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皇後一眼,而後轉過身去,找著方才說話那人,是個極豔麗的女子,她貌如性情一般張揚。

“見過姐姐,慕容漪。”身子全然不會動。

之後那女子突然之間發出一聲嗤笑,更帶有怒意,陰陽怪氣的說道:“果然是我衛家不及皇後尊貴,竟連個見麵禮都不見了。”

見麵禮?她一時沒有聽明白,難道還要送她些什麽。

“我也沒帶啊。”皺著眉頭,不自覺就要把手抬起摸她的脖子,這是她一貫窘迫之時的動作。

而於她,真的是很難有事叫她窘迫起來。

這麽窘迫,但是她一見麵就要和我要東西嗎?完全想不明白。

“沒帶?!”

那女子猛地站起,大拍著桌子,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她活吃了。

方才她的聲音極小,隻是自語,而再加上那輕佻的動作,實在是讓這位護國大將軍的胞妹衛驕薔,當今皇上的寵妃萱妃難以忍受。

皇後笑了笑,對著她說道:“萱妃妹妹可不要動氣。”

這兩個女人莫不是都這樣輕浮,一個傲的有些腦子,而另一個火辣的沒腦子。

她動也未動,心裏還沒想明白是怎麽回事,瞬間恍然大悟,求助似的看向了梁翠。

從進門開始梁翠就知她不懂禮節,她立在眾人的最後,對慕容漪微微欠了欠身子,告訴她該如何向人行見麵之禮。

“是妹妹不懂禮數,還請姐姐不要怪罪。”

隨著向萱妃行禮,跟著梁翠的動作半蹲在地上,垂著頭再不敢多說什麽。

如此萱妃的麵子也找回來了,便也坐了下去,卻仍舊冷嘲熱諷的揪著不放。

“知道慕容家的二妹剛從江南回來,還不懂宮中的禮數,隻是今早,若是全無準備,又為何來向皇後娘娘請安。”

對啊,為什麽要自己今日就來給皇後娘娘請安,明明連冊封之禮都沒有,竟然也無封號。

她漸漸覺出不對來了,她還未認真的理清過這皇宮當中的關係,根本是一頭霧水紮了進來。

不是,不會是飛黃騰達,也可能是萬丈深淵。

皇後私心裏以為是她的攀附,卻也不敢肯定,今早她若是來向自己交好的,這本沒有什麽,隻是她出了紕漏,竟然沒有顧得上萱妃。

眾多妃嬪當中,萱妃的背景身世算是上乘了。

正在她無言之時,梁

翠趕到了她身旁。

隨著跪下解釋道:“回萱妃娘娘,今日是奴婢疏忽,奴婢擔心主子失了禮數,所以才叫娘娘前來請安,姑姑還未教授宮中禮節,娘娘是無心之失。”

“你這奴才跟了個不懂事的主子也不懂事了,你有何德何能上前與本宮說話!”

萱妃一臉輕蔑的罵道,仍然不退一步。

皇後沉默了半晌,沒有要插話的意思。

到如今隻能看自己的本事了,求誰都無用,身邊隻有一個梁翠,難道要把過錯都甩到她的身上。

至少現在,她可以肯定的是,梁翠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是妹妹的錯,請姐姐責罰。”

淡淡一句,她要怎樣就怎樣吧,如今也奈何不得她。

萱妃再生氣,也不敢把氣撒到自己的身上,至少她也會知道,慕容漪是宰相,慕容家的人。

所以,被發落的一定會是梁翠。

“妹妹身為皇妃,更算得上是自家的姐妹,自然不會對妹妹如何,隻是你這丫頭實在不懂事。”瞧了瞧手腕之上的玉環,沒有再說下去。

懂了,“是妹妹**無方。”

“偏偏你也未經**。”萱妃嗤笑一聲道。

被看不起沒什麽,又不是沒有經受過,淡淡一笑,萱妃這樣左右為難,真的以為她會無可奈何。

那麽,就不要怪慕容漪太過放肆了。

被逼至此,梁翠也無過,為何要讓一個無辜的人替自己受辱。她沒有那麽偉大的思想,她隻知道,自己的事情還是要自己扛。

緩緩站起身來,表情動作還是如常,低著眼睛弱弱的道:“妹妹少**,妹妹的丫頭也不懂事,還是妹妹帶回去自己教一教吧。”

萱妃滿眼盡是嫌惡,十分看不起的盯著她,雖不說一句話,可一樣是不想放過。

“妹妹卻是少**,隻知狗拿耗子不可為,自己的事,還是不牢他人動手才好。”

慕容漪慢慢的抬起頭來,一張波瀾不驚的臉對著萱妃,沒有笑容,沒有輕蔑,好像隻是告訴她一句簡單的話。

“你說誰是狗!”萱妃聽著一句質問道。

穩穩的回道:“妹妹沒有別的意思,莫不是姐姐多心了

到底是萱妃太過輕浮毛躁,隻聽說這一句便就火大起來,點個火星就能燎起的幹柴絕對不適合放在廚房旁邊。

而這樣的女人,

也一樣不適合留在皇宮當中。

“你分明話裏指的就是本宮,還敢狡辯!”萱妃抬手就向她打去,一巴掌狠狠拍在她的臉上。

整個椒房宮當中的人都驚了,不想萱妃衛驕薔,衛大將軍的妹子竟然是這種狠毒貨色,膽敢在皇後的麵前如此放肆。

慕容漪順勢倒在地上,捂著臉頰哀哀的看著地下,為了生活下去,尊嚴這種東西,可以不要一部分。

梁翠吃驚不已,今日可是她進宮的第一日,便就給自己樹了敵,這得罪的可是護國大將軍衛征的妹妹,當今皇上的寵妃,今後的日子如何好過。

如此想,卻是小看了她的心機。

她打了,今日到底是誰惹了麻煩還不知道呢。

眼淚說掉就掉下來,她哭的委屈,半個字都未提委屈二字,而這宮殿當中的嬪妃,卻是人人都看在眼裏,今日受了委屈的是她。

“妹妹實在不知是哪裏說錯了話,妹妹剛剛入宮,對宮中禮儀還不熟悉,一時冒犯了萱妃姐姐,可卻是無心之失啊。”

她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即便如此。”裝作哽咽不再出聲。

而後哀哀說道:“是妹妹錯了,是妹妹出言冒失,還請萱妃姐姐念在你我母家都為皇上做事,不要傷了和氣。”

若是她真聰明的話,就該想到他二人母家之間同朝為官這一層,可今日,她就是動手了。

這個二小姐即便是再無足輕重,想想那還不知名字的老爹,怎麽也得顧忌著麵子給自己做主。

還有那姐姐,姐夫,總不會看著妹子受氣不理吧。

這算盤打得如何,就要看那些人怎麽做了。

她與萱妃糾纏的不可開交,這位皇後娘娘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她為人雖比較這位萱妃娘娘聰敏許多,隻是還不夠老成。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該是打打圓場的時候了,皇後輕輕開啟嘴唇道:“兩位妹妹實在不該如此,你我都是姐妹,何苦呢。”

這話也沒有安撫哪方的意思,她現在還想不清,這位皇後娘娘所站的立場,到底是皇上的立場,還是誰的立場呢。

“罷了罷了,就如此吧,今日之事就當做沒發生過,本宮也乏了,還是各自休息去吧。”

趙慧茹這話一說完,堂下的嬪妃皆站起,便行禮告辭了,“臣妾告退。”

隻留慕容漪一人在大殿冰涼的地上哀哀哭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