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信衡直接朝楚飛艦飛過一本書,“賤人你怎麽知道小嫣兒不在意,還有,小嫣兒是你能叫的嗎?”

“我怎麽不能叫了,小嫣兒說了,你們家私下都是不講規矩的,大家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更好。”說罷這句話,楚飛艦直接從窗戶躥了出去,一躍上了對麵的房頂,確實沒什麽規矩。

“大人饒命,饒命!”少傾,楚飛艦又提著一個細瘦小子扔進屋裏,“這小子在樹上偷窺。”

正明帝派來監視的人嗎,大家都見怪不怪了,景忱立馬變作癡傻狀,呆呆的看著被扔在地上瑟縮的人。

那小子雖然穿著常服,身上的太監腰牌卻沒有卸下來,可見水平之差勁。

陸信衡搖搖頭,“你是哪個宮裏的?”

那小太監這才如夢初醒般,使勁把腰牌往裏衣藏。

陸信衡冷笑一聲,“來人,帶出去驗驗。”

兆九和七星立馬進屋把小太監拖出去,少傾便進來匯報:“真太監,是四皇子府景無為家的奴才。”

陸信衡本能不信,“承認了?”

“稍微推脫便承認了,請我們放他一條生路。”兆九答道。

陸信衡歎息,“就這麽簡單?又冒出個四皇子來?”

景忱輕輕搖頭,看的陸信衡更不解了。

楚飛艦冷笑一聲,“太真的東西,反而都是假的。乍一看是四皇子家的奴才,背後是誰還不一定呢。”

也是,陸信衡嗤一聲,“景無為雖然碌碌無為了些,也不會蠢到派這麽一個笨東西帶著腰牌來明目張膽的監控我們。那背後到底是誰呢?”

“應該是不希望景無為當上太子的人吧。”楚飛艦答道,又看向景忱,“小太監怎麽整,打斷腿送回四皇子府?”

“可以,你去送,要憤懣委屈。”景忱答道。

楚飛艦撇嘴,“明白了,你要去老四府裏挑事,讓他按捺不住,出手試探背後給他栽贓的人。你厲害,我打斷腿的本意隻為泄憤而已。”

說完他帶七星出門辦事去了。

陸信衡過去關上門,歎道:“景無為隻比景成章小半歲,卻早早封府開衙,可見是沾了親生母親皇後娘娘的光。不過他好像不怎麽受待見,怎麽起了這麽個名字。”

“無為二字來自《道德經》,本意是由‘無為’而達到‘無所不為’的效果,那時我還在皇宮,參加過這位四皇子的洗三儀式。”景忱閉眼回憶起往事,還感歎一句,“同樣是嫡出,因老大魯莽,他是被寄予厚望的,可惜他未能參透其中意境。”

“哼,這位資質愚鈍的無為者其實早就被排斥出太子人選了吧,隻是沒有像老三那樣明顯而已。”陸信衡嗤道。

“但還是有人覺得他出局太慢,居然還要推他一把。”景忱眼中深沉。

“皇家人的心思,永遠比你想象的陰暗。諸多皇家子弟居然出了一個至純至淨的你,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陸信衡話不好聽,用意複雜,主要擔憂景忱就算能登上大位,可憑一顆赤子之心,能擋住各種陰謀灰暗嗎?

景忱笑了,“一,知世故而不世故。二,至誠之心易受傷不假,但可穿上一層外甲。再就是,我有你們,他們沒有,身邊的人還心思各異。”

陸信衡無語,不知道說什麽好。

似乎他說的也有那麽點道理,畢竟在收服人心這一點上,他對景忱是服氣的,看南境的木王爺就知道;可景忱為不勞民傷財還不著急舉兵,還在尋找更合適的時機;其他皇子要是有如此雄厚的支持,恐怕此時已經打到皇城根下了。

機會是留給能沉住氣的人的。

那麽,眼下就靜觀其變了吧。

景忱點頭,“但是潭洮郡的莫亦檳不能留了, 他在一日,百姓就苦一日。”

“放心,他貪汙的事我們已告知薑鑒並給他部分證據,薑鑒的門生們搜集到其他為官不仁的證據,已於年前奏報到正明帝的案前,並點出莫和醇王可能有關聯,單等正月十一開朝複印討論其罪行呢。”陸信衡有些幸災樂禍,“就是不知道醇王,那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二皇子舍不舍得保他了,莫亦檳可是他的錢袋子呢。”

“打賭,我覺得不會,聰明又自私的人最懂得自保,斷腕也得自保。”景忱立馬答道。

陸信衡:“……好吧,我覺得會,楚賤人說過,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人人都會不擇手段。”

“拭目以待。”景忱拿出賭資,一塊羊脂玉扳指。

陸信衡哼道:“我不拿錢財俗物和你賭。我贏了,讓你家小大夫去甘邑城給我做三天飯。我輸了,讓我家青青給你做三天飯。”

“你說的動喻心,我沒意見。”景忱調皮道。

“切,你其實巴不得吧,隻盼著小大夫在你麵前多晃悠幾次,增進感情。”陸信衡一句話揭穿他。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第二天也是大年初二一早,四皇子景無為就帶著斷了腿的小太監,去正陽殿找正明帝鳴冤,說自己被誣賴了,他絕無監視十一皇叔的意圖。

正明帝問明原委後非常不悅,他知道老四幹不出這事,可老四太沉不住氣了, 監視不監視的又如何,爹爹我早就監視過老十一,他身邊人心知肚明,如今老十一都瘋了我懶得監視他,又冒出其他人,擺明了是一箭雙雕,你不動讓他自己冒頭就行,犯得著第二天就來這哭咧咧的,大過年的晦氣。

於是做父皇的臉色很不好看,淡淡的說一句,“知道了,朕自會查證,回去吧。”

景無為一聽更急了,父皇這是懷疑他呢!“父皇明鑒,兒臣和十一叔素無往來,怎麽會去監視他!兒臣是被人陷害,依照兒臣的判斷,定是十一叔的仇家所為!”

嗬嗬,全天下都知道老十一最大的仇家是他正明帝,老四居然提起來毫不忌諱?正明帝的疑心病又犯了,口上是越發不悅。“無為,說什麽話做什麽事之前,都要想一想為什麽說和做,如何說,如何做,又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