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富貴雖然年紀大,可一點都不糊塗,很篤定王爺也喜歡他們姑娘,要不派無名等五個黑衣人日夜守護著姑娘幹嘛?

姑娘以後的福氣大著呢,是要做王妃的!

第二天一大早,喻心還沒起身,一大批小屁孩就上門拜年了,他們的父母遠遠跟在後麵。

古代的規矩,都是小輩給長輩拜年,而喻心年齡不大,改姓喻後也沒法論輩分,故大部分人是沒法來給她拜年的,但大夥兒又從心裏感激她,所以就派孩子打前站,自己跟在後麵當是串門子了。

喻心趕緊洗漱,又叮囑董肖氏給孩子們拿糖果吃,這是早就預備好的。

娃娃們大聲說著吉利話,感謝喻心辦小學堂教他們認字,還給他們請正規的夫子來上課,又感謝喻心讓他們過年吃上了大肥肉,並表達了來年願望,那就是除了大肥肉外,還能吃上雞和魚。

好樸素的願望,又是多大個事,喻心滿口答應著,等玄雲觀周邊的旅遊景點開發出來,我一個個都要請你們父母過去打工,給你們賺吃雞鴨魚肉的銀兩。

午飯後過了拜年時間,大家正式開始串門,喻心這裏就更熱鬧了,來敘話的人絡繹不絕,直接踏破了她土屋的門檻,她怕弄壞一屋子的橡膠實驗材料,隻好把接待場地換到蠶舍飯廳。

董肖氏為難的告訴她,白開水燒不迭,茶葉和糖果也不夠了……

喻心隻得拿出新鮮的番茄和炒花生來待客。

上一世的她,打死都想不到在古代過個年,會熱鬧的連如廁的時間都沒有,她下午原本還打算去玄明道長那裏坐一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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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慈光寺,門口的香客絡繹不絕,這是皇家的寺院,後院還住著修行多年的太後娘娘,自然是尊貴聖潔之地,京城達官貴人們拜完年,紛紛前來上香。

景嫣蒙著麵紗,悄悄上了一輛馬車,她要去地壇逛廟會,那邊融匯了地方特色和風俗民情,熱鬧的很。

她有一年沒出去玩了,一直在寺院中陪伴母親,如今哥哥來了,她便可以自由些了。

淩太後表示反對,但景忱支持,並派楚飛艦暗中跟著她。

景嫣就高高興興的去了,逛廟會吃過了糖葫蘆和棉花糖,又去逛沿街店鋪。

好多店鋪大年初一也是開門的,京裏貴人多有錢人多,好多姐兒哥兒的就撿這種時候出門買東西。

景嫣逛的很起興,畢竟她也隻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

楚飛艦的感覺不大好,他對那些脂粉玉器不感興趣,覺得景忱的妹妹和他本人一樣無趣又無聊,不及他妹半分。

瞧他妹,玩就玩個新潮的,專搞各類發明,聽說輸液器都快搞定了。

景嫣又遞給他一隻糖葫蘆,然後一腳跨進珍寶齋。

楚飛艦冷著臉拒絕:“謝公主賞賜,我不吃這些黏牙的東西。”

他這樣做其實是很沒規矩的,遇見較真的主子早就罰他一頓了,好在景嫣和景忱一樣都不是計較之輩,景嫣笑嘻嘻的收回手,“你不吃,那我就吃兩支啦!”

楚飛艦頷首低頭,並暗自腹誹一番,景忱的妹妹也是個吃貨。

珍寶齋一層賣珠寶首飾,二層賣古玩,三層賣古籍字畫,價格高口碑卻好,是達官貴人們的必逛之地。

景嫣穿的樸素,又一向低調的很,夥計竟然不識她的身份,隻以為是哪家商賈的小姐,故並不怎麽熱情,被問話也回答的冷冰冰。

楚飛艦想發作,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這可是當朝長公主!

景嫣在他開口前擺手製止,並笑語嫣嫣的提議,“楚哥哥去樓上轉轉吧,這裏都是女人的東西,會讓你覺得悶呢!”

真是個細致周到的人,楚飛艦點點頭,“有事喊我。”

景嫣答應著,繼續選她的首飾。

不得不說,沒有女孩子不喜歡這些東西,這珍寶齋的首飾又是出了名的精致,她很快選中一隻壘絲蝴蝶鑲紅寶石步搖,這步搖的蝴蝶翅膀采用壘絲工藝,蝶頭上有長觸須,可謂栩栩如生。

她欣喜的問夥計,“這隻步搖賣價多少?”

“恕小人直言,這隻步搖因嵌有紅寶石,姑娘未必買得起。”小夥計的白眼終於翻出來。

景嫣仍舊是好脾氣的笑,“你且說個價,看會不會把我嚇住。”

小夥計還沒吭聲,一隻塗著血紅蔻丹的手就伸過來,“買不起就不要充大頭,夥計,這隻步搖我要了。”

小夥計立馬對那穿縷金百蝶穿花大紅裉襖的女子行禮,“見過郡主,給郡主拜年了。”

那女子倨傲的點頭,“結賬。”

景嫣:“……這是我先看上的。”

“可你買不起啊,你買得起也沒用,我比你多出一百兩。”郡主直接是斜睨著看她,頭上的金玉寶搖分外奪目。

景嫣也不是慫包,“你怎麽知道我買不起。還我!”

“還你?你可知我是誰?夥計,告訴她!”那人直接把步搖藏到背後,“本郡主看上的東西,還沒有到別人手裏的道理。”

那夥計神氣活現的接話:“是了,這位便是新封的異姓王,懷昌王家的二姑娘,縵霖郡主,她是我們這裏的常客!”

景嫣覺得耳熟,新封的懷昌王,可不是以前的懷昌侯,半年前剛從北境打勝仗回來,立馬被封為異姓王爺的那位?

哦哥哥就是在和懷昌侯一同北伐的時候受傷的,她和母親也剛才得知,哥哥這次的受傷多麽九死一生。

她心中反感,麵上卻淡然,“那你可知我是誰?”

“你愛誰誰。”出身武門的縵霖郡主風頭正盛,豈會把別人放眼裏,“你還是公主不成?朝中公主我可都認識,都爭相和我交好。”

這話狂沒邊了,一是正明帝膝下隻有一名公主才兩歲,根本不可能和十七八歲的縵霖郡主有交集,根本談不上那個“都”字。

二是公主身份高貴,怎麽會“爭相”和一個異姓郡主拉關係?

此言一出那夥計都覺得她過分,悄悄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