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看到山寨的影子,主寨是個頗為宏偉壯闊的木製架構,還是兩層樓的,其餘大大小小的木屋分散在周邊,對主寨成合圍之勢,這土匪窩顯然有些年頭也有些根基了。

喻心悄聲道:“請問景大俠,咱用什麽戰略?”

“大搖大擺的進就是。”景大俠很囂張。

好,喻心剛要邁步又被景忱拉住。“幹嘛?”

景忱從背囊中拿出一截燒黑的木棍,在自己手上塗抹一番,又猝不及防的塗在喻心臉上。

鍋底灰?喻心嫌棄不已,剛要罵人並勒令景忱給她擦掉,景忱一把抓住她手,“土匪出現了。”

好吧。就知道姓景的是嫌她長得太好看,所以故意醜化她,降低她的存在感。

一如既往的小心小眼,前陣在誠王府的時候不還因為他家五哥盯著她看了會而不爽。

喻心很不爽,但土匪們並沒有來得及看她的臉。

符墩沒有撒謊,土匪窩裏果然有三十號左右的土匪還留在這裏,正熱熱鬧鬧的喝酒吃肉,等下山的兄弟們劫票大的上山呢,很明顯在喻心他們進入這片地界時就被土匪的暗哨盯上了。

兄弟們沒回來,被劫持的來了,五十名高手對三十名烏合之眾,武力勝負不言而喻,還有符墩等人的指認,獨眼龍大當家很快被捆成粽子扔到喻心他們腳下。

兆九無名等四處搜羅,喻心在土匪們的議事廳正位坐下來,她一點都不擔心會遇襲,自家男人就站在她身旁,手持寶劍做她的護衛。

獨眼始料不及,前一秒還抱著美人喝酒吃肉,後一秒被踹翻束縛,懵圈了好半天才看清形勢,原來是來了厲害角色,來他們老窩裏搶劫了。

看明白後他破口大罵,主要是罵符墩這個叛徒。

符墩跪下給大當家的磕個頭,感謝他的收留之恩,然後話鋒一轉,人人都要活命,他是識時務,不是背叛。

再說了,土匪不是什麽光彩的職業,背叛就背叛了吧。

喻心坐在主位上,樂的看符墩一張巧嘴鬥大當家,鬥得大當家火冒三丈,獨眼恨不能發射出利刃殺了這個符墩。

不多時一個女人加入鬥嘴行列,站的是大當家那一方。

喻心定睛一看,原來是他們進來前,大當家摟著的那個女人。

女人濃妝豔抹的,不像是被強搶的民女,倒像是盡職盡責的壓寨夫人。

喻心本能覺得眼熟耳熟,再認真瞧去倒吸一口涼氣,居然是南穀村早前離家出走的葉愛香?冤家路窄說的就是此刻吧?

葉愛香為什麽離家出走,是她火燒喻心的蠶舍不成後迫於壓力,離開了南穀村。

她走了,她娘憤憤不平,在村裏到處說是喻心逼走她閨女的,揚言要找喻心報複,讓喻心還她閨女。

葉愛香她娘不但敢說還敢做,曾兩次去溫室大棚搗亂,妄圖毀壞上麵的明瓦,但喻心的保安小隊長小長蟲才不是吃素的,兩次都抓了她現行,不講江湖道義的把老婆子揍了一頓扔回家,葉愛香她娘這才老實了。

葉愛香倒也是個有誌氣的,居然做了土匪頭子的壓寨夫人,隻是她十七八歲的年紀,要服侍這位三十多歲快四十的獨眼龍,不覺得難受嗎?

喻心暗暗吐槽兩把,沒說話。

葉愛香倒是沒認出她來,因為她臉上塗著鍋底灰,再就是注意力還沒轉到這邊來。

鬥嘴互罵模式已切換,獨眼龍不再和符墩論是非,而是轉向葉愛香,一隻眼睛流出渾濁的淚水,似有悔恨之意,“早知道,幹這一票前,該先把你的事辦了。”

這話出口,本來和他同一戰壕罵符墩的葉愛香突然翻臉,聲嘶力竭的喊:“早讓你去你不去,拖拖拉拉老犯懶,總說那南穀村是穩把攥不會出岔子,你可想到今天,會被人堵在窩裏?”

南穀村,要搶南穀村?喻心頓時提起精神,和景忱對視一眼。

獨眼此刻不像個土匪,倒像個癡男,居然哭了起來。“嗚嗚嗚我也料不到,我是這片山頭最大最厲害的主兒,居然會被人殺到老窩裏來,我是怎麽都想不到啊,傳出去黑四他們會笑得我抬不起頭來……”

葉愛香不樂意聽他叨叨,“少放那沒眼的屁,我委屈自己跟了你,就是盼著你替我血洗南穀村!跟你說了多少遍南穀村有錢有地,有個漂亮娘們叫喻心,你就是不聽也不去,一直拖著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替你辦完事你就不跟我在這山上了……”獨眼仍舊是嗚嗚哭。

景忱目光森冷起來,居然敢惦記喻心!

喻心倒是不怎麽生氣,人怕出名豬怕壯,她和葉愛香還有仇,葉愛香想報複她是正常的,隻不過她憑什麽打南穀村的主意,要“血洗”了他們?這就不能按私人恩怨來了。

她清清嗓子,“葉愛香,你誌向挺遠大啊。”

葉愛香循著聲音看向她,“你,你認識我?”

太納悶了,這人怎麽會認識她呢,她葉愛香在這山寨中都沒用本名,用的是阿香。

喻心懶得和她費口舌,“我是喻心。你要血洗的南穀村的喻心。”

葉愛香:“……”

獨眼龍:“……”

一秒後二人縮為一團,靠在一起瑟瑟發抖,命苦,雪上加霜的命苦。

葉愛香手被拴在後麵,咬牙切齒道:“你為什麽這麽陰魂不散,我都離開南穀村了,離得那麽遠,你都能追到這裏?你是抱上了什麽人的大.腿吧,你真不要臉,呸!”

景忱嫌她說話難聽,抬手讓無鹽給她塞上嘴。

喻心擺擺手阻止,有什麽好生氣的?葉愛香嘴裏有毒,她還有毒箭呢。“葉愛香,我隻是偶爾路過這裏,看土匪不順眼反劫一把而已,不是衝你來的,你沒那麽大麵子。還有哦,說起抱大.腿,我承認,畢竟能抱大.腿也是個本事。”

她大大方方,輕鬆甩掉葉愛香扣她身上的大帽子。

話還沒完呢,喻心不緊不慢道,“不過說起抱大.腿來,咱倆誰都別笑話誰,你不也當了土匪壓寨夫人?可大.腿和大.腿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