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總管不好意思的坐在喻心對麵,心說這位姑娘可真大氣,與一般姑娘不一樣呢,王爺好眼光。

喻心從貼身布包裏拿出一式三份的契約,“我改革的第一步,就是把你們這些大掌櫃的納入合夥人,給你們百分之二的股份,除了工錢外,每年按照股份比,從利潤中分紅。”

胡總管有些明白了,他本為浥王府的奴才,父母隻是燒火的,是王爺慧眼把他提拔到今天的掌事位置,每年給他百餘兩的工錢,可比個縣官還要高,他已是感激無比了,可更讓人想不到的是,總掌事的這位喻姑娘要給他們分紅,每年百分之二。

他快速計算,品鮮閣遍布全國各地,就是年景最不好的前年,利潤都有七八萬兩,像今年直接翻了好幾倍,那他的分紅則是……天哪,不敢看,嚇死個人。

“如果同意,就簽字畫押吧。”喻心不緊不慢道,“我須得跟你說明白,我跟新任的林縣令說好了,這些都要上縣衙備案的,將來如若你我有任何一方違約,都可以去他那裏說理,就以這個契約為依據。”

“老奴看過契約了,姑娘您給的條件這麽優厚,又如此寬待我們這些奴才,老奴在這裏幹一輩子還來不及呢,才不會做那半道離開品鮮閣的事!”胡總管在契約上簽字畫押後,留下自己的一份,把剩下的兩份恭恭敬敬的遞給喻心。

喻心接過來,又拿出另一份契約,“你的奴籍,我跟王爺說了撤掉,你本分幹活就是,有了錢就去置放置地,給兒孫好好謀劃起來,以後不要自稱奴才了。”

“多謝王爺!”胡總管又跪下了,他早就習慣自己的身份,做到今天的份上是不是奴籍其實不重要,但王爺待他的心讓人感動無比啊!

且他敏銳的捕捉到一個字眼,姑娘說跟王爺說了撤掉他的奴籍,說,就是商量或讓對方知曉的意思,而不是請示。

這位姑娘,就是未來王妃吧!

“多謝王妃,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胡總管使勁叩頭。

“快起來吧,保密哈。”喻心掩麵而笑,認了這個稱呼。

談戀愛大半個月,這是第一次有人叫她王妃,對應著王爺的那個王妃,她突然就喜歡極了這個稱呼,好似隻有被喊王妃,才能體現她和景忱密不可分的關係。

喻心掩下心中甜蜜,吩咐道:“還有兩件事,一是天色不早了,我們幾個今晚住在這裏,你讓人收拾個小院落出來,住的開就行,不要打擾其他客人休息。二是你喊過本地管事的老潘和範大廚來,我再叮囑他幾句。”

胡總管答應著下去了。

喻心同樣給了老潘和範大廚優厚的待遇,除工錢外,還有本地品鮮閣利潤額的百分之一作為分紅,唯一的條件便是好好幹,十年內不能離開品鮮閣。

老潘和範大廚也高高興興的簽了一式三份的契約,心說這麽好的條件,鬼才離開呢,他們這輩子就賴在品鮮閣了!

他們離開後,喻心疲憊的閉上眼睛,心說管理產業最難的便是人才啟用和管理,最難留住的也是人才。

所以她才想了這個辦法,用股份激勵每個產業的掌櫃和技術大拿,留住他們的心也留住他們的人。

現下看來她這個法子顯然是很有吸引力,所以頗為成功的,那在其他產業一並推行下去吧。

她讓無名和董富貴先去後院喂馬,接著喊進無鹽換壺茶來,倆人對飲完,這才起身去後院,今天又趕路又辦事,委實是累。

然而想歇息的願望並沒有達成,她們在二樓的走廊裏被人衝撞了。

一個女的哭著跑來壓根沒有看到眼前的人,喻心剛要心說不好,就被無鹽一把扯到一個包間裏,生生和那女的擦衣角而過。

本以為就這麽無事了——喻心和無鹽繼續往前走,剛走到一個包間門口,又冷不丁的被衝出來的人撞上了——這次是毫無防備,倆人都沒躲過。

無鹽有些怒了,那人卻壓根不道歉,而是衝走廊喊,“喬黛薇,你以為這頓飯是白吃的?你必須答應我的條件!”

無鹽見喻心吃痛,哪裏還忍得下,一把揪住那女的手腕,“幹什麽的!”

那女的看到無鹽的第一反應就是害怕,繼而驚恐大叫,“非禮啊非禮啊,來人,有人非禮我!”

接著從包間裏跑出三四個仆從,不由分說揮舞著胳膊朝無鹽打來。

“姑娘躲開!”無鹽喊住欲向前幫忙的喻心,一人獨擋一麵,一個風卷殘雲就把那幾個仆從踹倒在地上哀嚎了。

喻心暗暗點讚,她沒選錯無鹽,絕對是貼身好丫鬟,啊不,小姐妹。

有人可不覺得無鹽是小姐妹,因為她實在是醜的不像女人。

見仆從們在地上哀嚎,起先叫非禮的女的更上火了,“哥,你在幹什麽,快來,有人非禮我,還打壞我們家仆從!”

喻心皺眉,這女的跟她白天路上撿到的那位喬黛薇長相頗有些相似,可看做派分明是兩個人,哦對了,她剛才衝外麵喊喬黛薇,顯然她們是一家子。

“月薔怎麽了!”有人自走廊深處奔來,喻心覺得這聲音挺熟悉,定睛一看可不就是白天來縣城路上時遇見的喬以琦。

可真是巧啊,人生何處不相逢。

喬以琦也認出喻心,衝她抱抱拳問道:“姑娘好,發生什麽事了?”

喬月薔伸出指頭直接戳到無鹽筆尖,“這個人對我非禮!”

無鹽哼一聲,一把打開她。

喻心冷冷不說話,這個喬月薔應該也是喬以琦的妹妹或姐姐,卻比那個怯怯的喬黛薇生猛無禮百倍。

“月薔,不得無禮。”喬以琦繼續拱手致禮,“這是我另一個妹妹月薔,從小養在外祖家,驕橫跋扈慣了,還請姑娘見諒。”

喻心輕輕一笑,算是給喬以琦個麵子。

喬月薔看不上喻心的穿戴,冷哼一聲說道:“跟這鄉村粗鄙婦人有什麽好講的?哥,這個醜八怪非禮我,非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