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艮山:“無恥算什麽?我看出來了你們姑娘是個有本事的,我要一路跟著她長見識,再一起回玄雲觀,一路還能吃香喝辣!”
喻心偷笑,他倒是會算計。“那你為什麽藏在這裏?”
“我在這裏逛**許久了,熟悉地形,這裏是你們走大路過來的必經之路!”海艮山喊道,“所以我就藏在這裏等你們,誰知道你們躲起來不走了,我隻好也跟著一看究竟……”
兆九揚起手,作勢要打他,海艮山瘦小的身材很是靈活,直接躥過來躲到喻心身邊,“我會分金定穴,我能找到墓道入口!”
喻心拿過無名手中的鐵鍁,“那你就來吧,找到了我就帶著你。”
“哎!”海艮山一聽高興無比,一看手中的工具又唾棄上,“沒有洛陽鏟嗎?”
“沒有,看來你是專業的。”喻心咬牙道,“我們隻是遊曆江湖的閑人而已。”
海艮山哭喪著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那起碼有個羅盤吧?”
這個喻心有,因為她擅長看選墓穴,自然是用的著這些東西。
海艮山拿著羅盤東瞅西瞅,還時不時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掐指算來算去的,最後在山坳處一插那鐵鍁,“就這裏,挖吧!”
喻心覺得白天自己看到的大體位置根本不是這裏,剛要質疑景忱拉住她:“聽他的。”
“聽相公的。”月黑風高墓地邊,喻心毫不客氣的伸出鹹豬手掐一把景忱的側腰。
兆九無名跟著海艮山開挖,半個時辰後,果然挖出一個狹窄的墓道。
兆九剛要進,陸信衡阻止他並遞過一隻公雞,“公雞血至熱至陽,得殺了這個開路吧?”
喻心咧嘴,那是之前景忱投壺幫她贏的獎品……
“我來。”海艮山拿出一把小刀,一把就抹了那公雞的脖子,接著把撲棱不已的大公雞扔到墓道裏去。
喻心哀悼了一下她的獎品,她也實在想不到這公雞會有這般結局。
“有風出來,墓道暢通無危險,可以進了。”海艮山朝眾人招招手,對兆九做個“您請”的動作。
誰知道您安的什麽心,兆九警惕心很高,麵上是絲毫不露的笑容:“您先請。”
海艮山膽子小慫包,哪裏敢?猶豫間被一條大毛尾巴搡到一邊去,母狼嘴裏含著柳木龕,大搖大擺的進了墓道,那毛絨絨的背影一晃一晃的,仿佛在笑話這些愚蠢膽小的人類。
兆九橫一眼海艮山,立馬跟上,海艮山一咬牙也進去了,前途得靠自己掙啊,他要是再慫,還會被扔的遠遠的。
隨後,喻心和景忱、陸信衡走中間,無名七星斷後。
墓道很長,因為白天打開過,裏麵的空氣還不那麽汙濁。
喻心越發疑惑,今天所見的出殯隊伍無非是農家,一般農家埋葬先人,都是下挖坑上起墳,再立個墓碑就完事了,這家怎麽如此大興土木?加上這墓地風水還如此上乘,用景忱剛才的說法怎麽也得王公貴族才能擁有這樣的規製,真是越看越有蹊蹺。
大約一刻鍾後,眾人來到一個較為寬闊的空間,這空間應該不是主墓室,因為周邊實在粗糙,土牆泥地,墓室形狀也不大規整,看上去更像是造墓的匠人們臨時休息的地方。
“在這裏。”海艮山眼神很好使,指著角落處喊道。
眾人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今天遇見的那具棺材?
那棺材並沒有擺在空間正中,而是放在角落裏,顯得很不鄭重的樣子。
喻心膽子大,抓著景忱手就湊過去左看右看,“咦?不對,我白天放棺蓋上的銅錢呢?”
陸信衡嗤道:“被孝子們又收回去了唄,十文也是錢。”
“瞎說。”喻心蹲下撿起幾個東西,“這不是在這裏嗎,掉地上了。”
十枚銅錢統一掉在了棺材右側地上,所以喻心一時沒能發現。
這是為什麽?
“嫌你隨的份子錢少,扔地上了。”母狼在她身後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涼涼道,“此地沒有死氣,就是沒有死人,這堵厚牆後麵才有。”
喻心不禁打個冷戰,往後縮在景忱懷裏。
景忱抱她一會兒提示道:“你忘記我們為什麽而來了?”
也是,棺材裏的人本來就是活的,喻心想踹母狼一腳,不料腳沒伸出覺得更害怕了,“活人為什麽要躺棺材呢?”
“你當時不也是從棺材裏橫空出世的。”陸信衡本來也是害怕不已的,但他會忍,不像小大夫沒事就往男人懷裏鑽,見喻心麵露懼意,忍不住再給她添一把火:“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喻心又使勁縮了縮,這才接話道,“要不,打開看看?大家放心,應該沒死,就算是剛死的也沒味道。”
這話說的,兆九無名等硬著頭皮上前,預備撬棺材。
無鹽很警醒的守在景忱和喻心背後,她自認長的醜,鬼見愁的級別,即使這墓道裏有邪祟惡鬼,她也能把它們擋在姑娘和小王爺的背後。
砰!無鹽的念頭剛閃完,手已經揮出去,把一個暗影掃倒在地。
景忱立馬轉身護在喻心和陸信衡跟前,手中的劍也出了鞘。
兆九七星訓練有素的貼在喻心陸信衡背後,舉著鐵鍁對準四周。
無名無鹽則是上到最前,死死盯著那團黑影。
黑影在地上掙紮了好幾番都沒爬來,半趴在地上一個勁兒咳嗽,枉費了眾人的嚴陣以待。
無名上前拿著火把一照,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居然是白天領頭的孝子,死者的大兒子。
無鹽口氣惡劣:“說,怎麽回事!”
大孝子被她醜陋的麵容下了一跳,“鬼啊,你們是人是鬼,為何到我父親的墓穴中來?”
“看來你是人,不是鬼。”喻心從景忱身後閃出,“可還認得我?”
無名把孝子拖過來站在喻心麵前,那孝子眯著眼在火把下終於看清了喻心的臉,“你是那位仙姑……”
“仙姑談不上,你隻須告訴我是這麽回事,你父親根本沒死。”喻心口氣嚴厲。
孝子:“……”
他怔忡了一會兒,吐出一口血水問道:“你們到底是幹什麽的,為何說我父親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