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從少時便思慕的女子,而坐上這皇位之後,她卻已經嫁給了旁人,那人還是玄晟的六弟,怎麽理都理不清。
得了帝王之位,便要失了美人嗎。
“怎麽不見老六。”似是隨口閑問了句。
慕容柔微微笑著,不失禮數回道:“小妹才回帝都,今日父親與我聽聞小妹挨了誰的打,我放心不下才來看看,王爺有事,所以便我一人來了。”
“這樣。”玄晟應道。
其實他六弟為什麽不來,真的不重要,見不到他那六弟,心裏還舒服一些。
玄儀性高傲,不喜與人相爭,而玄晟為了坐上這皇位,披荊斬棘敵過了多少人。
而在與慕容柔的感情當中,到底還是落了下風,有些東西,不是靠努力就該得到的。
“你愛的,果然我沒有。”
哀哀自語,卻不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慕容柔也未聽清,問道:“皇上獨自一人這是?”
玄晟的眼波平靜。
“漪兒今日卻是受了委屈,驕薔太放肆,皇後又疏忽了,也是朕未盡心,沒能早早尋一位老成的教習嬤嬤。”
兩人話中都提著慕容漪,卻沒有一人說起她的現狀,可見都不是關心,隻是為了他二人各自看中的目的罷了。
“皇上這樣說,娘家人也就能安心了,漪兒才睡醒。”
慕容柔又一欠身,玄晟便從她身邊走過。
梁翠才將茶送進屋裏,而人卻走了。
“娘娘,王妃走了?”
摸了摸臉頰,好像還腫著一些,隨著點了點頭,便見玄晟從外麵走了進來。
梁翠端著熱茶,遞到她的手裏。
此時越是楚楚可憐便越能拿捏住人心,便裝作手一抖,整碗熱茶都撲到了肚子上,一聲嬌弱的慘叫,玄晟見狀忙趕到了她身旁。
“你這奴才做事好不穩當。”玄晟將她攬在懷中,訓斥道。
梁翠倉皇跪下,玄晟也不理,隨手拿來床邊小桌之上的布帛為她擦拭著身上。
她一臉委屈柔弱,將他手中的布帛拿過,從他懷中抽身,扭過了臉去。
玄晟瞧著這小樣兒滿心的懷疑,這小丫頭是真的這麽討人憐愛,還是挖了坑等著他跳呢。
帝王之心,對身邊的女人也有防範之心。
接著對梁翠說道:“罷了罷了,快去給你主子找件衣裳換上,這濕噠噠的怎麽行。”
梁翠依言退下,隻剩下他二人在寢殿當中。
慕容漪不發一言,隻是摸了摸今早被萱妃打過的側臉,而玄晟全都看在眼裏,這也是故意給他看的。
“朕知道
了,驕薔性子火爆,可她心不壞。”
這進門第一句不是安慰,卻是在為萱妃開脫,她怎會認了,仍然背對著他。
玄晟笑著,便也不再說話。
過一會兒李江便奉旨到了,到門口,見在他在芳漪宮當中,愣了愣,想著這冊封的旨意到底是宣還是不宣。
玄晟招了招手,李江便把聖旨交到了他手中退下。
打開聖旨,自顧自念了起來,“谘爾慕容氏,秀譽名門,秉性柔嘉,識得大體,朕特封為蘭妃,已昭明理聰慧之範。”之後便是一聲歎息。
“唉,恐怕朕的蘭妃當不得明理二字。”裝作失望的將冊封詔書扔到了一旁。
她動也未動,這皇帝老子是等著自己低頭呢嗎。
“萱妃姐姐沒有錯,是漪兒不懂禮數。”說著便哭了起來,瘦弱的肩膀聳動著,那可憐相可是見者動容。
無奈之下,隻能將身子靠過去,擁著她柔聲細語的說道:“朕知道是委屈了你,不要哭了,哭的朕心都濕了。”
為什麽這皇帝的情話隨口就來,她還是有些感動的,這男人若是真心相待,會是值得的嗎。
每天都能聽到情話也是好的。
他的小動作鬧得慕容漪心裏癢癢,溫熱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背,叫她差點兒服軟。
“朕的嶽丈大人今日可是來問罪了,本就是小事,漪兒可否幫你的夫君解解圍啊。”
唇貼近她的耳邊,那氣息近的讓她全無招架之力。
但,受了委屈,總不能這麽輕易算了吧。
玄晟知道她喜歡這個,一寸一寸的向她的皮膚進攻,她濕噠噠的輕紗長裙肩頭滑落,玄晟溫熱的臉貼近,貼近……
“皇上,不要。”她很想接受,可他別有目的,叫她又不想接受。
欲退還迎,玄晟才不會理,梁翠見兩人這副樣子,剛走到門口羞得跑遠了。
……
日暮時分。
萱妃的大哥,護國大將軍衛征急匆匆奔著宮門而來,馬兒交到一小太監的手裏,便直接奔著花宜宮中去了。
也是一早得到的消息,衛征突然之間傳信來說要進宮看她,兩兄妹可是有日子沒見麵了。
她哪裏想的那麽多,一個慕容漪挨了一巴掌還能掀起什麽風波。
早早的準備好,衛征大步流星的隨著通報的宮人進入花宜宮當中,萱妃的臉上揚著笑容,並未察覺他哥哥臉上的不悅之色。
“許久不見大哥了,快進來坐。”萱妃笑道。
而接著便是衛征的冷視,“娘娘要知分寸。”退後一步,向萱妃一拜。
“大哥為何與小妹
客氣,都是自家人。”臉上的笑容凝固,本想上前去扶一把,卻也沒敢上前。
衛征站定,這才和萱妃進入內殿,而兩人也是離得很遠。
萱妃坐於主位之上,宮人又搬了把椅子放於一旁讓衛征坐下。
“大哥是有事?”老老實實的問話,再不敢多言。
衛征沉了沉氣,他坐的筆直,強壯的男子。
“娘娘為何要與慕容宰相家的二妹動手。”衛征直接問道。
萱妃一愣,在她眼中,慕容漪不過是個小女子罷了,至於什麽慕容家,她根本就沒有想過。
“隻是小事。”萱妃正要開口說被衛征打斷。
“娘娘卻認為是小事,今日臣聽說蘭妃娘娘被冤的好苦,宰相大人與六王妃都來過問。”
不能衛驕薔說話,衛征繼續道:“臣唯有娘娘一個妹妹,臣當然想要袒護,可上有皇上,又叫哥哥怎麽袒護呢。”冷著臉。
她還從未想過這些,一時語塞。
……
玄晟已經累了,偎在慕容漪的懷中半睡半醒,汗噠噠的背讓她周身溫暖。
“都是漪兒的錯,改日漪兒去向萱妃娘娘認錯。”她故意說道。
玄晟輕輕皺眉,“嗯”了聲,翻了個身將她反抱住,昏昏的說了句:“我怎麽舍得叫柔兒受委屈,安心吧。”
柔兒?以為是他叫錯了,隨著說了句:“皇上,我是漪兒。”
“嗯。”又是一聲答應,便摟著她睡去了。
玄晟夜半又往禦書房中去,他有做不完的事,她卻也看透了他的性情。
這不是個好拿捏的男子,她臥在床榻之上,看著他由李江伺候著穿上平日裏的常服,他的腰肢不輸女子的好看。
而玄晟在走之前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便直接離開了芳漪宮。
第二日晨起。
坐於銅鏡之前,看著梁翠將一隻上好的玉簪裝飾上了她的頭發之中。
“不然娘娘不要去了,今日教習嬤嬤就來。”梁翠試探著問道。
這一日,她的所作所為梁翠都看在眼裏,知道這位主子不是個簡單人物,去不去還是要由她的意思。
她摸了摸頭上的簪子,心裏盤算著,梁翠的意思是不要她去了,若是不去,豈不是委屈的過了頭。
或是叫人多心,想這慕容漪,宰相府的二小姐一點委屈都受不得。
而讓人覺得她受了委屈,就是她想要達到的效果。
若是去呢,與萱妃碰麵,那家夥會不會再起事端,想想慕容宰相都找上皇上了,她的大哥難道還能幹坐著。
恐怕萱妃也是受過提點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