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衛征比起初到江南安分了很多。
可這三人沒有一個是傻子,江南之事蹊蹺頗多,玄儀看的出,難道衛征就看不出。
前些日子他父親從大老遠的西北傳信來,一再要他少些插手江南之事,而衛征為國做事一向盡心盡力,他父親所言著實叫他心驚。
不插手江南之事,若是再不插手,恐怕整個大燕都要歸入青蓮教徒的手中了。
他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安,莫非是江南之事與他父親有關?
“可如何是好。”絮絮道,在房間當中來回走動,而給他父親的回信都已寄出兩封,回信不過是叫他不要多問,到時聽他指令就是。
聽他指令?自衛征到這裏之後便安生了下來,暴風雨之前從來都是風平浪靜,這地方平靜了,他可平靜不下來。
莫非衛家又要歸入亂臣賊子之中?
“父親啊父親,你可不要害我。”停住步子,抬起頭來透過窗望向天上彎彎的月牙。
衛家得他拚死效命,得衛驕薔美貌無雙才昌盛至今,否則新皇登基那日家族早已滅門。
怕就怕他們的父親太不安分了。
庭院當中梁寇想要從玄儀的嘴裏問出些話來,而玄儀也提防著,那句兩人本是共事,話可直說算作廢話了。
關乎皇家權位的話怎可與人直說。
再者畢竟血濃於水。
“梁大人還不歇息嗎,怎不想想府衙大牢的事情,若是再捉到青蓮教徒,該往什麽地方安置呢?”輕輕一笑便轉身而去。
而庭院當中獨留梁寇一人站立,一隻蚊子從他眼前飛過,讓他更加氣惱,也不知這裏的事情什麽時候才是頭啊。
……
……
宮裏的那位蘭妃娘娘到初秋的日子裏更是懶得很,天氣漸漸冷了,便躲在芳漪宮中不出去。
近來總能聽到江南傳回消息。
聽說玄儀在江南抓了不少青蓮教眾,那邊鬧事的少了,可她看玄晟的眉頭還是時常皺著。
剛下過雨,殿內吹進冷冷的風來,慕容漪把自己裹在被子裏,瞧著躺在他身邊的男人。
玄晟枕著胳膊看著床頂上的雕花圖樣,也不知他在想什麽。
便將身子湊近了些,玄晟的身子暖,便枕在他胸口了。
玄儀已出去兩月時間了,天氣轉涼,芳漪宮內的梨樹都結了梨子,他的妻,肚子該比自己的還要大上一圈呢。
算算日子,已經近六月了,慕容漪心裏放心不下,想去看看他的妻現在好不好。
那時她剛剛有孕,慕容柔來看過一次,那時她的氣色倒好,不知現在如何了。
“皇上在想什麽?”
玄晟瞧著她披散開的頭發,過了會兒才說話,“近些日子母後的身子似是又不好了。”
他嘴裏說的是這個,其實心裏想著的卻是江南之事。
趙小天奉了他的命令前往江南查訪,這幾月間也查出了不少消息,青蓮教守衛嚴密,趙小天回報來說似是見到了玄宣,但仍不太確定。
總之多半是如此了。
而且聽說玄儀與玄宣是碰過麵了,可玄儀卻沒有向他稟告。
玄儀一向安分,雖然苛待卻從來沒有真的動過他分毫,若是江南起事之人是老四,
他必要玄儀為他除了這人的。
不光是因為他的為人,更是因為慕容柔,若不是慕容柔嫁了他,他以為玄晟會留他手上的兵權至今?
地方官員眾多,玄宣當年的根子很深,處處都有他的人脈。
他登基三年看似四海升平,但他即位也並非是眾望所歸,眾望所歸的那人是玄宣。
一想到這裏玄晟便歎氣,翻了個身便對著帷帳側躺著了。
慕容漪被他棄在一旁,到嘴邊的話也咽了回去。
鬼才信他是擔憂太後的身子,他要是擔心,幹什麽每每要自己到永安宮去替他看望,而他自己卻不去。
恩肅本不待見她,去了就是看冷臉,而趙慧茹也常往那裏走動,不免碰上幾麵,少不了看人臉色。
而她的身子越來越沉了,脾性較從前更要急一些,見他不理便惱了,“以後皇上少往我宮中來吧,這日子如何過都是過,更省的難為委屈皇上。”
一聽她這話便將繃緊的臉鬆了下來,從**坐起,溫柔笑著將手覆在她軟軟的胳膊上。
比起初入宮時候,身上的肉肉倒是多了不少。
她輕輕一摔打,玄晟也不生氣,仍然死皮賴臉的粘著她,若是放在從前,敢在他麵前這麽放肆的,早就與她氣起來。
“好啦。”哄道,見她不理便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摟在懷裏不正經的壞笑,“漪兒啊,你就沒發現你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嗎。”
在他懷裏也沒把那火壓下去,閉起眼睛把頭扭了過去,他一個大男人,怎麽樣都比自己的力氣大,打也打不過,耍賴也耍不過。
他輕輕一動胳膊便能將自己拽起來,可是氣死了。
“哪有。”氣氣的說道。
繼續沒皮沒臉的笑著,“你看看,氣得臉都大起來了。”伸手在她的臉頰捏了一把,比起前段日子肉可厚了不少。
“哦。”大聲的應著,扭著身子從他懷裏脫身出來,坐在他麵前放賴道:“皇上是嫌棄臣妾胖了,臣妾為皇上懷著孩子,難道多吃些也不行。”
有孕之初每個女子都是吃不下喝不下的,到了這個時間胃口便轉好了,越是如此便越證明了肚子裏的孩子好,玄晟自然是高興了。
可哪個男子架得住小女子沒完沒了的鬧脾氣,可還有些耐心,依然笑著,“你多吃些當然好,眼下已經懷胎六月了,看你的肚子長得這樣好,朕高興還來不及。”
還是為了這個肚子高興,此時她多希望玄晟是發自內心的為自己高興,已嫁他為妾,哪個女子不願丈夫多愛自己一些。
不知何時又多了許多從前所認為的非分之想,人都會漸漸變的。
兩人說話間芬兒進門來稟報。
這兩位主子相對多半都在**,便也習以為常了,他二人摟摟抱抱的又不是第一次見,從前做那事的時候在近側的宮人都能聽到動靜。
就見著玄晟一把將慕容漪摟在了懷裏,而她家主子一臉的死不願意。
“皇上娘娘,陳太醫來請脈。”垂下頭憋著笑。
玄晟卻絲毫不忌諱,直接說道:“叫進來吧。”多顯氣度直接說道,而那隻手還死死的抓在她的胳膊之上。
眼看著陳草木背著木箱走進門來,慕容漪全身都不自在了,即便是她來自現代對男女之
事抱有開放態度,可也做不出在人前摟摟抱抱。
不是她太看重廉恥,而是原本性格強勢,在人前做不出這樣子來。
陳草木進門見到兩人這樣子,也默默的低下了頭去隻當看不見。
他與慕容漪已互相將對方看做朋友,自知她的脾氣作為,想來被皇上如此對待心裏也舒服不了。
多紈絝的做派,若是這位皇上見旁人做這等事,恐怕也是看不下去的吧。
老老實實的跪在了地上,將絲紗蓋在慕容漪的手腕,手指輕輕搭上,做著一切平日裏都不太忌諱做的準備。
“娘娘胎像平穩,皇上娘娘安心。”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說道。
這段日子他一邊照顧著太後那裏,一邊照顧著後宮妃嬪可是辛苦,但他做事越發穩重和嫻熟,已不似初進宮時每日戰戰兢兢的樣子。
“陳太醫可能診出蘭妃所懷的是男子還是女子?”突然之間問道。
陳草木愣了,“啊?”抬起頭來看向他。
“朕是想問,陳太醫可能診出男女?”笑道。
又不是B超,哪能看出性別來,慕容漪皺起了眉頭,嬌嗔道:“皇上。”故意拉長了調子,“怎能診出男女來,這不是為難陳太醫。”
“這……”陳草木頓了頓接著回道:“臣無辦法。”
聽這話玄晟便失落了,他心裏總會想些稀奇古怪旁人不去想的事情,其實也並非是準爸爸心裏作祟。
他是真的想要這個世界出現一種神奇的力量,能夠看到女子有孕之時肚子裏孩子的性別。
“好吧。”應道,“這些日子還要你多辛苦,太後的身子又不好了,多費心。”
一樣如從前應道:“微臣本分。”便退了下去。
原本緊緊把在慕容漪肩上的手鬆了下來,眼神呆呆的,無趣的躺到了**。
見他這樣關心肚子裏的這個是男是女,慕容漪便也將態度溫和了下來,問道:“這肚子裏若是男兒皇上要如何,若是女兒皇上又要如何?”
可玄晟關心的並非是這個。上次慕容漪寫到一半的奇特醫書被他偷偷拿走去看了,上麵所寫的奇特的東西深深吸引著他。
不想人的身體在那本書之中竟然有另外一番新奇的解說,那些東西他聞所聞為見所未見。
任何人都不必懷疑能為帝王者的眼界與眼光,那書裏所寫的東西簡直可稱曠古之作,若是實踐到醫學之上必定能起大用。
就如她用那奇怪辦法替黃狗生產,替麗妃開顱,簡直無人可及。
仔細思索片刻才回話,“男子女子都好,若是男子便貴為皇子,若是女子便貴為公主,咱們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
而皇家的孩子除去天生的富貴,便隻有辛苦了吧。
現在想這孩子的將來未免太早一些,可慕容漪就是不願她的孩子活得太辛苦,最理想的樣子便如玄儀一般,隻做個安樂的閑人。
甚至比玄儀更甚,至少不需要顧慮那麽許多。
想到這裏便脫口問了,“皇上,江南之事如何了。”江南傳回許多消息,而玄晟的眉頭近些日子皺的越來越緊了,似是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
(不好意思晚了晚了,出門在外事情好多,拚了老命在逾時N長時間終於趕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