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二十七章 接受奇妙
h市的火車站很大,但最特別的是它的服務很人性化,從來不會讓旅客覺得不舒服。小_說_網шшш..сοм就憑這點,它完全可以躋身中國火車站的十大典範之一。人潮洶湧的出站口中,有一個身穿黑色夾克,黑色軍靴,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細看,他長著一張歐洲人的麵孔,五官棱角分明,藍色的眼睛尤為好看,他的皮膚也很白皙,著實很漂亮,可惜他是個男人,男人漂亮是沒用的,不像女人,可以將漂亮當飯吃。他一出站便點著了一根煙,靠在大樹下抽煙。抽完一根煙,男人提了提手中拎著的小箱子,朝外麵走去。攔下一輛出租車,男人又點起一根煙,坐了上去。
現在時間是下午兩點,龍涎河邊六省總兵部的別墅裏,街舞老二正在桌上寫著什麽,專心致誌,門口有人敲門都沒聽見。敲門聲繼續,街舞老二才從認真中回過神,說聲請進。門開了,站在門口的是位仆人,仆人微微躬身道,有人找您。街舞老二揉揉額頭,吩咐仆人請來訪的人進來。其實這段時間每天都有人來找他,確切的說不是找他,而是找已經身為六省總兵的他。當領導也不是那麽輕鬆的,每天得處理很多事,再不像當初做小兵時那樣清閑了。看來那句話說的真好,任何一個高人一等的位子都不是好坐的,得付出代價。對街舞老二四人來說,他們付出的代價就是大量的清閑、很多的隨性、超量的自由。
街舞老二一看來人,立刻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站的筆直,像個待檢閱的士兵,目不斜視的盯著正前方。來人點點頭,一言不發的在椅子上坐下,點起一根煙。
“李青樹?”來人抽了半根煙,才緩緩開口。如果單看他的外表,你會覺得他隻有二十七八歲,但是他一開口,就暴露了真實年齡。他的聲音雖然不算很老,但有些滄桑的味道。也難怪,他畢竟已經三十八歲了,將近不惑之年的男人,想不滄桑都很難。
“是的,威廉先生,你好。”街舞老二這才稍息了一下,給這位‘滅言’的大人物問好。對,街舞老二的真名就叫李青樹,據他爺爺在世時說的,他們是南唐後主李煜的嫡係子孫,不過街舞老二…哦不,是李青樹,不過李青樹並不相信,他認為強行把自己跟古代名人聯係起來的行為,很無聊。
來人喝一口仆人端上來的咖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讓李青樹坐下,不必拘謹。李青樹老老實實坐下,有點尷尬的不知說什麽好,抓耳撓腮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威廉先生是總部派來h市的嗎,怎麽不提前通知一下,我們也好去迎接啊。”
被稱為威廉的男人笑了笑,道:“中國人的寒暄,太假。李青樹、吳長金、王山石、周停,你們四個在滅言有多久了?”
李青樹想都沒想就答:“十年零三個月。”
威廉道:“你倒是記得很清楚,那我就不廢話了。我這次來,也沒什麽大事,隻是奉命去天命總部打探打探消息,順便帶來總部的嘉獎。”
李青樹不動聲色道:“那就多謝了,我們四個隻求把事情做好,嘉獎什麽的無所謂。去天命總部打探消息,恐怕有點危險…那您有計劃了嗎?”
威廉道:“我做事從不用計劃,你們不知道嗎?”
李青樹一拍腦袋道:“對、對,那我們該做什麽?”
威廉道:“你問題可真多。”
李青樹傻笑。
威廉又道:“不過問題多是好事,喜歡問問題的人通常都很愛學習,這世界隻屬於愛學習的人。”
……
威廉並沒有在總兵部住下,而是自己到外麵住賓館去了。李青樹給他安排酒店他也拒絕了,似乎並不想有人知道他住在哪裏,李青樹也就隻能由他了。畢竟威廉是‘滅言’的重臣,不是他這個角色的人可以比的。
一直以來,陳決都不知道‘滅言’這四人的名字各是什麽,平時在一起喝酒時,也就喊老二老四老七老九。因為陳決本就不是一個喜歡打聽別人**的人,這四人不說他永遠都不會問。男人之間的友情就是這樣,很多事都是主動說的,不說,我也不會問。和女人之間的友情完全不同,女人之間關係越好越沒有秘密,而男人之間的親疏程度,卻是和秘密的多與少完全無關的。隻要大家有一個共同目標,或者是覺得脾氣相投,那麽就能在一起痛飲,其他的事都是無關緊要的。
街舞老二的真名叫李青樹,剩下的,殺手老四叫吳長金,眼鏡七叫王山石,光頭九叫周停。四個人的名字都算很普通,也沒昭示著什麽大富大貴命或者是一輩子孤苦伶仃。但即便有神跟他們說,你們這輩子都隻是勞苦命,他們也不在乎。他們是有追求,懂追求,並且會為之不停奮鬥的人。人最難得的就是堅持,因為堅持就意味著你需要與自己作鬥爭,需要打敗自己的疲憊、慵懶、困倦…等等強大的對手。而成功人士,就是可以將這些對手打敗,用正麵的東西將自我全麵占領的人。
因為很難,所以才可貴。
威廉在希爾頓住下了,幾乎整個下午他都在房間裏看電視。隻是看電視,完完全全的在看電視,而且看的還是電影頻道的電影。他是純粹的英國人,土生土長的。二十年前,他對中國的了解還僅限於課本裏,二十年後,他的中文水平已經很高了,並且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踏足中國了。中國電影挺好看的,至少他是這麽認為的,所以他每次來中國,都會都會在賓館裏好好看個一回。到了晚上,他叫服務生送了三份牛排來,他吃著三份牛排,也不忘漏過一點電影情節。
一般的西方人,都會對中華文化有很大的好奇,但是在接觸過之後,基本上好奇心就會被畏難心理給取締了,因為中國文化太艱深了,就連中國人自己都很難學的通透,何況西方人。可是威廉不一樣,他越覺得中華文化難懂,他就越有興趣。真是個奇怪的英國人,不過,大人物嘛,總得有些怪癖,否則又怎麽能成為大人物呢。
牛排吃完,一部叫做《活著》的電影也正好結束了。威廉站到窗邊,看著窗下的萬家燈火,從嘴角露出了一個冷酷的笑。眼角的皺紋也跟著在笑。
午夜十二點整。
一個黑色的影子在‘天命’總部的圍牆外站定。過往的車輛並不多,就算偶爾有路過的車,恐怕也發現不了這個隱藏在行道樹下的黑衣人。他黑色的衣服仿佛已經與黑夜融合了。黑影抬手看了下腕上的手表,縱身一躍,越過牆頭,落入圍牆內。
而此時此刻,‘天命’住宅樓的某套房中,孫重山正躺在自己家臥房的**看小說,武俠小說。床頭燈開著在,正看到韋小寶和滿床美人胡天胡地的時候,他似乎聽見了什麽身影。從**跳下來,快速穿好衣服和鞋子,開門走了出去。
夜風,已經開始有些暖了。
春天畢竟還是來了,和冬天來的時候一樣,都是人無法抗拒的。人無法拒絕寒冷的冬天也無法拒絕溫暖的春天,就像人無法拒絕失戀和初戀一樣。
雖然孫重山無法拒絕春天,但他可以拒絕任何一個闖入‘天命’總部的人。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不管他現在是特級異能者又或曾經是初級異能者,他的自信都如影隨形的和他在一起。如同陽光一般的自信,所以,他有理由擁有如同烈火一般可以摧毀一切的力量。
孫重山在天命總部的西邊花園裏慢慢的走著,盡量不發出聲響,而他,卻也聽不到那位擅闖者的腳步聲。但是他就是可以感覺到那人的存在,可以知道,那位闖入者的級別應該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孫重山嘴角勾勒出一個無聲的笑。很久沒有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若再這樣下去,他就得成獨孤求敗。天下無敵是每個有追求的男人都會想要的,但是真正天下無敵的人,卻又不想要這玩意了,因為太寂寞了。人要是有個對手,那人生才有搞頭,每天才會過的有意思,而沒有對手了,那這日子又有什麽意思呢,不如死了算了。所以孫重山必須笑,這回終於能大戰一場了,不管是輸是贏他都會很滿足,他要的隻是個酣暢淋漓的過程,至於結果反倒沒有那麽重要了。
轉過一個拐角處,孫重山感覺自己距離那個闖入者越來越近了,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感覺到了對方的心跳。對,不是聽到,而是感覺到。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好像你感覺到辦公室裏的那個從沒跟你說過一句話的女孩其實在偷偷的暗戀你一樣。這世上奇妙的事情太多了,我們得學著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