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世寧真是不明白這位新皇帝的套路,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皇後是哪家小姐,我認識嗎,真的以後隻有這一位?”

“您肯定不認識,不是出身名門,也不是大家閨秀,您給大夥透透口風,隻是皇上心儀多時的人罷了。但是就這心儀二字,便勝過萬千不是,所以我覺得至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後宮都不會有新人入宮。”楚則錚答道。

景世寧撓頭,好吧,這倒是替他解決了目前最難的人手問題。

他拱手謝過楚則錚,預備告辭繼續忙去,楚則錚叫住他,“王爺請留步,午門那裏不對勁,咱們商討一下。”

兩人商議後,本想直接把那麻煩解決了,誰知恰好楚飛艦來了,說新皇鑾駕離京城二十裏,問這邊準備的怎麽樣了,能不能達到入宮的條件。

人手的問題已解決,便沒有其他問題了,除了午門這個,楚則錚把事情簡略一說,剛要走人去清理那麻煩,楚飛艦這廝又起了玩心,非要配合那麻煩演一把,然後再處理掉。

景世寧和楚則錚都拗不過他,楚飛艦是皇帝的伴讀,最了解皇帝的心思,他說玩那就玩吧,反正他也沒玩失手過,且那麻煩也不是多大的個麻煩。

很快,演出隊伍到達午門,楚飛艦騎著他心愛的騮沙馬,耀武揚威的在明黃的鑾駕前麵開路。

門後隱蔽處突然斜插出一隊人馬,搖著刀劍握著長槍,呼嘯著朝鑾駕殺將而來,領頭的居然是已出嗣的景成章。

“保護皇上!”楚飛艦喊一聲,然而他離鑾駕有一段距離,遠水不解近渴,隻能眼睜睜看著長槍刺破明黃綢緞,挑破車窗刺入車內。

得手了!景成章興奮無比,跟著他的人也興奮無比,直接衝景成章恭喜道:“恭喜殿下得償所願,以後您就是新皇上了!”

“朕必不會忘了你等輔助之功,必會厚待你等!”景成章得意道,“想不到如此順利,去,把這些隨從和儀仗都殺掉,再來幾個功夫高的跟我去解決領頭的護衛!”

一聲呼喊,隨行人員唯恐落後,爭著搶著跟在景成章後麵保護他。

然則這些人在楚飛艦麵前不值一提,他不準別人動手,他要自己上,要打破自己一分鍾內滅倒十三人的記錄。

跟著演戲的七星手癢的不行,之前他一直護衛在陸信衡身邊,沒有跟著去獵宮廝殺,這次有了機會艦大人又不讓他上,真是憋死他了!

楚飛艦不理他,一心打破自己的記錄,終於在數到一百二十時把所有人放倒,隻剩一個景成章扔給七星。

他顧不上別的,先點數,放倒整三十個,好,每分鍾十五個,又破記錄了!

景成章在七星手裏掙紮加狂笑,“我殺了景忱,你們擒住我,也沒有主子可以孝敬了,現在滿宮城能繼承大統就是我景成章一個,你們倒不如奉我為主,還可以享受功名利祿!”

做夢還沒醒呐您!七星踹他一腳,讓人掀開鑾駕的門簾,裏麵空無一人。

景成章由喜至悲,瞬間崩潰。

楚飛艦過來補他一腳,“想學人搞玄武門之變,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景成章癱在地上哀嚎,“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可以個毛線,正明帝的兒子全些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玩意兒,楚飛艦突然轉身揚手發出一枚暗器,遠處一個人影應聲而倒。“拖過來。”

那人拖來後,景成章知道自己徹底完了,“盧指揮使,你不中用啊……”

此人正是午門守衛處指揮使盧熊,是個不折不扣的牆頭草,刺殺新皇的事就是他一手挑唆促成的。

至於為什麽孤注一擲的挑唆景成章刺殺新皇,很簡單,這位盧指揮使已無退路。

之前景昀造反,盧指揮使和他串通一氣,預備開午門迎接景昀,不料景昀連京城的門都沒打進來,他卻露出了馬腳,把所有家財散盡後才糊弄過去。

正明帝好糊弄,新皇可是洞察清明的人,手下都是能兵悍將,不似正明帝那般好蒙混過關,盧熊清楚的很。

果不其然楚則錚來了後他這個指揮使要被裁撤掉,據說還在調查他有無前科,有的話一律從重發落,他沒了後路,隻能鋌而走險。

萬一成了呢,他就是景成章麵前第一功臣。

可惜不成,還要搭上一條性命。

楚則錚早就發現他的小動作,也猜出他依托的隻能是景成章,然後是楚飛艦設計演戲。

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剛奪得皇位的人,手下人都警惕的很,能讓景成章和盧熊如此輕易得逞才怪呢。

這委實算不上大事,秋後的螞蚱總要掙紮幾下罷了,充其量算個一個小插曲而已,其用途是主要讓楚飛艦打破自己的記錄。

他過足了癮,懶得再廢話,指揮七星展開屠戮,包括那些被他放倒在地人,包括景成章。

七星撅嘴,作孽的事您總是讓別人幹。

楚飛艦瞪眼,“難道不幹?乖,該斬草除根的時候絕不能遲疑。”

好吧,連帽子都給他戴上了,您是艦大人您說的都對,七星苦哈哈的開始作孽,幹滅口的活,終於理解兆九為什麽說起獵宮那邊時就牢騷滿腹了。

真正的鑾駕半個時辰後到達,此時此地已打掃幹淨,看不出一絲打鬥過的痕跡。

景忱看看外麵跪了一地迎接鑾駕的群臣宗親,突然感慨不已,“停。”

鑾駕停住,他下來,身著袞服頭戴冠冕,表情淡定且威嚴的接受群臣參拜。

這裏曾是他的家,是他長大的地方,回家的路,他整整走了十四年,期間多次性命攸關,多次涉險掙紮,卻一次次重生,忍辱負重多時,慢慢變得強大且無敵。

楚飛艦鄭重送他一句話,說是他這些年嘔心瀝血的真實寫照:最高級的計謀不是計謀本身,是對人心和形勢的判斷。

在掌控人心和形勢上,他確實贏了,所以爭取到該屬於他的皇位,也收獲美滿的愛情。

他一步步朝那至尊高位走去,在這莊嚴的時候居然開了小差,想牽著喻心的手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