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梁翠這樣急不可耐,慕容漪便也不做聲了,估計著今日她不提,梁翠也要找個機會說出去。

“你說是受誰指使。”問道,那藥的苦味還在舌頭根,語氣嚴厲的問道。

梁翠微微低頭,而語氣不緊不慢,“是瑤美人。”

聽了這話,瑤美人看了看玄晟,又偏過頭去看了看梁翠,才反駁道:“臣妾沒有。”

“那宮人還押在芳漪宮,奴婢可叫來指證。”接話道。

“誰知那人是何居心,本宮從未做過這等事,還請皇上明察。”

她話說的淡定,聽了指認卻不慌不忙,殘害有孕妃嬪是什麽罪過,難道就一點都不怕,說的倒像是真的一般,不會是早就有所準備吧。

李江叫人到芳漪宮將依良押了來,她跪在瑤美人與梁翠中間,不敢看任何人,全身發抖可是嚇壞了她,“見,見過皇上娘娘。”

“是你在蘭妃的安胎藥中加了蘆薈汁?”寒聲問道。

這聲問話更是叫她嚇破了膽,忙說道:“是瑤美人指使奴婢的,瑤美人給了奴婢些首飾,叫奴婢在蘭妃娘娘的藥中加入蘆薈汁。”

“你敢誹謗本宮!”不等話落地,瑤美人伸出一隻尖手怒指道。

“奴婢沒有。”怕的扣頭在地,說話都帶著顫顫巍巍的哭腔。

才不信這瑤美人的話,不要說她長得美,宮中美女如雲,再者她與玄晟從無情分,除了她母家的關係,真是半點袒護她的理由都沒有。

與慕容漪的手臥在一起,又抓緊了些,按壓著火氣罵道:“你這毒婦還敢狡辯,人證已在還有什麽可說。”

“臣妾沒有。”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伸手抹了去,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般。

“蘭妃娘娘當皇上聖寵多時了,臣妾不及蘭妃娘娘的恩寵,而今蘭妃娘娘又有身孕,自是這宮中的第一人,可即便如此,臣妾也不能蒙受這不白之冤。”

她狡辯的功力倒是駕輕就熟,玄晟被她噎的說不出話來,張張嘴巴又合上了,“朕雖器重蘭妃,也不會隨便冤枉旁人。”冷著一張臉。

那瑤美人跪在地上苦的梨花帶雨,眼周都泛起了紅色。

“你說不是你做的,那這丫頭為什麽話裏指著你說。”喝道。

對待他不在意的人,玄晟一貫的疾言厲色,這樣子慕容漪看著都心驚,在一旁依然不做聲。

“臣妾……”她早就編好了謊話,剛要開口便聽了殿外通傳的聲音。

皇後娘娘,萱妃娘娘,黎美人到——

前腳瑤美人被叫來問話,後腳曼華便叫上萱妃往椒房宮去了,直接將趙慧茹叫了來。

“這是怎麽了。”趙慧茹進門說道,剛一進殿門便見幾人跪在地上,兩個都哭哭啼啼的。

見她來了,慕容漪便從**站了起來,欠身道:“見過皇後娘娘。”

聽說她懷有身孕,趙慧茹便更厭煩她,也懶得理便直接奔著玄晟而去,慕容漪與黎美人,萱妃見了禮,便都立著了。

她今日裝扮的不如平時精致,看來也是急著趕來的。

趙慧茹坐到玄晟邊上,瞧著他臉色蒼白便問候了起來,“皇上可好些了,臣妾一直擔憂皇上到現在才見到一麵。”

她心裏有他玄晟知道,既是她有心也不會故意冷帶著,便說道:“讓皇後惦記,朕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皇上沒事就好。”說話間又淌了兩

行淚下來,旁的不說,隻看趙慧茹對他的在乎,她處事如何也無所謂了。

這宮中的女子未必都對這皇帝全心全意,而趙慧茹算的上是深愛的一個。

“好了,你們都坐著吧。”玄晟看了看還立在殿中的萱妃與曼華,便叫坐了。

宮人搬了幾把椅子,慕容漪與她們便在一處坐著。

“你接著說。”又將話頭轉向了瑤美人。

此時人也多了,黎美人與萱妃都在場,她更安心些,便開口說道:“實非臣妾所為,是這奴婢心中怨恨蘭妃娘娘自作主張所為。”

依良一聽這話猛的將頭抬起看向了瑤美人,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這奴婢曾來找過臣妾,說不想在芳漪宮當值要來臣妾宮中,她為蘭妃娘娘宮中的宮人,臣妾怎敢收容,誰知這奴婢是如何思量,竟要怪到臣妾身上。”

這越說哭的便越猛烈,玄晟也是看不得女子掉淚,態度便緩和了下來。

梁翠也被這話驚著了,她卻是不知依良與瑤美人如何交往,隻是那日派出去的人在禦花園當中見了依良與瑤美人偷偷見麵。

到此時,曼華卻是忍不住為瑤美人說話了,便起身跪到了她身旁,“回皇上,臣妾能為姐姐作證,她確實並未做過這事。”

曼華為彝族公主,玄晟待她敬重多些,她的話也會聽,但慕容漪已抓到了人,那奴婢也已說了是瑤美人指使。

如此兩難之中,倒不知該如何決斷了。

又聽萱妃插了一句,“這奴婢在蘭妃妹妹宮中好好的,跑到瑤美人跟前要往紫瓊宮做事倒是稀奇。”

聽這話慕容漪便沉下了心,前些日子和玄晟鬧別扭,依良挨了他一巴掌,要說懷恨在心倒是有理由。

瑤美人眼裏的淚已經止住了,就勢說道:“臣妾聽聞這丫頭在芳漪宮挨了打,許是心中有氣吧,可臣妾真的是冤枉了。”

這話一出口玄晟便看向了慕容漪。

忙解釋道:“臣妾並未苛待宮人。”

梁翠隨著說道:“蘭妃娘娘甚少過問宮中事,都是奴婢一人打點的,怎會責打宮中奴婢。”

“你這丫頭,本宮倒是記得清楚,做事利索,恐怕不少**手下的人吧。”萱妃接話道,這話的意思就是梁翠對手下宮人動了手。

“奴婢為芳漪宮掌事,自然是要**手下人的,但奴婢從未動過手下人一個手指頭。”一口回道。

這幾輪閑話說著也無用,趙慧茹看不得慕容漪獨受寵愛多時了,便問了跪在殿中啞口無言的依良。

“你說!”喝道。

依良一個小小奴婢,眾人都幫著瑤美人說話,她本地位低微即便是反駁也不一定有用。

看她膽子這麽小,還未出什麽事便哭的不行,怎麽對付的了這些人。

慕容漪當然相信依良的話,而且人證都在這瑤美人還能辯三分,倒是她多想了,看來這人沒那麽好對付呢。

隻見依良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也不敢動彈,“奴婢,奴婢……”這顧得哭了,人人都偏向瑤美人說話,她自知不敵。

“你老實說就是,到底是否是受人指使,受誰的指使。”慕容漪柔聲問道。

聽著問話依良看了看慕容漪,怯怯的道:“奴婢真的沒有撒謊,奴婢沒有。”鼻涕眼淚落了滿臉。

起了爭端,被眾人圍攻的隻能是最弱的那一方。

“若是將責推

給瑤美人,那這奴婢的罪行還能輕些,這丫頭盤算的倒是不錯。”萱妃笑道。

她哪裏是來看熱鬧的,字字句句都是為瑤美人開脫,不管依良如何說,都是一口咬定狡辯。

爭執不下之際,趙慧茹便道:“依臣妾看,粗使奴婢都是下賤坯子,不已大刑伺候怎能說實話呢。”

一聽這話依良倒吸了一口氣,慕容漪忙跪下求道:“皇後請慢,若是用了大刑豈不成了屈打成招。”

旁人皆不出聲了,對一個奴婢動手恐怕隻有慕容漪會著急吧。

“過來。”玄晟瞧著她著急便伸手叫她站起,將手搭上他的手掌,便被拉扯了起來。

這場景落在這幾位妃妾眼裏更是著火,都知道玄晟偏愛她,如今跪一跪都舍不得了。

趙慧茹滅了聲息,萱妃那裏翻了個白眼,而曼華卻看得愣了,她跪著卻沒聽得玄晟一句話。

“黎美人起來去坐吧。”說道,慕容漪立在他身側,也不再多話,隻聽著他問:“蘭妃可待你有何不好?”

依良哭的抽抽搭搭,搖頭道:“娘娘不曾苛待過奴婢。”聲音都小了幾度。

而瑤美人接話道:“臣妾宮中的小玉與這丫頭是同鄉,臣妾從小玉口中聽說這奴婢在芳漪宮挨了一巴掌,說是,皇上打的。”看向玄晟,迅疾將頭低下。

“混賬話,朕何時責打過奴婢。”聽言玄晟說了句,這話才說完他便想起來了。

那日重月節,大早上和慕容漪絆了兩句嘴,卻是對一個小宮女發了火,“你抬起頭來。”

依良怯怯的將頭抬起,玄晟仔細的打量著,點點頭:“是你。”他記性從來都好,而且平日裏也很少發火,近些天來就那麽一次當然記得清楚。

連著理由都為依良選好了,玄晟也沒心思再問下去,因了瑤美人的母家在朝中的關係,這事若真的與她無關更不必處置。

“你這奴婢為主子做事,受些委屈都不行,朕給了一巴掌便怨到蘭妃身上,實是怨恨朕。”語氣不緊不慢責罵道。

“奴婢不敢。”哭訴道。

她今日是逃不過了,慕容漪想再幫著說句話也無用,黎美人與萱妃都幫襯著瑤美人說話,單憑自己認定瑤美人也無用。

若非是瑤美人勾搭,依良這小膽子怎敢做這傷天害理的事。

“瑤美人請起。”玄晟先說道。

隨著曼華便站起將瑤美人扶了起來到一旁坐著,隻等玄晟如何處置。

“你心性如此狠毒,朕也不敢留你在身邊做事了,李江。”叫道。

李江躬身聽命。

“拖出去亂棍打死。”輕輕道,決定一個人的死活就如此簡單。

慕容漪握著他的手瞬間收緊,小聲叫著:“皇上。”

罪魁禍首沒受到懲處,反而一個小小奴婢被處死,她總覺得不舒服,玄晟未理會她,隻看著兩個小太監將依良拖拽了出去。

她哭的好慘,也不忍看了,將頭轉了過去對著玄晟。

恐怕這事也隻能到此就完了,卻聽了萱妃一句:“這小小奴婢倒是聰明的很,竟能想出誣陷旁人來推脫罪責的好辦法來,別是誰別有用心吧。”

她這話是什麽意思,莫不是話裏指著自己說呢,慕容漪沒做聲,她哪來的理由去誣陷一個從無寵愛的瑤美人。

上次麗妃那事便要賴到自己頭上,這次這沒來由的事情也要往她頭上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