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逍遙
早餐很快的就結束了,大家分了手各幹各的去了。郝奇回到了宿舍裏麵睡了一個回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看了看四周連隻鬼都沒有,他想給陳瑛打了一個電話,沒想到她今天整天有課,沒有時間出來!郝奇聽了不禁有些失望,就安靜的躺在**,忽然想起來昨天拿了白胡子的一張叫做星圖的紙來。?
他拿著那張紙看著,想不出來這張紙到底有什麽神奇的地方,白胡子說這是古口市台球球手的星圖,他們八星坐命,相生相克。難道這八個人的命運就是這一張破紙能夠注定的嗎?郝奇看了看實在是有些無聊,就把那張紙放在了自己的床單底下。而後用雙手抱起了自己的頭依靠在枕頭之上,腦袋之中想起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人生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呢?在他的腦袋之中出現了一個這樣的畫麵:?
在茫茫的宇宙之中有一個由無數顆星星組成的奇形怪狀的銀河係,係裏邊有一顆蔚藍的如同台球的二號球一般的星球叫做地球。地球上有一塊黃綠相間的土地,那上麵有一座城市叫做古口市,市裏麵的大街像蜘蛛網一樣的交織著,在一條大街靠右的一邊,有一座建築就是恒州大學,大學裏麵有做十三層的樓,就在第十層,有一個人正躺在**思考著自己的人生,這個人就是郝奇,這就是自己處在的位置。?
郝奇翻了個身趴在了**,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樓群,心中歎息著這日子過得真是快,自己在恍惚之間就已經二十一歲了,在這些如同閃電一般飛逝過去的日子裏,有些人正在堅持著自己的理想並一直為此努力著,就好像弟弟郝衝,他在每天每時每刻不停得鍛煉自我,超越自我。也有些人正一無是處,虛度光陰,就好像是自己,整年整月的浪費自己的生命,這有著血緣的兩兄弟卻走著截然相反的道路。到頭來自己究竟會成為一個怎樣的人呢?是會永遠在嚴帥的那樣人的麵前低頭,還是會有一番傲人的成就,他不知道??
就在郝奇想的十分入神的時候,宿舍的門被人一腳給踹開了,這一聲巨響把躺在**的郝奇震的差點從**麵掉下來,他以為是那個宿舍的人過來挑事來了,仔細的看時,原來是吳澈!?
吳澈今天沒有穿他那件有時代特征的中山裝,而是穿了件時尚的羽絨服,這使他看起來更加的漂亮了。他踢開了門之後,看見郝奇趴在他的**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笑著說道:“你小子怎麽沒約陳瑛出去玩啊?”?
郝奇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你幹什麽呢?猛的一腳快嚇死我了,我給她打電話了,她今天全天都有課,我們怎麽出去?你今天怎麽有時間來這裏了?沒上古玩市場看你的玩意去?”?
吳澈把門關上,走了進來,看見林偉的床下放著一台電腦,便指著說道:“這是他的嗎?什麽時候買的?”?
郝奇看了看,說:“前幾天買的,他昨天又開通了網絡,整天整夜地在虛擬世界廝殺不停,我和小光合計著分別買個電腦也上網,到時候,就不用出來挨餓受凍的上網了。”他這麽說著,一想起來那天在網吧小光和宋情兩個人的表現,心中就止不住地想樂。要是宋情來宿舍上網在看些片子什麽的,那不會更亂?沒準還會上演活**!?
吳澈聽了,泱泱的應了一聲,坐在了林偉為電腦桌專門配置的椅子上,抬起頭看著郝奇,說道:“他這會幹什麽去了?”?
郝奇想了想,說:“吃完早飯的時候聽他說有一個什麽團隊啊什麽的想請他加入,他可能和他們去見麵了吧?你今天來是找他的?你怎麽不給他打電話?”?
吳澈搖了搖頭,愁眉苦臉的說道:“不是我是來找你的!”?
郝奇看著他的表情,笑著說:“怎麽了?有什麽痛苦的事情這麽傷心?”?
吳澈聽了郝奇的話,拉開了自己的衣服,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來一副約一尺寬卷軸,雙手小心翼翼的展開約有兩尺長,他把這件東西擺在了郝奇的麵前!?
郝奇看去,這是一副裱好的紙卷,上麵是一副字,寫的是一首詩!?
吳澈在床下麵舉著這幅字說道:“你看看,這幅字是不是大明朝陸博寫的?”?
郝奇看著他,原來他到這裏是問自己這個,便自己的看了看那張字,看了一會,非常肯定的對他說:“不是,絕對不是!”?
吳澈聽了,很是失望歎道:“他娘的,我昨天看時,也覺得有點恍惚,沒想到真的不是!你給我說說看!”?
郝奇清了清嗓子說道:“陸博生於明朝中期,本是才子,但是仕途不計,不能考中功名,便專心隱於山野,研習書畫,寫書執筆隻用直鋒,絕不歪側一點,最是成名的叫做一筆三傑,說的是提筆之後,使筆頭沾滿濃墨,此時先不寫,又將筆尖三分二沾上淡墨,此時也不寫,最後將筆尖之上清點一滴水,而後揮毫大書。此人最喜歡做五言絕句,一首詩二十字一筆嗬成,決不拖泥帶水。章法上麵,尋傳統,追古法,錯落有致,格格成局!這使得他的字看似溫軟,其中骨氣自存。看似錚錚,卻有柔情一片!”?
吳澈聽他說了這些,說道:“我也知道你說的這些,但是看文字和你說的也是相仿,你怎能說這不是他寫的呢?”?
郝奇指著紙上的字說道:“我雖然不知道這紙質如何?這裝潢如何?但是我說一句就是寫字的人也是人,隻要是人寫字就是我心控我身,我身有我手,我手執我筆,我筆寫我心!寫者把最想表達的東西都通過心傳遞到了筆上,筆寫出來的字表達的正是自己的心,你看這上麵的字,在轉角之處用筆多有一些小小的圓潤,顯得有些灑脫,這並不象那個時代背景下所寫,往往這些東西的區別就是在這些細節上,所以說這幅字並不是陸博的!”?
吳澈聽了,把這張紙卷一掀隨手扔在了郝奇的**,說道:“媽的,白花了我一千五,我還以為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呢?這我還是向小光借的呢!”?
郝奇聽了,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一千五?這幅字說來雖然是贗品,但是看起來作者也加入了自己的感情,若是他不模仿陸博的筆法,能夠自己獨寫一份的話,想必也值這個數!”?
吳澈說:“值什麽值?我想要的是古代的玩意,不是現代人寫的,這些人就是看著古代人的玩意能賺錢才模仿的。他們要是真的寫的好的話,幹什麽還仿造別人的出來蒙事?”說著看著放在郝奇**的紙卷越看越來氣,一把抓過來,剛想撕,卻又卷了起來。?
郝奇看了他的動作,笑了笑,自己知道他就是買了贗品也不想撕,到時候拿回去還要做個筆錄。?
吳澈把那個卷軸放進了自己的懷裏,衝郝奇擺了擺手,說聲:“走了啊!”他說完剛要走,卻看見地上有一張紙,順手便拿了起來,仔細的看著。?
郝奇躺在**聽說他要走了,想起來送送他,但是見他彎下身子撿起來的那張紙,正是那個白胡子給自己的星圖。白胡子曾經對自己說過,絕不能給別人看的,他想到這裏就跳下了床,想一把把那張紙搶過來。?
吳澈的反映一項很快,他手拿著那張紙感覺到郝奇來搶,一閃身便躲到了一旁,看著郝奇問道:“這是什麽?”?
郝奇見沒有搶到,就笑著說:“沒什麽?這是我隨便畫的?”?
吳澈聽了,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你要說你寫上幾筆,我可能看不懂,很可能就被你輕易的騙過了。可是這上麵畫的東西顯然是藏著非常玄妙的東西,這絕對不是你能畫出來的!你小子想騙人也不看看對方是誰,你還是說實話吧!”?
郝奇心想這下子完了,吳澈雖然在書法上弱智一點,但是在其它方麵卻真的是無人能比,雖然自己不相信白胡子所說的一套理論,但是白胡子在把這件東西交給自己的時候,特別說明了不要給別人看到,自己沒能做到,豈不是食言了?既然吳澈認為這張紙是一件有用的東西,那就隨他去吧,想到這裏就說:“這件東西是我昨天在校園裏撿的,我開始看的時候也有些奇怪,但是實在是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就拿走吧,要是看懂了回來解釋給我聽!”?
吳澈開始聽說這東西是郝奇撿的有點不信,但是沒想到郝奇竟然讓他拿走,便非常高興,說道:“有這樣的好東西,你怎麽不早跟我說,那好我就回去好好的研究一下。”說著,便走出了宿舍!?
郝奇見他走出了宿舍,一屁股坐在了林偉的椅子上,不知道為何腦袋空白了好一陣子。直到自己的手機響了,他才回過神來。他接通了手機,原來是那個修鞋的地痞,他讓自己去拿鞋,他已經按著自己的鞋號從新買了一雙。?
郝奇想起來自己已經讓他不必買了,但是他還是買了,這個人做事還真是認真,這次實在是不能拒絕了,就踏上了去冷水橋的路,他看著馬路兩旁林立的大樓,身邊匆匆經過的人們,他感覺自己好像迷失了。吳澈拿走了那張星圖,郝奇的心裏好像一下子空了下來,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呢?難道自己開始相信白胡子的話了嗎?他拷問著自己,對於自己和陳瑛的事情,他有點相信,但是那個八星坐命,他覺得實在是不敢苟同。可是如果那張紙上真的有什麽啟示呢?或者真的能夠指示自己人生的方向??
他走著走著,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變成了一股氫氣,在飄飄****,不知道要飄向何方,一直就這麽飄著,漂成了那一條紙船,是那一條用糙紙折成的小船。這條小船放在哪裏都那麽的不起眼,都那麽的經不起風浪,這條小船根本就是沒有動力的!?
如果把這條小船放在平靜的湖水中,它就會靜止不動。如果把這條小船放在流動的小溪中,它會隨著溪水流動的方向順著走。如果把這條小船放在大河之中,洶湧的波浪使得它恐懼不已,如果把這條小船放在汪洋大海之中,和它不存在是一樣的。?
無論放在什麽地方,它最終的結局隻有一個命運,就是無聲無息的沉沒。就好像小光說的,是一個沒有響聲和氣味的屁!這條小船總是聽任別人的擺布,而改變自己的方向!難道這就是自己的人生嗎?郝奇想到這裏,有點喘不上來氣!這就是自己的人生嗎?難道自己真的就這樣的過下去嗎?他抬起頭看了看天空,早上原本陰沉的天氣,可能隨著郝奇壓抑的心情也變得越來越陰沉了,今天又要下雪了!下雪之後是難以忍受的寒冷!?
不知不覺地卻走到了冷水橋,郝奇心想不知道那個地痞現在怎麽樣了,不知道過了這幾天之後他有什麽變化沒有?估計還是那樣,一些人即使很多年過去以後你再去看他,他很可能什麽也沒有多大的改變。他走到了地痞所在的鞋攤,看見他在那裏修鞋。今天他沒有坐在他父親的那張椅子上,而是還原回了他那張氈子。?
地痞看見郝奇滿臉無精打采的樣子,說道:“小夥子?你今天怎麽了?看你的樣子很是不高興?”?
郝奇看他拿出了一雙運動鞋,抬頭看了看他臉上的皺紋,那是歲月的堆積,想了想就對他說:“你說人生是什麽?”?
地痞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看了看天空,眼見著就要下雪了,便說:“看來天公不作美,還是早早收攤,回家喝點小酒才是硬道理。”?
郝奇見他收攤了,知道自己在他這裏也得不到什麽答案,拿著鞋轉身要回去。?
地痞忽然說:“小夥子,到我家去喝點小酒,怎樣?”?
郝奇感覺出來他誠懇知情,但是說道:“謝謝你了,我看還是算了!”?
地痞笑了笑,說道:“你不是想知道人生嗎?那你就過來!”?
這是一間小平房,總共兩間屋子,一個外間,一個裏間,外間吃飯,裏間住人。滿房子裏麵彌散出一股陳舊潮濕的味道。木質的窗戶框上沉積著厚厚的灰塵,窗戶上的玻璃也已經好久沒有擦過了,沾染了一條條油跡,牆上是用報紙打得底,而後掛了幾張陳年的老畫,郝奇向那畫看去,是一係列的老上海的**圖,畫麵她們赫然的描眉塗唇,身穿著一身的旗袍,臉上顯露出來淡淡的笑容,這東西曆史是不是也太悠久了點!?
郝奇看著這件房子裏麵的一切,又想起了人聲鼎沸的黑牛酒城,這個根本就是兩個世界,可是它們實在是真的在一個世界。這裏麵活著同樣的顏色皮膚頭發的人,但是他們卻過著絕對是完全不同的生活!?
地痞把裏間的爐子生著,叫郝奇坐在了**,他自己去砸了幾塊煤,扔了幾塊進爐子裏。頓時爐火大旺,灼熱的波浪四散開來,這使得自己如同被蒸烤一樣熱。地痞說你先坐著我去做幾個菜。說完到了外間。郝奇坐在**,呆呆的看著爐子裏麵的火苗,猛然間餘光瞥見了那張地痞習慣坐著的椅子。就走了過去,坐在了上麵,感覺結結實實的。仔細的看了看椅子表麵,仿佛有著一些雕刻細致的花紋,但是由於時間太久,磨得基本上看不清楚了。?
地痞進來了填煤,看見郝奇坐在椅子上,連忙說:“你快下來,坐到別處,這死人的東西你坐著不吉利。”?
郝奇聽了,下意識的站了起來,但是轉念一想,說:“這都什麽年代了,你講這些啊。”他說這話的時候想起了白胡子,想起了八星坐命!?
地痞說:“無論什麽年代,什麽人,都得有忌諱。祖先說的話可不是鬧著玩得。”他這麽一說,郝奇隻得回到了**,頓時覺得這個人神秘兮兮的。?
地痞問:“你是少數民族嗎?”?
郝奇說不是。?
地痞說:“那好,我就給你燉點狗肉,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至於味道你應該放心,那天那些棗子想必你也吃了,知道我的手藝如何。我小時候可比現在有出息,我那時候夢想是一個廚師,作出世界最好吃的菜,嗬,我拜過名師的。”?
郝奇看見他說自己小時候的夢想,臉上滿是神采,想起來每個人都有年輕的時候,每個人在自己年輕的時候都有過美好的夢想,所有的人都為這個夢想努力過,但是最後這個夢想也許沒有能成功,不過那奮鬥的過程將在這個人的一生之中都會留下難以磨滅的記憶,那也是這個人一生引以為傲的東西。想到這裏心中竟然增加了對地痞的敬佩之情,但是想起來地痞的這個名字真的是不好聽,便問道:“大叔,我不知道你的真名字呢?以後你說我該怎麽稱呼你?”?
地痞說:“嗬嗬。我姓段,叫段傑。”?
郝奇說:“好了,從近以後我就叫你段叔吧。”?
段傑燉了一鍋狗肉,郝奇望去,鍋裏麵都不是什麽好肉,盡是狗頭,狗小腿,狗胸骨之類。郝奇想,狗肉難道就那麽貴麽?好不容易今天他請客,怎麽也淨挑這些便宜的下貨。?
過不多時,段傑盛上了滿滿的一盆狗肉,端到**麵的桌子上來,又拿出一瓶白酒。郝奇看上去,酒瓶上沒有貼標簽,心裏麵就開始犯嘀咕,不知道是不是散白酒,這種東西就最愛被人造假,喝了會瞎眼睛。?
段傑拿出兩個酒杯,把酒倒上。給郝奇一杯,說:“來,孩子咱倆先幹一杯。”?
郝奇拿起酒杯,看著裏麵的**,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段傑看他見到酒之後甚是猶豫,心想他肯定是對這酒有懷疑,就笑著說道:“這酒你看沒有標簽,是因為我愛酒,想要喝酒就直接從廠家買原漿,回來之後自己又添加了一些草藥,專門強身健體,你就放心的喝吧!”?
郝奇聞了聞酒,一陣辛辣。心中更加不願意喝了。但是看了段傑喝酒的爽快勁。想起了電影中的故事,但凡主人公感覺有人給他下毒,都是看著別人先喝,自己才喝,如今看了段傑喝了酒,縱使是他下毒,自己要是不喝,實在是說不過去了,便咬牙切齒的幹了那一杯。酒到肚中,滿是辛辣,直刺腸胃。喝完了這一杯後,他心裏麵煩了嘀咕:完了,八成真是假酒,你說人家段傑四五十歲了,瞎也就瞎了,我才二十一歲,如果瞎了可怎麽辦?我和陳瑛的天緣怎麽辦?我和他叫什麽勁?心中一陣一陣的後悔。?
段傑見郝奇也喝了,又給他滿了一杯,說:“吃點肉。”說完加了一塊狗骨頭給他。郝奇看著那骨頭,白森森的,隻有不多的肉絲,一看便沒了食欲。?
段傑見他不動筷,說:“怎麽了?不喜歡吃嗎?”?
郝奇連忙說不是不是,心裏卻不是這麽想。?
段傑說那就喝酒。郝奇隻能陪著他喝酒,一連喝了四五杯,郝奇漸漸的有些上頭。段傑舉杯還要幹,郝奇說:“不行了,隔一會再喝,我要醉了。”?
段傑笑道:“醉了最好,醉了就不知道人間的繁瑣事了。”?
郝奇斜著眼睛看著他,段傑又用筷子指著郝奇碗裏的那塊骨頭,說:“你看這塊骨頭,隻有夾縫裏有點肉,人豈不就像這些肉,在夾縫裏生存,不過你應該知足啊,該慶幸,這夾縫裏麵還有肉,如果沒肉,你不是要餓死嗎?”?
郝奇聽的他說的滿是道理,自己又最聽不得別人勸,就用筷子夾起了那塊骨頭,輕咬裏麵的肉絲。?
段傑也有點醉意,哈哈大笑,說:“不是這樣的,你應該用手拿著,放開的啃。”說完,拿起了一塊骨頭,拚命撕啃。?
郝奇見了,心中的酒意起了,便也拿手抓嘴啃,吃了一塊肉,說:“真香。”?
段傑說:“你吃的香就好。”?
郝奇聽了,知道今天他請自己吃飯是用心良苦,便也開始大口的啃骨頭。吃完了一塊,用筷子一夾盆裏,又出來一塊,郝奇見這塊竟然是個蹄子,驚訝得說:“這不是狗的爪子啊?”?
段傑說:“這是羊的蹄子,你知道有句話嗎?叫做掛羊頭賣狗肉。”?
郝奇說:“狗和羊一起吃,倒是真有意思。”?
段傑說:“哈哈,以前別人總說我幹什麽不像什麽,就好像掛羊頭賣狗肉的,一輩子成不了什麽大事。不過我卻不這麽認為。你看了嗎?這種吃法,我給起了個名字,叫做逍遙二仙,任世人怎麽看我,我自逍遙。上天要是想讓你成為一個天才,就會讓你從初生的時候便與別人不一樣!”?
郝奇一聽,心中大震,一波勇氣洶湧澎湃,心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還不是都付笑談中,該忘記就忘記,該痛快就痛快,才是真的人生。若整天小肚雞腸,一點小事就念念不忘。算什麽好男兒。想到這裏,自己滿了一杯酒,沒有讓段傑,獨自幹了。段傑看了,哈哈大笑。郝奇也哈哈大笑。他倆的笑聲直達天空,仿佛這世界上再沒有別人了。?
兩個人又吃又喝,似醉似醒,胡天海地的瞎聊,當段傑知道郝奇是學中文的時候,說:“你會寫字嗎?”?
郝奇說:“會點,寫不好。”?
段傑下了床,從一個箱子裏麵拿出來一個卷軸,打開給郝奇看。郝奇看了上去,隻見上麵寫著兩個打字:逍遙。用筆筆法俊秀,自出天然。郝奇不看則以,一看差點大叫起來,這兩個字的筆法和今天吳澈拿來的那副字顯然是一個人寫的。這個人就是修鞋的段傑。?
郝奇不禁看著段傑,一時難以分辨他究竟是個什麽人,是一個修鞋的?還是一個廚師?還是一名書法家?還是變色龍,他到底能飾演多少的身份?到底誰能把一個修鞋的和這麽漂亮的字聯係在一起。常聽人說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這蒼茫的世界究竟誰知道誰?誰又了解誰呢?自己又想起了那天開三輪的花貓酒後誓破蒼天,今天修鞋的段傑又展示了他的一雙巧手暗喻人生,郝奇忽然有些感動,感動的腦袋裏麵有些暈,可能是酒的作用,也可能不是酒的作用!?
段傑吐著酒氣抬起了下巴哈著眼睛看著郝奇,說道:“小子,怎麽樣?”?
郝奇也許是真的喝醉了,也許根本就沒有喝醉,高聲喝道:“段叔你真是蓋世奇人,我在這裏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想說又不敢說?”?
段傑笑道:“都說是逍遙了,你有話就說罷!”?
郝奇放下了酒杯,放下了紙卷,認真的說道:“我想拜你為師,在我的人生路上指點我,你看怎麽樣?”?
段傑皺起了眉頭,說道:“哦?以你一個大學生,你不嫌棄我髒?不嫌棄我身無分文?不嫌棄我隻是一個修鞋的?”?
郝奇說:“絕不嫌棄!”?
段傑又說:“我這個人很傳統,師傅的涵義你也明白,師徒之情可情同父子!”?
郝奇說:“我以後如同尊敬自己的長輩一樣尊敬你!”?
段傑又說:“那我想讓你三叩九拜,施最重的拜師禮!”?
郝奇說:“這是理所應當的!”?
“那你拜吧!”?
郝奇聽了,俯身便拜。?
段傑連忙把郝奇扶了起來,兩人雙眼一對,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這間屋子的外麵,天氣寒冷無比,寂靜的夜空中開始漫漫的飄下了潔白的雪花,可是雪縱然飛舞漫天,卻一朵也進不來這溫暖的小屋裏,也隻有在外麵嫉妒的看著這歡笑的兩個人