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霞當機立斷讓所有人在原地休息幾日,待雲靈身體恢複得好一些再上路。
很快,雲清堂就收到了吳月霞的來信。
他看到信上寥寥無幾的幾行字,呆愣了半晌後,對屬下道:“去把龔瑞叫來!”
龔瑞被叫到衛所,就看到雲清堂遞過來的信。
看了一遍,呆愣了一會兒,又揉揉眼睛再看一遍。
“爹!是真的嗎?”龔瑞半晌之後第一次失控叫了起來。
雲清堂臉頰抽搐:“你沒長眼睛嗎?不會識字?”
龔瑞激動得手足無措:“那、那我不是要當爹了?”
沒等雲清堂說話,他就興奮地跑了出去在院子裏大叫:“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衛所所有人:“……”
雲清堂忍不住用手蒙住臉頰,太丟臉了!太丟臉了!
與此同時,京城裏的雲柯也收到了雲靈懷有身孕的消息。
“我竟然要當舅舅了?”雲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自己那個從小就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麵的妹妹,竟然要當母親了?
林惜君正在帶著小蘭和小翠收拾著客棧裏的行李。
聽到雲柯的話,她好奇道:“是大小姐嗎?”
當年雲靈出嫁的時候,可是十裏紅妝驚動了整個梅林鎮的。
那個雲靈小姐,在梅林鎮是個傳奇似的人物,長得跟個仙女似的,卻喜歡拋頭露麵,行事風風火火。
聽說她當年拒絕了皇帝的愛意,不顧世俗的目光,毅然下嫁了差點被牽連的罪臣之子龔瑞。
雲靈這樣敢作敢當的女子,就是她傾慕的對象。
當時她被王氏死死困在林家,就期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雲靈一樣活得瀟灑自在。
雲柯笑道:“娘說,因為大妹妹有了身子,所以要慢慢趕路,大概還有幾天時間才能抵達京城。”
林惜君低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我就這麽跟著你住到你外祖家,會不會太過失禮?”
雲柯起身,拉著她的手道:“如今外祖家早已人去空,外祖他們原本想著在梅林鎮避禍,過幾年就回京城來,但是在梅林鎮呆了幾年,他們都不想回來了,但那宅子又不能長期空置,隻能雇傭一些下人收拾打掃。”
“這一次娘過來,就是琢磨著要怎麽處理這座宅子。”雲柯道,“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跟著我一塊兒住進去,不算失禮。”
林惜君看著雲柯高興的神色,默默點了點頭。
小蘭和小翠收拾了不多的行李,就隨著雲柯和林惜君去了昔日的吳宅。
早已接到消息的管家急匆匆迎了過來:“孫少爺,我專門安排人把後院收拾出來了,待大小姐她們一到,就可以入住了。”
雲柯很自然地就牽著林惜君的手跟著管家沿著長廊朝後院走去。
林惜君的臉微微紅了,想要把手抽出來,卻發現那家夥壓根不給她機會,緊緊拉著她。
管家又安排了幾個婆子和丫鬟侍候林惜君。
他很清楚,這位就是雲柯即將要成婚的未婚妻,吩咐下人絕對不能怠慢。
林惜君被安排住進了一處安靜的院子,除了小蘭和小翠,還有幾個仆婦。
雲柯則住在了昔日大表哥的院子。
換好衣服之後,雲柯直接來找林惜君:“今日天氣尚好,要不要出去逛逛?”
林惜君沒好氣道:“這幾天你逛得還不夠?”
前幾天還住在客棧,雲柯就帶著她把京城的幾條主要街道都逛了個遍。
她發現,雲柯在逛街的時候,尤其是在逛小吃集市的時候,就像是個小孩子,什麽東西都想要嚐一口。
林惜君很好奇,這樣的雲柯是不是就是他小時候的樣子。
雲柯笑道:“今日不去吃小吃,咱們去郊外逛逛?”
林惜君看著晴朗的天空,沒掃興,點頭答應了。
“要不你換一套胡服,咱們騎馬過去?”雲柯建議道。
這幾天逛街的時候,雲柯謹記吳月霞的“教誨”,給林惜君買了幾十套不同場合穿的成衣和一些首飾。
要不是後來林惜君極力阻止,恐怕都得買上幾大箱子東西。
小蘭立刻去找了一套大紅色胡服給她換上。
林惜君看著鏡子裏那張嬌豔欲滴的臉,一時竟恍惚起來。
她原來竟長得這樣美。
以前在梅林鎮的時候,王氏給她的衣服全都是府裏仆婦們穿剩的,寬大破舊。
臉上從不塗任何脂粉,發髻上的發簪也從來都是最廉價的荊釵。
可以說,當年她和李氏在林府,吃穿用度連尋常百姓都比不上。
她也從未見過裝扮得如此精致的自己。
尤其那一身火紅的胡服穿在身上,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越發顯得颯爽英姿。
她走出門的時候,雲柯的一雙眼睛就釘在了她的身上,再也挪不開。
林惜君望向雲柯。
之前在翠山的時候,他身上穿著的都是灰撲撲的作戰服,加上那時候在她眼裏,雲柯就是個壞人,她壓根不覺得他容貌出眾。
今日他穿著一套珠光灰的騎馬服,腰間係著一根銀色的腰帶,胡服的束領越發襯得他脖頸修長,麵如冠玉。
林惜君在這一刻竟然有了一種被驚豔到的感覺。
雲柯看到她望向自己的目光,心裏暗暗一笑,上前一步牽住她的手:“今日教你騎馬!”
林惜君這才回過神來,被他拉著往前走的時候,有些猶豫:“可、可是我不會啊。”
“就是因為你不會,將來若是沒有我在,你可不許和別的男人共乘一騎。”
林惜君頓時想起在翠山的時候,風四將她交給雲柯的時候,就是被雲柯抱著共乘一匹馬下的山。
那個時候,她心裏的灰暗的,對雲柯有著嚴重的排斥感,被雲柯抱著騎在馬背上,整個身子幾乎朝前貼在了馬頸上,好幾次差點都掉了下去。
想到這裏,林惜君神色有些尷尬,臉蛋微微一紅,聲音壓得低低的:“以、以後不會和別的男人共乘一騎了……”
“你說什麽?”雲柯卻像是沒聽到。
林惜君又低聲說了一遍。
雲柯嘴角微微上翹,但卻依然道:“說得那麽小聲,我沒聽清楚!”
林惜君剛想要提高聲調,忽然察覺出什麽,眯起眼睛望向一旁眼神狡黠的男人,伸手在他拉著自己的手臂上狠狠一掐,一擰——
“啊呀!”
發出驚叫聲的可不是雲柯,而是她自己。
她沒想到雲柯的手臂會那麽硬,竟然把她的指甲都掐得生疼。
雲柯急忙拉著她的手:“怎麽了?沒傷到吧?”
林惜君看到他一副緊張的神色,嘴角微微泛起一絲狡黠,立刻就做出一副難受的樣子:“疼……”
她的聲音嬌糯無比,頓時讓雲柯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