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心很想說,換成我,早跟李浩保那個傻Ⅹ離婚了,這樣的男人尤其是這樣的婆家,留著幹嘛啊,過年熬湯缺蜜汁嗎,那麽自信過頭!

可她不敢說,現在是封建社會,人們思想頑固守舊,不是高度文明的前一世。

她隻能問:“玉芬,你需要我做什麽?”

玉芬茫然的眼睛看向喻心,她哭出來好了很多,暫且還沒個啥想法,需要喻心為她做什麽呢?“要不,你找浩保聊一聊?”

喻心點頭,那李浩保肯定不是啥好東西,但想改變玉芬的現狀,打消玉芬所受的委屈,隻有李浩保出麵跟他娘去爭取。

倆人翻過一座山頭,一起去了鄰村玉芬婆家。

李浩保有些怕麵露不善的喻心,這位玉芬的好姐妹躺過棺材,打斷過小長蟲的腿,又在村裏行醫和辦學堂,聽說現在又想搞養蠶,絕對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沒看見婆婆李張氏,喻心跟著玉芬直接去他們住的東廂房坐下了。

李浩保坐在主位上,目光有些躲閃。

喻心莞爾一笑:“姐夫?”

李浩保嚇得渾身一哆嗦,這喻心怎麽一時一個麵目,跟七十二變似的?

喻心拍拍炕席:“姐夫和我姐這日子過的甚好,家裏收拾的幹幹淨淨,裏外都熨帖。”

李浩保脫口而出:“都是我娘的功勞哩!玉芬幹家務可不行,還得我娘手把手的教她,教都教不會!”

喻心被不輕不重的噎了下,心說這媽寶男可真是名不虛傳,慣用的貶低媳婦捧他親娘,幹脆把手裏的茶碗給他砸腦袋上算了!

但為了玉芬,隻能暫時忍耐。她繼續奉行自己的吹捧策略:“我姐還年輕,年輕就是最大的優勢,可以陪姐夫你一輩子,你說對不對?”

有道理,李浩保這次認可點頭,“是,她是可以伺候我一輩子。”

真特麽……喻心深吸一口氣,“姐夫啊,你可是我姐的依靠呢,聽說你是伐木好手,冬天都去老林裏伐木,夏天去江裏放排,能攢不少家底呢。”

“那是。”李浩保臉上很有榮光,也不是隻你喻心一個人能幹,“我每年賺的錢都給我娘壓箱底藏著,我娘到處誇我!”

喻心冷笑一聲,你娘你娘,你跟你娘過算了!“姐夫,你今年夏末也和我姐成親了,以後錢不給我姐存著嗎?”

“嗯——”李浩保遲疑一會兒,“也給她點吧,她也得買花戴買衣穿,我跟她說了,不夠就跟我娘去要,我娘說了,玉芬就是她親閨女。”

我真……不,你真幼稚。喻心是看出來了,這個貨點不醒,不如明說。“姐夫,有些事未必事你看到的那樣。我姐今天去我那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你怎麽個說道?”

李浩保有些心虛,繼而一梗脖子道:“出嫁從夫,女子在家受些委屈不算什麽,她居然去你那裏嚼舌根,不嫌丟人?玉芬你給我過來!”

門外拿著包袱的玉芬倔強的不動彈。

喻心直接把茶碗砸在炕沿上,“不用了,玉芬跟我走,咱回家,李浩保不去請你不要回來!”

“你……你憑什麽管我家閑事!”李浩保色厲內荏道。

“憑玉芬是我姐,怎麽了!”喻心一把把歪倒的茶碗拂到地上,姐的暴脾氣要爆發了!

清脆的碎裂聲傳來,李浩保頓時清醒,也頓時慫了,喻心該不會像揍小長蟲一樣揍他一頓吧?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娘有些過分,可娘就是娘,他怎能違背娘的心意,做不孝子?

玉芬走在前頭,喻心提著她包袱跟在後麵,怕毛啊,古代出嫁女子受委屈後有專用招數:回娘家。

玉芬親爹葉智明是個明白人,會給玉芬撐腰的,這李浩保過於護他娘,必須得給他點顏色瞧瞧。

“你要在我家撒野嗎葉玉心?”李浩保親娘李張氏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了,估計一直在偷聽。

喻心轉身正對著這個麵相尖刻的老婆子:“我今天還就是要管閑事撒把野,就為你天天欺負我姐,怎麽了?”

“浩保,揍她!這女子從棺材板裏爬出來,一臉的晦氣,正好再把她打回棺材板裏去,反正她被葉銓坤趕出家門,是個沒人管的野孩子!”李張氏張狂無比,仗著這是自家,仗著喻心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肆無忌憚的指揮自家兒子動手。

李浩保呆呆的不敢動,他娘沒聽說過喻心揍得小長蟲至今不敢見人?

玉芬嚇壞了,過來擋在喻心麵前:“不要,不準動喻心,李浩保你要打女人嗎?”

“打她,打的就是這個女人,浩保你站著不動幹嘛!”李張氏對兒子的慫樣很不滿意,直接抄起一根棍子就揮舞過來,“葉玉芬你有種就站在葉玉心麵前,我連你這個不下蛋的母雞一起揍,讓你領會下我們老李家的家法!”

喻心一把推開玉芬,上前一步,先奪下這個猖狂老婦的棍子再說。

不料她並沒有近身,就見眼前閃過一個黑影,有人從天而降般出現,奪過那木棍旋幾個花,那棍子神奇的變成木屑,洋洋灑灑的罩了李張氏一頭臉。

而後這人半跪著跟喻心請罪:“兆九救駕來遲,請姑娘恕罪!”

喻心真是始料不及,兆九怎麽又出現了,不是說不跟著她了嗎?

兆九抬頭看向她,一臉真誠,喻心隻好先把他扶起來。

李張氏被碎屑嗆的直咳嗽,想罵罵不出聲,想哭但是哭不出來,狼狽的要死要活的。

玉芬不看她,隻冷冷瞥李浩保一眼,李浩保已搶天呼地的奔向她娘:“娘啊你這是咋了!”

她歎口氣,“喻心走吧。”

喻心遞過包袱,加上兆九,三個人趁這空出了門。

路上喻心也不便守著兆九說玉芬什麽,又不好守著玉芬問兆九為什麽跟著她,隻得先把玉芬送回去,跟葉智明交代了幾句,這才回土屋。

“兆九……”

“姑娘不要怨主子,是兆九非要跟著保護姑娘的,跟主子無關,我是怕那頭有人來對姑娘造成不利!姑娘不喜歡兆九跟著,兆九這就消失!”兆九一個呼哨,徑自藏在了樹叢中,任憑喻心怎麽呼喚都不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