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麽,該啟程了,再笑趕不上去鎮上的牛車了,快走,去祠堂那候著!富貴叔呢?”玉芬嗔怪道。
“我在這呢。”土屋外的董富貴答道。
喻心對董富貴兩口子是越來越滿意了,這老兩口心善,幹活也實誠,昨天她把買馬車的想法跟董富貴說了下,想請他學趕車時,董富貴居然自稱他以前在外學過趕大車,是個不差的把式,姑娘盡管把養馬喂馬趕車的話都交給他就是,喜得喻心不行,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等我買了馬車,咱就不用坐顛死人的牛車了。”喻心哼道,她隻坐過一次村裏的牛車,之後寧可走路,也不想再坐,“今兒要不是帶著你倆,我寧可用雙腳走到鎮上,再雇輛馬車去縣城!”
“話真多,人家富貴叔多大年紀了,你還讓人雙腳走。”玉芬愣是把她推出門。
門外站的不僅是富貴叔了,還有景忱的一幫人馬。
喻心無語,他們又要幹嘛,今天是雜役做飯,她休假了!
“哼,小大夫去縣裏遊玩,居然不帶我等,真是不仗義。”陸信衡啪的甩開扇子,“聽說小大夫有個宏圖大誌,做了村裏首富後就去縣裏大吃一頓,走吧,你請客,我們隨同道賀。”
喻心攤手無語,她好像說過這樣的話,可他怎麽知道的?
況且她也不隻是去玩的啊,她還有一套小發明,請手藝人打造的鐵質指甲鉗套餐,五套,想去縣城試探下行情。
還有,她要和玉芬拜訪下葉子恒的夫子,給葉子恒行個方便。
這些不知人間愁苦,隻想遊玩閑逛的公子哥們跟著去幹嗎?
“我們有馬車啊,難道你不想坐嗎?”陸信衡誘.惑道。
想……坐就坐。喻心拱手假意道:“那就多謝陸公子了。”
“哼,沒誠意。”陸信衡第一個上了馬車。
喻心看向景忱,他似乎沒有坐車的意思,手裏牽著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
她笑著福了福,“公子先請。”
當著外人麵,她都是喊公子的,景忱抿著嘴,掠身上他的赤兔馬,姿勢瀟灑飄逸的很,一甩馬鞭先行走了。
喻心這才和玉芬一起進車廂。
七星也是騎馬,兆九負責趕車順道指點坐車幫上的董富貴,陸信衡陪兩位女子乘坐車廂,車廂空間有限,一下子坐進三個人,瞬間別扭了不少。
為了緩解氣氛,他說要考驗下同為夫子的喻心,看她造詣如何,別耽誤了娃娃們的學業。
來吧,喻心才不怕,她小時候背過的詩句,現在還曆曆在目。
陸信衡眼珠一轉,偏不出詩文有關的題目了,他考算數。“你且說,一個三角形,直角,勾三股四,請問喻夫子,弦為多少?”
不就是你們古人發明的勾股定理嗎,雖然跟我們現代不一個叫法,平方一下就算出來了,哼。
喻心很快答道:“五。太簡單了,下一題。”
陸信衡:“……”她知道這是啥意思嗎,不請教他一下怎麽就直接算出來了呢?
好吧,提升些難度,“那勾六,弦十,股多少?”
喻心白他一眼:“八。能不問同一個問題嗎?”
陸信衡差點被噎死,這哪能叫同一個問題呢!“你,你是如何這麽快算出來的?”
“請我吃晚飯,再告訴你。”喻心傲然道。
“不,先告訴我,有道理了我再請。”陸信衡斷然拒絕。
“先請,再告訴。”喻心堅持。
“小爺我不受要挾……”陸信衡仰天長歎。
馬車裏一陣歡聲笑語,聽的景忱有些羨慕。
他該去乘坐馬車的,不該逞能騎馬,失算了。
饒是馬車速度快,他們到達縣城時也過晌午了,這古人的速度啊……真是慢生活。
喻心提議先吃飯,陸信衡請客。
陸信衡隻得不情願的帶他們走進一家酒樓。
他們是被喻心的手藝養刁了胃口的人,一個個吃的索然無味。
陸信衡甚至很不要臉的說出,晚飯包下酒樓的場子,由喻心來做。
真是財大氣粗,可惜姐姐沒空伺候你,喻心直接拒絕,她忙著呢。
陸信衡舉手發誓,今天下午幫她買馬車,賣小發明,搞定一切後再來做飯。
喻心這才不情願的答應了,隨即又反悔,“那還吃什麽晚飯,直接回村裏行了。”
“回村裏你不也得做?村裏哪有這裏食材多?”
說的有道理,那就這樣吧,喻心也不是糾結之人。
一行人先去騾馬市挑馬,這個除兩位女性外其餘人都很懂。
陸信衡不愛騎馬,卻會看馬,幾家賣馬的轉悠下來,他很快替喻心選中一匹:“此馬毛色青黑,有一半烏雅馬血統,又兼具普通馬的耐力,看牙口也就一歲有餘,適合拉車駕。烏雅馬種你知道吧,河曲馬係列,是最優良的軍用馬種。”
喻心也不懂,但軍用馬用來拉車豈不是屈才了?
沒人給她解釋,大家都挺相信陸信衡的眼光,那馬販子也連連誇這位公子眼光好,這馬除了貴些,別的都上乘。
“多少銀子?”喻心趕緊問道。
“標價二十五兩,看姑娘為人不凡,就二十二兩吧!”那馬販子沒想到是這位姑娘買馬,立馬湊她身邊來,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喻心擺開架勢和這位精明的販子講價,兩人掰扯了一刻鍾才達成一致:十七兩。
那馬販子有些心疼,連說讓喻心撿到了大便宜,這可是有戰馬血統的,戰馬多少錢,一匹八十貫,就是紋銀八十兩!
這馬隻有戰馬一半的血統,自然是要大打折扣了,喻心嘿嘿笑著拿過玉芬手裏的包袱,付銀子。
陸信衡等的不耐煩,“五兩銀子值得我們這麽多人等她半天?真摳門。”
景忱眼中滿是欣賞,“很會持家。”
“那請她回你浥王府,做大管家囉!”陸信衡信口開河。
“好。”景忱毫不含糊。
表哥無言。
馬匹選好了,董富貴樂滋滋的牽著走前麵,意在給眾人欣賞。
陸信衡又開始嘮叨:“這馬夫和他主子一樣沒規矩,當然了,有些人就樂意和這些不講規矩的湊一起。”
說罷瞥一眼景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