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琳琅這才看到說話之人,驚訝道:“林景程?你怎麽在這兒?”

又看到蘇懷宇,瞬間明白了什麽,臉色一沉:“我三哥留你們下來是做什麽?”

林景程側身讓了讓,指了指後麵一塊不起眼的牌匾:“七小姐,看清楚這是什麽?”

“咦,那是啥意思?啥叫衛所?”

“梅林衛所?這是不是軍隊在咱們梅林鎮上開設的衛所?”

立刻有人議論了起來。

剛才他們的注意力隻放在了仙鶴兩人身上,壓根沒想到梅林鎮的鎮署衙門什麽時候變成了軍部衛所了?

林景程厲聲道:“這是朝廷剛剛設立的梅林衛所,從這一次戰事之後,梅林鎮就成為大庸邊防要地,衛所就設立在此處,將會在日後的軍戶屯田,拔軍駐守起到重要的作用!”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雲先生不僅僅是梅林鎮新任鎮長,也是賀延千戶派遣在梅林衛所的百戶,所以想要拿雲先生是白身說事之人,先擦亮眼睛看清楚!”

龔家的護衛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再肆意往裏衝。

這一衝就成了擅闖軍營,是會掉腦袋的!

此話一出,龔琳琅的臉色鐵青無比,仙鶴頓時就慌了。

還以為區區一個鎮長根本不能對他進行審訊和行刑,沒想到他竟然是個百戶!

龔琳琅忽然冷笑道,“依照大庸律法,流犯終生不得加官進爵,你這百戶從何而來?莫不是從某些賣官鬻爵的人手裏買下的百戶?”

她冷冷盯著林景程和蘇懷宇:“你二人明明是我三哥軍隊裏的人,為何要幫一個流犯?”

一直沒說話的蘇懷宇開口了:“七小姐還是孤陋寡聞了,雖說流犯終生不得加官進爵,但是你卻忘記了大庸的軍功製度!”

“這一次梅林鎮戰役看上去不大,但卻關乎整個大庸西南邊境的安危,賀延將軍這一次能夠大獲全勝,雲先生功不可沒,依照皇上親自頒布的軍功製,擔任一個百戶綽綽有餘!”

“七小姐若是對皇上的旨意有意見,大可以進京麵聖,在這裏依靠一張嘴造謠生事,意義不大!”

聽完蘇懷宇的話,龔琳琅怒極,猛地一巴掌朝他臉上摑去!

“狗奴才,姓雲的給了你什麽好處,是不是把他女兒送到你床榻上去了……啊!”

她的話沒說完,一道身影衝了過來,衝著她的臉就“啪啪啪”甩了十幾個耳光!

“龔家生出你這麽一個禍害,簡直就是龔家祖輩的羞恥!”

吳月霞忍不住了,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怒道:“再敢出言侮辱我女兒,老娘拔掉你那肮髒的舌頭!”

龔琳琅一張臉被打成了豬頭,看到眼前吳月霞那氣勢洶洶的臉,又氣又怒,卻再也不敢發作。

雲清堂立刻道:“夫人,快放開她,她還有二十杖沒打呢!打了再說!”

龔琳琅頓時失聲尖叫:“你們敢?你們敢?”

“怎麽?你有一張嘴隨便可以造謠害人,還不許人打你?”吳月霞冷冷道,“今日你得為你幹過的事付出代價!”

龔琳琅對雲家的所作所為,殺了都不為過。

雲清堂隻是打她二十個板子,輕了。

林景程卻望向雲清堂:“雲先生,你可想清楚了?”

這板子一下去,雲家就徹底和龔家為敵了。

雲清堂冷笑道:“若是不打,你覺得龔家會和雲家成為朋友?”

絕無可能!

甚至,以龔琳琅這樣的小人行徑,說不定早已修書回京,讓龔家暗地裏對付雲家呢。

打了再說!

“啪啪啪……”二十杖下去,龔琳琅早已昏死了過去。

雲清堂一臉冰冷對著龔家婆子道:“帶你們小姐下去,告訴她,若是再敢在梅林鎮生事端,我不介意讓她去蹲一蹲大牢!”

婆子早已被嚇得膽戰心驚,急忙讓人將龔琳琅給抬了下去。

雲清堂這才緩緩扭頭望向仙鶴:“接下來,輪到你了!”

仙鶴頓時就慌了:“百戶大人,我、我可沒有盜竊書房的什麽東西,我就是傾慕方家小姐……”

“來人,先杖二十!”雲清堂厲聲道。

“啪啪啪——”

仙鶴的板子比龔琳琅的重得多,打得他差點沒昏厥過去。

他狠狠咬著牙盯著雲清堂:“你、你……”

“再問你一句,你盜竊方老爺藏在書房裏的輿圖,目的何在?”雲清堂猛地一拍驚堂木,厲聲道。

“什、什麽?”仙鶴早已被打得有些暈頭轉向,腦子都懵了。

什麽輿圖?

“你可知方家老爺在京城所擔任的官職?”雲清堂終於露出了一抹冷笑,“他可是當朝欽天監監正大人,他手裏所繪製的所有輿圖全都屬於機密文件,你竟敢假冒龔家小廝潛入方府偷盜輿圖,該當何罪?”

仙鶴反應過來了,也不顧背上的劇痛,失聲叫道:“百戶大人,我沒有偷盜輿圖,我就是想要潛入方小姐的屋子裏……”

“還敢狡辯!給我再打二十杖!”雲清堂喝道。

仙鶴徹底慌了:“百戶大人你聽我說,我真沒有……啊——”

二十杖後,仙鶴的背被鮮血染紅,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雲清堂立刻望向旁邊被鐵鏈子拴住的“獒犬”。

那獒犬起初還在看熱鬧,但看到仙鶴直接被打成了一個血人之後,就開始忍不住打冷戰。

千萬不要發現自己!千萬不要發現自己!

雲清堂眯起眼睛盯著那隻獒犬,問方府的張婆子:“張嬤嬤,這頭獒犬又是怎麽回事?”

張婆子怒道:“這哪是什麽獒犬,分明就是一個人!”

“啊?”

圍觀者頓時發出一陣陣驚呼。

“這東西就是用邪術采生折割弄出來的怪物!”張婆子道,“就是這個盜賊帶進來的!”

“他們一個裝成飼養獒犬的小廝,一個直接扮成獒犬,就等著晚上裏應外合偷竊老爺留在書房裏的輿圖!罪該萬死!”張婆子氣呼呼道。

吳月霞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方府讓這性格張狂的張婆子來處理這事,還真找對人了。

雲清堂忽然想起一件什麽事來,問道:“張嬤嬤,這二人究竟是怎麽進入方府的?”

張婆子怒道:“就是剛才那位龔七小姐!方府把最好的海棠院騰出來給她住了幾個月,她說要離開梅林鎮了,特意來感謝我家老夫人的恩典,就送了幾隻獒犬說是給小姐進京當護衛,還送了這個小廝進府,說讓他**這幾頭獒犬,卻不料竟然是兩個盜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