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心遲疑著摸他額頭,不怎麽燙了,眼裏有些神采,應該不是回光返照……
肯定不是啊,真是關心則亂,燒退了自然就是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刻,她的吊瓶管用了!
喻心想歡呼,以後可以大力推廣注射式針劑,消炎的營養的,賣高價,賺大錢……
“水。”景忱虛弱道。
“不能喝,你胃穿孔了,排氣後才可以吃喝。”喻心收回發財夢,板起臉給他用棉球濕潤嘴唇。
她預備著他熬不過來的,所以說了很多酸溜溜的真心話,希望他昏迷的徹底,一個字也沒聽到。
景忱舔了舔嘴唇,眼裏的光芒越來越亮,張口就驚人:“我可以三宮六院?”
咣當!喻心的腦袋直接撞在炕沿上,他聽見了!
不但聽見了,還略過過程,直擊要害……
nnd早知道死不了,她就不掉那麽多眼淚了!
“說,我沒力氣。”景忱繼續發問。
“你敢。”喻心咬牙道,這個“敢”字說的千回百繞。
“是不敢。”景忱立馬接話,不耐的動動腰部,好疼。
喻心趕緊阻止:“別亂動,你得躺個三五天。”
然後她接上剛才的話題,老手般問道:“說,為什麽不敢三宮六院?”
她挺胸抬頭,坐正,預備聽景忱訴說對她的忠貞不二,以及深厚感情。
景忱有些沒力氣,“怕你手中的針,和刀。”
怕切了他?真聰明。
喻心撇嘴:“英雄所見略同,我覺得也是。”
景忱笑了。
沒有聽到甜言蜜語,喻心氣的起身走人,你自己在這裏躺著吧。
“回來。”
喻心不回頭,“我去找針,找刀,割草藥,給小王爺製作營養針劑,否則您沒有被劍捅死,會先餓死。”
“回來。”複讀機再現。
喻心隻好回來,“你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動,想出恭我去喊無名。”
景忱輕輕搖頭,“我不能,你能。親我一下。”
這……比剛才的三宮六院還驚人,古人不都很含蓄嗎,小王爺不是一向矜貴嗎,他怎麽張口就不要臉,是那一劍把臉皮也戳透了?
“好疼,好暈。”小王爺賣起慘。
喻心觸底反彈,俯下身就在景忱嘴唇上咂了一口,姐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現代人,能被你比下去?
終於不是夢,是真實的喻心在親他了,景忱在喜極而泣前,又暈了過去。
喻心:“……”
上一世在急診室見過各種暈法,唯獨沒見過被人親一口就暈過去的。
那你就好好睡一覺吧,睡覺是補充體力最好的方法,醒了咱倆再好好掰扯三宮六院的事。
喻心走到門口又回到炕邊,怎麽看怎麽覺得小王爺秀色可餐,於是又在左右臉各親一口,然後鼓掌慶祝,姐的小狼狗,到手了。
小狼狗,口感滿分。
親完了還不舍得走,幹脆趁人昏迷,上下其手。
手感也讚,小狼狗真是臉好身材好。
磨蹭了半天她才喜滋滋的出門配藥,天已經亮了。
晨光裏又奔來一匹馬,近了一看是楚飛艦。
親哥火急火燎:“景忱來這裏了嗎?”
喻心不喊哥,冷冷回他:“等你找到這裏,他早去閻王殿了。”
真在這裏!楚飛艦一個不穩摔下馬,眼前發黑也暈了過去。
喻心沒接他也沒打算接住他,倒是無名眼疾手快的上前托了楚飛艦一把,這才沒讓他頭先著地。
無名咧嘴,果然月有圓缺人有親疏,半道認的哥哥就是感情不深厚,比不過深入心扉的小王爺。
楚飛艦和景忱並排躺在喻心的土炕上,他身上隻有幾處輕傷,之所以暈倒主要是急的,然後還有餓的,累的,所以緩過那口氣就醒了。
醒了後也不下炕,呆呆的盯著仍舊在昏睡的景忱,“死不了吧。”
“閉上你的烏鴉嘴。”喻心端來食盒:“來吃,來喝。”
楚飛艦長出一口氣,這才下炕坐到喻心身邊,“白尾鷂呢,先給陸信衡送個信,他帶人回王府方向找尋景忱了。”
喻心不動,“送出去了。”
這還差不多,算是個周全的,楚飛艦赤紅著眼一口氣吃完兩人份的早飯,這才又開口說話,“我的馬也累劈了。”
“比你強,牽到馬廄含了口草料才暈過去,害的富貴叔費老勁才給它摳出來,人家還比你醒得早,已經吃完早飯了。”喻心的口氣不無諷刺。
“沒良心的,就不問問你哥為什麽會暈倒。”楚飛艦不樂意了。
“你們遇到了勁敵?”喻心捧給他一壺茶。
“勁敵個屁,直接派了隻軍隊來圍剿我們,還拿著皇帝的腰牌派個假太監來宣讀聖旨,趁景忱不備給了他一劍,接著陷入包圍和混戰,我們的人死傷無數,小衡衡都有輕傷,好容易殺退對方,景忱卻不知跑哪去了,所有人找了一.夜,累還是其次,找不到人的恐懼快把我們擊垮了,是我想起先來你這看看,再找不到就得回去調動府兵和馬場的人進行地毯式搜索。”
楚飛艦邊灌自己茶水邊望著屋頂喃喃自語,越說越後怕:
“下半夜我們都絕望了,沒人敢說但心裏都明白,那一劍刺的穩準狠,那參將肯定不止練習過一次,就是奔著景忱的命去的,我們都覺得最多找到一具屍體……”
“就是想不到我們熬了驚心動魄的一.夜,他躺在你炕上睡大覺,奶奶的越說越氣,我要把他拍起來打一架。”楚飛艦突然站起來就往炕邊撲。
喻心眼疾手快的擋在他跟前,“誰不是驚心動魄的一.夜?為了救活他我用盡所有的招數,連自己都搭上了!你不準動他,他並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期!”
“老子不動他,老子也要睡覺。”楚飛艦跟個神經質一樣變幻莫測,一骨碌又上了炕。
剛躺下又問道,“不是,你把自己搭上是什麽意思,你舍棄自身清白,跟他合力練玉女心經,把他救活了?”
喻心是怎麽聽怎麽覺得親哥被景忱的失蹤刺激狠了,已進入臆想階段。
她忍無可忍的掏出定身符拍在親哥的腦門上,“睡吧你,超級深井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