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主家都是姑娘這樣宅心仁厚的人,我們魯班教何苦鑽研出那厭勝術?”張木匠苦笑道。

“唉,這世間什麽人都有,沒辦法。張師傅正好您這邊的活計也結束了,就辛苦些,給我那邊接上吧,我想建造溫室呢,這可是從沒有過的活計,我得好好和你一同研究下,怎麽搭支撐木架。”喻心笑道。

張木匠眼前一亮,“好!姑娘放心,你的活計,我必拿出十二分的能力來做!”

喻心作揖:“那就一言為定,今晚您先回家休整一下,明日咱南穀村見?”

張木匠滿口答應著,喻心便同董富貴回去了。

喻心回到土屋前,發現那裏已變作角逐場。

她閑極無聊的親哥,在逗弄母狼和它的兩個崽,同樣閑極無聊的小王爺坐在邊上觀摩。

親哥手持三塊生肉,啪啪打向正在追他的母狼和兩隻狼崽,那倆崽貪吃,立馬停下追逐的腳步含起生肉,隨即歪倒在地上,中了陰狠人類的毒計。

母狼大怒,老子不喜生肉,喜歡也不會吃,就知道這個死賤人玩陰的!

它也顧不上掩飾狼的真麵目了,嗷嗚嗷嗚低吼著,發誓要咬斷楚飛艦的脖子。

喻心的親哥,居然戲弄喻心的伴生獸?

楚飛艦左躲右閃,一會兒上房一會兒上樹,還有空給景忱拋個眉眼,怎麽樣,你不敢吧?

景忱搖頭,不是不敢,是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母狼越發憤怒,楚飛艦又扔出一塊更大的肥肉,這下該吃了吧?

不料母狼根本不上當,仿佛嗜血不是狼的本能一樣,越發凶狠的追逐起楚飛艦。

楚公子漸漸招架不住,他再厲害也是個人類,赤手空拳的如何跟有尖利牙齒的動物相比?

這母狼也真是的,明明是頭狼,卻天天趴窩棚裏裝狗,真是讓人瞧不起,所以楚飛艦才想戲弄它。

他原本的打算是,戲弄追逐一番,顯示他高超的武藝後扔出含有蒙汗藥的生肉,一塊不行就兩塊,不信那頭狼不吃,吃了倒地後,這場戲弄就算是結束了。

沒想到狼還有不吃生肉的,真是擾亂了他的計劃,現在騎虎難下了。

隻能再度上樹,楚飛艦低吼一聲一個騰挪,打算上樹後就在上麵呆著,母狼有種就一直守在那裏,反正他妹子很快就回來了。

不料母狼反應很快,竟然縱身躍起,一爪子撕住了他的衣衫下擺,一個千斤墜就把他拉下了樹。

楚飛艦大驚,隻能迅速翻身,兩手抓住母狼的長嘴巴避免露出鋒利的牙齒給他一口,同時雙腳頂住母狼肚子,生生把母狼托舉了起來。

母狼四腳亂蹬,尤其是前爪揮舞的特別用勁,呲牙咧嘴的想抓瞎楚飛艦的眼睛。

楚飛艦臨危不懼,堅決高舉母狼這百十斤,讓它遠離自己的要害部位。

真是服了,喻心走到一人一狼跟前,狠狠踢楚飛艦一腳,“戲弄動物很好玩嗎?”

“快把它弄下去,抓傷我的俊臉,以後怎麽給你娶嫂子?”楚飛艦嘴硬的很,腿卻開始發抖,母狼很重的好嗎!

“你這樣的還想娶親禍害別人家的女兒?”喻心又給他一腳。

楚飛艦側頭喊道,“景忱你也見死不救嗎,你不是曾經飛石斷狼腿,是這頭狼嗎?”

母狼抓撓的更狠了,終於在他脖子劃出一道血痕。

景忱緩緩走過來,“是你先戲弄人家。還有,它是狗,不是狼。”

母狼停止抓撓看他一眼,行,臭男人還算向著它,舍得睜眼說瞎話替它作證。

喻心歎口氣,拍拍母狼後頸道,“乖,是我哥不對,我已踹了他兩腳,你也劃傷他脖頸了,咱到此為止好不好?”

好個屁,老子的火氣還大的很,今天給你個麵子不咬斷他脖子,也撕他一塊頭皮下來,母狼繼續抓撓。

喻心隻好繼續哄,“乖警長哈,我在研究怎麽做狗糧;我還找到一塊軟木給你做咬膠,今晚就給你試試,好不好?楚賤人雖是個混蛋,但他是我親哥呢,你給我個麵子。”

景忱也勸起來,仿佛母狼能聽懂他的話一樣,“我會替你出氣。”

行吧,看在小王爺替它說話的份上,看在狗糧和咬膠的份上,放過喻心的混蛋哥哥,母狼不動了。

喻心吼楚飛艦,“你側身慢慢放下它,對,就這樣,不準硬摔!”

楚飛艦冒著冷汗,終於把母狼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而後一個躍身躲在喻心身後。

母狼衝他低吼一聲,去土屋等著它的咬膠。

喻心又踹楚飛艦一腳,“活該,自己去上藥,現在可沒有破傷風和狂犬疫苗,你自求多福吧。”

楚飛艦捂著脖子,垂頭喪氣的回蠶舍找醫囊,人生從未得此一敗,他記住那個叫警長的假狗了!

景忱皺起眉頭,喻心和楚飛艦的交流,他聽不懂,這兩人有共同的秘密。

土屋內,喻心和景忱一起給小狼崽灌了解藥,又安撫半天才平息母狼的餘怒,她為有如此無恥的親哥而羞愧。

母狼正式宣布,自此時起,楚飛艦替代景忱,成為它最討厭的男人,學名“臭賤人”。

第二天一大早,張木匠便帶匠人們上門了,喻心喊來聶鵬生,一頭紮進自己的溫室種植大業中去。

張木匠他們很有經驗,一部分人先在邊上搭窩棚,當這十幾口的棲身之地,另一部分人便開始拿著墨鬥線丈量土地,而張木匠和喻心聶鵬生聚在蠶舍的飯廳中,畫著圖商量如何搭建木架更牢靠,能長久的承受明瓦的重量。

萬事開頭難,每一項工程都需要斟酌大量細節,也會存在大量疏漏,尤其是這種從沒有經手過的溫室,張木匠如自己所說,真是拿出十二分的能力給喻心做活。

喻心也不虧待他們,中午就跑來跟景忱商量,浥王府的雜役們每日去鎮上采買時,可否帶上董富貴兩口子,她得保證張木匠他們每日有肉有白麵吃。

景忱一口答應,“以後這種事你做主,不要問我。”

喻心不明白為什麽。

景忱不滿道:“令牌呢?”

哦令牌還有這個用處,可以指揮浥王府所有的人等,喻心嘿嘿笑,她怎就沒想到呢。

楚飛艦賤歪歪的湊上來,“妹,我們走的時候一起吧,去浥王府當大管家,我看你是這塊料,哦你還可以做膳食堂的總管,小王爺不會虧待你的。”

“我哪裏也不去。你離這些匠人們遠點,人家都是老實人。哦還有,離我的狗也遠點。”喻心白他一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