獨,你我還有什麽共同之處。還是曾經的你,也像我一樣受盡他人冷漠排擠?可你卻依然比我堅強,我真嫉妒你。

嫉妒你似乎對什麽都可以不在意。

好想知道,你會不會,也有在意的東西.....

我在黑暗之中凝視著聶尊,心中漾起這個不知為何卻又也無可厚非的疑問。

然後,就好像是聽得到我的心髒說的話一樣,我眼前不遠處靠在牆上的聶尊,突然抬起了頭。

他那雙淡漠的星眸似隨意似刻意的掃向我,和我突然見他抬頭而微微詫異的目光自然的對接。就好像一切都理所當然,一切他都了然於胸,對著我,他輕輕的勾起了一邊的唇角,一種看不懂的微笑從他嘴邊流瀉到我的眼中。

你在想什麽? 他的眼神仿佛在問我。

那麽.....我逃避的垂眼,你,又在想什麽呢?

“你們兩個不睡覺,在這兒玩什麽深情對望呢?”頭頂突然傳來絞s沙啞低沉的聲音。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插音拉回現實,嚇了小小的一跳,我抬頭,看到絞s從上鋪探頭下來,黑色的長直發從床沿邊垂下,一雙空洞無神的大眼睛掃了掃我,又掃了掃不遠處的聶尊。

“你不要這麽嚇人好不好?”我翻了個白眼,然後挺了挺身子,想換個更舒服的姿勢。

絞s竟然微笑了一下,雖然那僵硬的臉還是有些怪異,但是最近她似乎笑的多了一點,我也就習慣了一些。

“說真的,你們兩個快睡覺吧,明天等著你我的還說不定是什麽情況,我東區可能還好一點,畢竟我有s部落,你這西區看情況都已經落入他人手中了,你還不趕緊睡好覺回去重振旗鼓?聶尊,你也趕緊去睡覺吧。”絞s最後一句,是對著聶尊說的。

聶尊竟然出人意料的順從,點點頭,然後隨意的就地躺下:“好。”

我有些驚訝,看了一眼已經就地合眼的聶尊,又看了一眼還掛著淡淡微笑的絞s。

不知道為什麽,一種久違的親切感流入心髒。

於是我也對著絞s微笑:“好,這就睡。”

一夜竟安然無夢。

傑帕敲門之時,我才剛剛醒來。

“還有三個小時天亮,我們是現在往區界線那邊趕嗎?不過幻傾先生怎麽辦,要帶著他嗎?”傑帕走進來問到。

絞s和聶尊也起來了。

“官涅在對麵看著他們嗎?他們兩個都沒醒?”我揉揉眼睛。

傑帕點點頭:“都沒有醒,而且據我看,一時半會也不一定會醒,餘良先生現在下落不明,鬆露小姐不醒來也好,如果醒來了,知道了咱們要先撤退,而不能馬上去找餘良先生,她也會很傷心的。”

我坐在**,不禁抬手支頭,是啊,真要回去的話,也很不好辦,我和聶尊要保護傑帕,還要帶上昏迷的鬆露和幻傾,絞s和官涅在東區和我們分別後,我們兩人照看三個人恐怕是要力不從心,但是不回去,西區現在什麽狀況我都不知道,樊爺又失蹤了。

絞s低頭沉思片刻,然後說:“這樣吧,黎慎,既然現在情況進退兩難,我們不如用不進不退的方法來應對,雖說看這情況,我的東區可能也死了一些人,不過s部落對我的忠誠我還是信得過的,你我既然已經合作, 我就不會對你們置之不理,所以不如這樣,你們同我一起回東區,我收集了人手,再作打算。”

見我沉默,她又接著說:“我知道你不放心西區,不放心西區你在乎的,可能現在已經受到迫害的人。可是這前前後後都是深淵,也沒得選擇,你回了西區,這邊也還是一樣不放心,你知道的吧,黎慎,禁裂區是個什麽地方,你沒有時間去顧及太多的人,這裏不是我們的那個世界,在這裏,你要學會舍棄。就算你不舍棄他們,如果他們無法做到可以自我保護,那麽以後他們也是無法在禁裂區生存下去的,你自顧都不暇,更不可能保護他們永遠。”

聶尊看向我,目光流轉處墨色的光芒:“她說的很對,我知道你擔心樊爺,但是現在,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

我被這兩個人莫名其妙的說的有些鬱悶,我也沒想很多啊,難道我的擔憂表現的很明顯嘛。我雙手支著臉:“好好好,聽你們的,你們說我該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傑帕插言:“絞s小姐,你能不能用那氣流漩渦同時帶幻傾先生和鬆露小姐兩個人?”

絞s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為什麽你叫誰都是小姐和先生?”

我馬上撇嘴:“不不不,他隻有叫聶尊的時候例外。”

傑帕站直了身子,抬手推了推眼鏡,畢恭畢敬的說:“因為我是紳士。”

雖然承認傑帕確實很紳士,不過看他這麽冷靜的人也自誇,我還是忍不住一口熱血噴出來。

絞s僵硬的一笑,但我已經了解了,其實她僵硬的一笑就是發自內心了。她揮揮手:“我去對屋將那兩個人放進我氣流漩渦,不過這一路,你們就也要順帶保護我了,畢竟我要花很大念力去支撐他們的。”

嘖嘖嘖,看絞s撒嬌,還真是有點兒震了個驚驚驚。

於是,幾個人商量好了,就退了南區學校樓的房間,準備回到東區。臨走前,傑帕還把那個裝著那大甲殼蟲的瓶子小心翼翼的收到了他的背包裏。

白天在南區行走,我們幾個人自然會受到很多側目,畢竟有官涅那麽個‘美女’,還有聶尊這麽一尊黑神,外加絞s這貞子造型。

當然,要非說我也引人注目的話,那一定是因為我美,而不是因為我的大紅裙大紅發。(路人甲還沒開口就已經被我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