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一章、一語驚人
“皇上！禦醫來了！”劉公公把身子讓到了一邊，藥膳坊的禦醫，一看竟然是新麵孔。
“你可是藥膳房的禦醫？”劉公公忍不住發問，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要出什麽岔子。這是個生麵孔，就要多加盤問盤問。
“回公公的話，臣確實是藥膳房的禦醫。”這禦醫是個中老年男子，頭發已經灰白，臉上也有幾道褶子。麵容看上去也不是什麽和善的人。
此人確實從未見過。劉公公在皇宮服侍多年，宮裏宮外，除了娘娘太子公主們，誰進了公公我，不都得打個招呼，一來二去，公公腦海中的麵孔，不是說有五分熟，也有三分熟了。
“何時來的藥膳房，報備過嗎？”劉公公尖聲問道。
“臣是前一個月剛來的禦膳房，還未向皇上報備過。因為孫大人一直為皇上瞧病，所以我們這些普通禦醫，不敢叨擾皇上。”禦醫，一臉苦相的解釋道。
“怪不得。”劉公公說道。“為何派你前來？藥膳房沒人了嗎？”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為皇上看病，竟然請一個新人過來。
“是大家舉薦臣過來的，承蒙厚愛，臣推辭不得，臣也自知自己資曆尚淺，還沒有，那個資格與孫大人相提並論，可大家還是太過信任老夫了。”為皇上看病，可不是什麽好差事。大家私底下都清楚的很，皇上的身子，用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
跟皇上，重的話不敢說，輕的話又不能表明皇上病的嚴重。沒辦法，他剛來不久，被大家舉薦過來，也是為了給大家一個台階下。再者說，自己又需要這次機會來盡快穩固自己的地位。
所以說這次前來，風險與收益並存。冒這麽大的險，也隻有他一人了。
“速速進去吧，皇上的病要緊。如果你醫術高明，被大家舉薦過來也不是什麽怪事。”劉公公重新又為禦醫讓出了一條路。
“謝劉公公通融。”禦醫背著醫藥箱也不敢延誤，這可是病呀，誤了會壞大事。
“咳咳咳……”李淵的情況還是沒有好轉，見禦醫來了，隻是抬眼看了一眼，又趴在了**。這樣還舒服一些，咳血了，不好受。
“臣參見皇上。”禦醫隻看了一眼李淵的臉色，印堂處隱隱發著黑色，兩眼又發出青光……皇上的病……禦醫愣了愣。
“平身。”李淵還是沒有正眼瞧過這個禦醫。孫大人之外，在無禦醫。
所以李淵對其他所有的禦醫無感，在李淵看來，這些藥膳房的禦醫都是給宮裏的娘娘們看病的。給女人看病的禦醫，能行嗎？
“謝皇上。”禦醫也沒有多言。不用把脈就已經知道，皇上的病，已經沒有再看的必要了……隻是他一個禦醫，又怎敢說出這話？
禦醫還是按照程序給皇上把了脈。
“皇上這病，並無大礙，是急火攻心。需要調養，這幾日就不要動氣了。保重龍體啊！”禦醫說起了醫藥箱，沒錯，皇上的脈搏跳動的雜亂無章，實脈弱，虛脈幾乎沒有，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還會有活力？皇上這一生的氣，馬上就要耗盡了啊！
“臣開了幾味藥，皇上按時服下，這幾日應該就會有好轉。”禦醫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副藥方。上麵的藥古怪之極，不是尋常之藥。禦醫沒說，這是續命的藥方。皇上的病，已經到了需要續命的地步。隻是這方子也是暫時的，皇上再想回到健康的身體，已經是不可能了。什麽時候圓寂，也是時間問題。
“嗯。退下吧。”李淵臉色鐵青，擺了擺手說道。然後就臥在了床榻上，今天的奏章還在書桌上安安靜靜的躺著，一本未動。
劉公公出來送走禦醫。在將要回頭的時候，禦醫突然叫住了他。
“劉公公！”禦醫叫道，聲音有些沙啞，也有些顫抖。
“嗯？”顯然沒有想到，禦醫竟然還會叫住自己。“你有什麽話想說？”
“劉公公，不瞞你說。皇上的病其實已經無藥可醫了。”禦醫難為情的說道。
“無藥可醫？這是什麽意思？剛剛不還說並無大礙嗎？”劉公公顯然有些不太高興。這禦醫膽大包天，竟然敢欺瞞皇上。
“臣沒有對皇上說出真相，是怕皇上知道真相後情緒崩潰。其實皇上這病，早就已經有了。隻是一直沒有服用合適的藥物，到了現在才病入膏肓了呀。”禦醫搖了搖頭，不像是說謊。若是麵前的禦醫沒有說謊的話，那麽說謊的就是孫大人！又結合現在孫大人已經不知去往何處， 走的匆忙。那麽極有可能就是孫大人騙了大家，可是這對孫大人又有什麽好處？
“公公也不必對臣的話深信不疑，隻是看皇上枯黃的麵相，就已經得知皇上……命不久矣……”禦醫搖頭歎息，沒想到自己的官途才剛剛開始，就要經曆江山易主了。
“什麽？！”劉公公跌跌撞撞，生生地往後退了兩步。
“皇上的體內，已經沉積了太多對身體百害無一利的雜質。這可能跟皇上每天服用的丹藥有關，如果可以，為了皇上的健康，請劉公公務必阻止皇上服用丹藥。”禦醫抱了抱拳，轉身作勢離去。
“等等！”劉公公叫住禦醫，此人說的話是真是假，能不能留？
“劉公公還有何事？”
“皇上還有幾個年頭？”劉公公保底惡問道，畢竟誰都想過安逸的生活，不想每天活在動**不安的朝代。
“多說，一年了。”禦醫依舊一臉苦相。“不過劉公公放心，臣已經為皇上開了續命的藥方，如果皇上每天按時服用，最多可活兩年。”禦醫該說的已經說完，轉身離去，再無留戀。他已經看破了，今日過後，他就收拾行李，準備回家。這皇宮待不得，人心叵測，不是屬於自己的地方。自己也已經一大把年紀，該回去安享晚年了……
劉公公久久站在原地。腦海中淩亂無比，什麽叫長生不老藥有問題？明明找過藥蓖試藥，已經確保萬無一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