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家覺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吧。”喻心打斷她。

“那可是,人家都說了,女大三抱金磚,你比那奇駒大三歲,你倆是絕配!以後你賺錢,他科考,倆人珠聯璧合,一起把老梁家發揚光大。這說起來,你和他家的緣分,是斬都斬不斷呢!”萬媒婆說的唾液四濺。

“明白了,我賺的所有錢都是梁家的,他兒子要是在鄉裏混便也罷,那至少有錢花不用出力養家,要是一步步的科舉成功,那我就在家給他奉養老人,換他在外逍遙自在。總之梁家怎麽都不虧本,這算盤,敲的挺響。”喻心嗤道。

“別這麽說嗎,人家梁家也是大戶,你父母當年不就是看上人家的六大箱彩禮,才將你嫁了過去?人家不嫌棄你克夫,已經是極度寬宏了。阿婆我拍著胸.脯跟你說,過了這村絕對沒有這店!別忘了你是嫁過人的,最多找個帶孩子的老鰥夫!”萬媒婆嘴皮子翻的飛快,恨不能戳透喻心這個不開竅的。

“你可知,我是如何躺在棺材裏的,是梁駟平把我騙到山口的大槐樹邊,勒死了我,然後偽造成我自殺。”喻心一字一句道。

萬媒婆一怔,這個梁家沒說啊!不過不要緊,“此一時彼一時,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父母都沒計較,他們已經收了梁家的定錢,然後讓我來跟你說一聲!”

我呸,這樣的血仇,梁家看上了她的身家不提,這媒婆和葉家也替她忘了?等等,葉家收了梁家的定錢,這才來跟她說一聲?

喻心頓時怒火中燒,那對和她斷絕了關係的父母,居然如此不知羞恥?

她起身就往外走,踩到門口陸信衡的腳都沒感覺到。

陸信衡聽了個差不多,顧不得喊疼趕緊跟上她,小大夫發怒了,相識以來第一次見她發怒!

喻心很快走到久違的葉家,一腳踹開柴門,徑直往屋裏走去。

進門就見葉銓坤和潘葵菊在數銀子,數的兩眼放光。

潘葵菊還咕噥句“足足二十兩,夠給傳丞在邊上蓋套大宅子了”。

不用說,這便是梁家的定錢了。

喻心上前一把搶過那包袱,一兜銀子係上口,拿著就往外走。

走到院門的時候,那對數銀子的人才反應過來,大呼小吆喝的來追她。

喻心砰就把柴門摔上了,直接拍扁這對夫婦的鼻梁。

她氣呼呼的拿著那包罪惡的銀兩,看也不看跟著她來又回的陸信衡和兆九,心裏要炸開了一樣。

萬媒婆是小腳,追她追到一半的路程,眼見她拿著銀子回來了,頓覺不好。

喻心把銀子塞她懷裏,惡狠狠的說道:“回去告訴那姓梁的,有多遠死多遠,對,我說話就是這麽難聽。我還有更難聽的,做事埋沒良心,隻圖利益的人,早晚天打雷劈,他家梁駟平就是個先例!還有你,為了得幾個媒人禮就信口開河,小心砸了幾十年的招牌!”

萬媒婆被她駭人的氣勢嚇到,愣是沒敢接話。

喻心繞過她走人,她自穿越來就沒這麽生氣過,也不止是生氣,是覺得悲憤,這世間的人性太醜惡了!

等著吧,等她實力再雄厚些,會找合適的機會去平了那萬惡的梁家!

陸信衡和兆九一句話也不敢說,進了最後一排屋舍的飯堂後,陸信衡還很屈尊降貴的給她倒了一杯茶,嘴唇蠕動了好幾下也沒說出個什麽來,這事有些複雜,還是人家的家事,他這個外人不能摻和啊!

一盞茶沒喝完,外麵有叫罵聲驟然響起,“葉玉心你給我出來,反了你了!”

喻心知道這事還沒完,葉家到手的鴨子又飛了,豈能饒過她?

是葉傳丞,瘸著一條腿進到後院後叫罵聲不絕於耳:“你有什麽資格拿走我蓋宅子的銀兩,害的我還得跟老爹老娘擠一起住,你這個賠錢貨還有什麽什麽用處,你千萬不要再姓我們家的葉!你這個克星你簡直是找打,我……”

還沒罵完他就朝喻心撲來。

兆九剛要動手就被陸信衡拉住了,示意他看景忱,有人比他更憤怒,但也沒有動。

因為喻心已經出手,幾乎在葉傳丞擺出進攻姿勢的下一刻。

她心中憋著一股火氣,赤手空拳卻一點也不含糊,拳拳到肉,招招用力,手下壓根沒有給這位同父異母的大哥留情。

葉傳丞顯然也是會些招式的,在挨了最初的幾下被打出鼻血後,強行擺出架勢和喻心比劃。

他還打不過這個小蹄子?以前揍她揍的數不勝數!

不料沒用,他眼裏的喻心變了個人般,眼中是他從未見識過的狠厲,手上更是淩厲加迅猛,如同浮光掠影般把他罩在其中無法脫身。

場內的怒火中燒,場外陸信衡在叫好,“想不到小大夫真會功夫啊,我還以為她吹牛呢!”

“從沒見姑娘如此憤怒的時候,招式也淩厲的很,和我們練的不大一樣,但一看就是日積月累的硬功夫,吃了很大苦頭才練出來的。”兆九讚歎道。

“哎哎,看你主子。”陸信衡捅捅他。

主子一臉肅然,沒有叫好也沒有讚歎,隻目不轉睛的盯著混戰的兩人,拳頭握得緊緊的,隨時準備出手的架勢。

兆九:“……主子這是緊張姑娘,怕她受傷呢。”

陸信衡搖搖扇麵:“咱倆是看熱鬧,人家是看人。”

兆九不明白了。

不明白也不能解釋給你聽,表哥我也剛咂摸出點味道來,得再觀察段時日,陸信衡搖搖頭不說話了。

場內,葉傳丞兩個月前剛斷過的腿,不出意外的又斷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哀嚎。

這不怨別人,傷筋動骨一百天,他本就沒好全,還上門來挑釁,還先動手打人,不揍他揍誰?喻心不出手,兆九也會揍他一頓,他絕對看不慣別人欺負喻姑娘!

很明顯,不止他看不慣,主子也看不慣嘛!

喻心冷眼看著葉傳丞,跟看一條喪家之犬一樣。

葉家的人,太惡心了,她這輩子都不想和他們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