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你沒事吧?”林紫琴急衝衝地跑進門來,抓住海曼就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見她不像是有事的樣子,才鬆了一口氣,“我一聽說你的鋪子被砸了,嚇壞了,趕忙央著表哥帶我來了。還好二嫂沒事,擔心死我了!”

海曼忍不住笑了,“你這丫頭啊,根本就不給人說話的機會!”

“嘻嘻,人家擔心二嫂嘛!”林紫琴吐了吐舌頭。自從墨竹離開林家之後,她很少來錦銘,幾日不見清瘦了不少,原本圓圓的臉蛋小了一圈,看來那份感情著實折磨了她一回。

不過看她眉目雖然凝結著憂愁,卻還算明朗,看來就快翻過那一頁,無需擔心了。

“你來了!”海曼看向她身後的齊文皓,微笑地跟他打招呼。

齊文皓笑了一下,點頭,“嗯,來了!”眼神躲閃著,神情很是不自然,看來還對那天的事情耿耿於懷。

“我能跟你談談嗎?”海曼不想失去這個朋友,不想放任他心結越結越大,於是主動開了口。

齊文皓也想找機會跟她談談的,便答應了,隨她一起進屋來,

“那天的事情……”

兩個人相對沉默了半晌,又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先說吧!”海曼輕呼了一口氣,先他一步說道。

齊文皓神情窘迫地低了低頭,“對不起,那天我太衝動了!”

“沒關係,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海曼微笑起來,“謝謝你能為我那麽衝動。那麽我們……是不是還可以做好朋友?”

“當然!”齊文皓笑了一笑,神情比剛才自然了許多,“我雖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可也不會因愛成恨的。”

這幾天他想了許多許多,終究還是放不下她。雖然無法得到她的愛讓他很心痛,可是依然想留在她身邊,不管是以什麽樣的身份都想留在她身邊。隻要能看到她就好,哪怕隻是遠遠地注視著她的笑容。

無論如何都無法永遠退出她的人生,所以他放下所有的芥蒂來了!

“謝謝你!”海曼由衷地跟他道謝,也由衷地欣慰。

齊文皓看了她一眼,“那麽……你跟易兄……”他本不想問的,可是不自覺間話已經脫口而出了,他果然還是很在意。

“我決定跟他相處看看,別的事情就順其自然了!”海曼如實告訴他。

“嗯!”看來她是決定要跟易雲好了,他心口生出一種鈍痛。本想說點祝福的話語,終究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海曼覺得剛剛好轉的氣氛又有些僵硬了起來,想找點輕鬆的話題來說,一時間又想不出說什麽來。仔細想來,她和齊文皓之間的話題一直就不多,碰上這種尷尬的時候就更無從找話了!

“對了,祥雲布莊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還是齊文皓開口打破了僵局。

海曼眼睛亮了一下,“怎麽樣?”

“我托人仔細調查了一下,知道那祥雲布莊在一個名叫於海的人名下。我又調查了那個叫於海的人,他是東城出了名的浪**子,父母早亡,尚未娶妻,整日混跡於青樓賭坊酒館……”

“那他還有別的產業嗎?”海曼插嘴問道。

齊文皓搖了搖頭,“據我調查所知,他名下除了那個祥雲布莊,就隻有東城一處三間老房子了!”

海曼皺了一下眉頭,“我去過那個祥雲布莊,裏麵的生意冷清至極。據布莊的夥計說,幾個月都不見他一麵,他哪來的錢揮霍?”

“我正要說這個呢!”齊文皓眼神變得嚴肅起來,“他之所以有錢揮霍,是因為有一個一直接濟他的人!”

“林家三少爺嗎?”海曼眼神閃了閃,問道。

齊文皓看了她一眼,“準確地說是三少奶奶,那於海是三少奶奶的表弟!這些年來,三少奶奶一直暗中接濟著他,想來那祥雲布莊也是三少奶奶盤下來,交給於海打理的!”

海曼疑惑地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三少爺跟這件事情無關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畢竟跟孟書接頭的人,是三少爺掌管的鋪子裏麵的夥計。不過他們終究是夫妻!”

海曼明白他話裏隱含的意思,不管盜取她設計圖的主使人是三少奶奶還是三少爺,她以後都要防備著那對夫婦了。

她一直很喜歡小瑤兒,愛屋及烏,也對三少爺夫婦充滿了好感,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跟自己起什麽利益衝突。不過世間有太多事與願違的事情了,她也無法抗拒這種無奈!

既然知道了幕後之人是誰,也該跟孟書談談了!

“今天晚上留下吃飯吧,你幫我調查了這麽多事情,我總該謝謝你!”她笑著挽留齊文皓。

齊文皓略一遲疑,便答應了下來,“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海曼想起關博朗說過的那個官府文書,齊文皓是經商的,應該最了解這方麵的事情,“開鋪子是需要官府準許的吧?那個文書要怎麽弄到?”

齊文皓聽了笑了起來,“你才想起這件事情來啊?你這麽嚴肅,我還以為什麽事情呢。如果你是問你這間鋪子的文書,那你就不用操心了,在你開鋪子的時候我已經幫你申報過了,文書在我那裏呢。我一直想著要給你,總是忘記,回頭我回去拿了給你送來!”

“謝謝你!”海曼由衷地說道,她有些意外,又很是感動,沒想到他悄悄地為自己做了那麽多的事情,而她除了說“謝謝”之外,什麽也沒為他做過。

“不要客氣,我們不是朋友嗎?”齊文皓微微一笑,“我先去巡視鋪子,晚飯的時候再過來。”

海曼點了點頭,“嗯,慢走!”目送他出了門,她才回神,招呼了月香一起到孟書的房裏來。

養了這幾天,孟書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正倚靠在床頭看書,見海曼和月香進來了,忙著要下床。

“你躺著吧!”海曼製止他,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在床頭坐下,看著他微笑。

孟書被她沉靜的目光看得心裏有些發毛,“掌櫃的,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啊?”

“孟書,你秋天要參加科舉考試了吧?”海曼笑著問道。

孟書惶然地點了點頭,“是!”

“參加科考需要花不少銀子吧?”

“是啊,別的不說,光報考費用就不少,而且過了秋闈還有春闈,必不得已的時候還要打點……”孟書自顧自地說了一通,猛然覺得不對勁,趕忙停住了,狐疑地看了海曼一眼,“掌櫃的,你問這個幹什麽?”

海曼笑盈盈地看著他,“我就是想知道,那麽多銀子,你要怎麽得來?光靠我發給你的工錢,好像遠遠不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